“是。”
然后两保镖陪着老夫人朝院子外走去,她没有主动送上门,而是在远远的位置停下了脚步,离铁艺大门还远着呢,但是这个位置正好可以让院外豪车里的老人看到。
咦,她怎么不走了?
老太爷疑惑,他赶紧放下怀里的99朵玫瑰,打开了车门,保镖本想扶他下车,他却嫌弃地说,“让开让开,我又没缺胳膊少腿,我身体好着呢,以后不许动不动就扶我。”他不希望让南宫奶奶觉得他老了。
保镖不敢吭声了。
眼看着梁爷爷下了车,他没有拄拐杖,今天的他依然穿着深蓝色西装,整个人看上去神清气爽,一头银丝往后梳得一丝不苟,他虽然老了,可是身高并没有缩水,依然是魁梧的大个儿。
他朝南宫奶奶笑了笑,然后朝她迈开了步伐。
远远地看到两个保镖站在老人身后,玲花的表情有些严肃,但是很明显她也是经过了精心打扮的,她今天抹口红了,看样子她也是蛮注重这次约会的。
“玲花,你这是怎么了?跟谁怄气呢?”梁爷爷在老人面前站定步伐。
“梁魏,你大张旗鼓地想干嘛呢?”老奶奶将他上上下下打量,又穿得这么搞笑,熨烫得如此服贴的西装,参加电影节呢?
梁爷爷委屈,“哪有大张旗鼓?”
南宫奶奶将眸光一收,眼里满是鄙夷。
梁爷爷却拢了眉,“玲花,你是自己跟我走呢,还是我牵着你走?”
南宫奶奶抬眸瞅着他,“有什么话在我家说就行,我一样有上午茶。”
“就是不想跟我走嘛。”老人有些沮丧,“我都准备了这么久,给点面子呗?”
“出去干嘛呀?让人家看笑话啊?”老奶奶拒绝,“不去不去。”
这对话模式跟学生时代的他们是一样的。
梁爷爷伸手握住她手腕,吓得南宫奶奶身后的保镖忙伸出了手,却不知道该不该阻拦,这可是两位老人,保镖只是为难地站在一旁保护着。
“你去不去?”梁爷爷很倔强,“去,还是不去?”
“你放开我!梁魏,你怎么跟个无赖一样啊?”
“你怎么还跟以前一样说我呢?”梁爷爷不高兴了,“都快90岁了还无赖啊?我要是无赖我当年就抢婚了!”说完,他直接搂过她肩膀带她往外走。
“放开放开,我自己走。”南宫奶奶抗拒着,心跳不免加速了。
听到她说自己走,梁爷爷这才乐呵呵地松了手。
南宫奶奶知道他是那种说什么就要做到的人,一直很顽固,有时候骄傲得能上天。
就这样,南宫奶奶带着保镖上了梁爷爷的加长豪车。
车子发动了,前排只坐了两位老人。
梁爷爷将玫瑰花放到南宫奶奶膝盖上,笑眯眯地对她说,“玲花,送给你。”
捧着花,南宫奶奶不敢转眸看他,“梁魏,我们……回不去了。”
“玲花,我爱你。”梁爷爷不理会她的话,他没有违心,微抬着下巴闭上了眼睛,“有些错过真的一转身便是一生,多么痛的领悟啊,我留不住时间,但我要留住你。”
南宫奶奶缓缓转眸去看他,虽然他老了,脸上也有了岁月的痕迹,可是年轻时的轮廓依然显现,他还是那个他。
性格像,连声音也像,尤其是语气,那是一种特别熟悉的感觉,唤醒了她沉睡了几十年的记忆。
梁魏伸手紧握着她的手,“玲花,你如果不在乎我,今天你也不会盛装出行了,你抹口红了。”
“我没有盛装。”她欲将手抽出来,掩饰着,“我天天抹。”
他却握住她指尖,然后紧紧地,一点一点地又重新握回掌心并握紧,可是他已经打听过了她平常不抹口红,只是他不想揭穿她。
“梁魏,让车停下吧。”南宫奶奶转眸,并没有将手抽出,她的语气很平静,“就在这儿我们好好聊一聊,不要出去,不要让人家说闲话,也不要上头条,在舆论的压力下这件事情完全不可能交涉成功。”
“……”梁爷爷转眸迎着她的视线。
南宫奶奶知道他不是很反对,于是她自己对司机说,“麻烦停车。”
因为梁老太爷没有反对,所以司机靠边将车停下。
“梁魏,都遗憾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几年,咱们的人生接近尾声了,别因为我们的自私让自己的后辈去接受议论,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别把舆论丢给他们,这样不公平。”
“玲花,这都什么年代了?这事我跟我儿子儿媳讲了,他们还鼓掌赞同呢,有谁会反对?”
“什么?”老奶奶的确吃惊,“你跟他们讲了?”
“讲了啊,我这边没什么事了,现在主要是你,你不觉得遗憾吗?我们本来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可是年少的我不懂珍惜,那时候太骄傲又不肯低头,所以失去了你,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我现在只想弥补遗憾。”
“……”
“玲花。”梁爷爷侧过身子伸手抱住了她,“玲花,我爱你,一直一直都爱你。”
一股酸酸的暖流涌入老人心里,南宫奶奶的眼眶湿润了,“诺琪和小莫在一起,我们……不可以这样。”
“她们谈她们的,我们谈我们的,谁碍着谁了?”梁爷爷威胁道,“玲花,你若不跟我在一起,我就不允许诺琪跟你家南宫莫交往!坚决反对!用各种招,各种理由,我装病我装死……”
“你……”南宫奶奶真的很生气,她用力推着他。
可是他却将她抱得更紧。
“梁魏!你把花都给压坏了!”南宫奶奶用力护着怀里的玫瑰花,非常着急。
梁爷爷这才意识到,缓缓地松开了她,“玲花,就这么说好了,南宫莫那边我来说,我约他,他肯定会同意的!”
“……”南宫奶奶内心无比矛盾,思绪混乱。
“知道我为什么当年没有抢婚吗?”梁魏转眸看着老人,自行扯开了话题,“我被我爸给软禁了,他狠心地把我关了半年,直到你怀孕的消息传出他把报纸扔到我面前,我顿时心灰意冷了。”
“……”南宫奶奶不可置信地看向他,真的假的?
梁爷爷转眸迎着她的视线,“当时梁氏与海贝有合作,我爸不想搞砸了,不想被我损害公司的利益,所以我没有抢婚。但不代表我不爱你,我一直都爱你,你自己心里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