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幻情燃香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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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梦幻小岛

也不知道怎么穿过树林的,林子外围就是洁白沙滩无限海。

海滩的沙子,简直比沉沙长廊的还要洁白松软,色泽软润,如玉如璞,落脚细滑。

篮子踩在沙滩上极目眺望,细细品味着眼前的绝美光色。

清清楚楚她看见,远远近近的蓝紫小花。

近日诧异之事之多之离奇已远超过少女的接受极限,看到蓝紫小花她还是大吃了一惊:

它们在水面零星分布,远近有致,每一朵花上都盘旋着一只粉红的小蝴蝶,她能分明看到每一朵花,每朵花无论距离远近,在视觉里的大小竟然完全一致;无论她怎么试图接近,它们与她的距离永远一致,仿佛谁布下了一个永远无可改变无法抵达的距离极限;也无论她从任意角度观望,它们的排布方位竟然也完全一致。

这是否也是一个美妙的梦境呢?

篮子简直怀疑自己是在做梦:梦中她遭受到无回风暴的袭击,并且被吞没在一个莫大被风暴高、潮正碰正着,昏迷以后,就莫名的来到了一个梦幻一般的小岛。

小岛虽美,但落寞孤寂,让人无法心生眷恋。

一连数天,东南西北,八人四下奔突,足迹踏遍了小岛的每一个角落,以寻求离开的办法。

但之前众人手上的皮筏,早已在无回风暴中丢失得无影无踪了。

八人甚至企图在树林里砍伐些木头自制舟船漂渡离开,然而没有用,那些树木竟然刀枪不入,任他们拼尽全力都砍不倒任意一棵。

可气的是,它们仿佛自带魔力或者灵性,同一棵树砍久了竟然会自动挪移,自动逸走,徒留八个目瞪口呆的人儿呆在原地气急败坏。

然后他们又想到了皮筏,几人取出储物戒里所有的皮具,足足花了一天时间,八个个精巧耐用的皮筏终于“应运”诞生。

托着皮筏大伙儿喜出望外,直奔向海边沙地,以为就此可以离开。

当大家迫不及待的把皮筏抛向水中,正欲飞身跃上皮筏,然而更人她目瞪口呆和气急败坏的事情发生了:

经由薇姨指导制作的皮筏何其轻盈,在水中的比重称之为轻若鸿毛也不为过。

但八人一天的心血,这轻若鸿毛的皮筏,这竟活生生的往海底沉落。它到了水中,一眨眼功夫便没了顶。

他们当然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怎么可能,这世界上竟存在着连皮筏都无法承载的水。

这世界上真存在其力不能胜芥的弱水么?

这一刻,沉着稳重如花错与应无物,都彻底疯魔了,他们风一般飞掠,将所有视野中的,双手能及的,极尽全身力气能挪动的,所有的东西,一气全部搬至海边投入水中。

一切都是徒劳,事实很残忍,岛上没有任何东西能飘在海上,所有东西到了水中便一径往海底沉没,泥牛入海般,瞬间没了影。

只有汪洋之上,远远近近伶仃分布的蓝紫小花独立水面,成了唯一不沉于海的神秘存在。

好沉好沉。这一刻,遭遇之沉重,令众人再也无力站立,在沙滩上缓缓跌坐,掩着脸,几乎已经无法直面这惨淡的人生。

一天,两天,三天,一个星期,两个星期……

慢慢,慢慢,时间渐逝,无声无息掠过八人的肌肤纹理,但他们始终无法找到离开的法子。

怎么可以。

八人中有七位正值青春年华的少年少女。

他们旺盛的生命正在时序里如花般怒放芳华,他们自有他们的责任他们的使命背负在肩上,这水般充沛和灵巧的生命怎么可以被活活禁锢在一个荒无一人古怪幻岛上。

即便是薇姨这样的人物这样的年纪,在修行界自然也是个名正言顺的小年轻,更何况她本就少相,看起来也不过只是诸人的邻家小姐姐而已。

未来的路还长着呢。

这里着实不是他们应该呆的地方。

如此,他们必须不甘不愿。

篮子的心愿更甚。

她一直自忖她可以而且必须为未来负重前进。

曾经她说过,此生拼了命也不会让不情愿的东西左右了自己的生命轨迹。

那是身上的幽微之力出现后,她极力对抗时,自己跟自己订下的盟,立下的约。

到了此时此地。

这个蕙质兰心的少女,渐渐平静了下来。

她在半惊不慌的眺望及回望里,细细品读那飞跃着,轰轰隆隆穿梭着的倾轧着的无情时光。

即将年满十五岁,莫名遭遇无回风暴,身处梦幻小岛,少女全力钳制住命运给予的慌乱混沌,沉心独醒,慢慢回忆起童年里水般流过自己生命的时光。

她回想着的,当然是自己身上诡异出现之前的快乐时光,那些她如今穷极余生的力量也无法重新复制和重新拥有的快乐时光。

余下七人,置身这渺无人烟的小岛,静静坐在洁白而松软的沙滩之上,寂寥无奈之际,当然也都在忆苦思甜,回忆起自己的一些往事。

若非这样无所事事的特殊时刻,谁又会刻意去回忆一些旧日往事?

应无物是不是已经想起了那段和夷血花相关的旧日故事?

而焰煠经历似乎颇为复杂,她所想的又是什么呢?

她的当前所向,那里面是不是一定有关于花错的更多信息?

清水与钱自来一对古怪冤家,莫不是已经想起了彼此古怪敌视的因由?

薇姨自然是在患得患失,反反复复的掂量着当初决定的对与错,如若可以,她还可以怎么选择,选择以后又是什么样的结果。

花错自然也已经想起了那段阳光明媚,黄雀闹枝的美好岁月。

虽不知道她和她心心念念的阿姆女侬,确切是什么身份的存在,当初为何舍了命都要救护自己,但那些他与她嬉笑怒骂,畅谈各域美丽风情,在声雨岩侧旁的深渊下坠时,在深渊地宫并肩作战的快乐情景却仿佛就在昨天。

但当遥望着远处汪洋中那唯一不沉于海的神秘存在——独立水面的远远近近伶仃分布的那些蓝紫小花时。

心里却忽又想起了当日夜宴之后诸多细微情节,诸如那他与焰煠提及过的,道不清说不明的怪异的,绝鸣琴的异曲同工,自己手上这灵隐弓的殊途同归功能。

如果自己手上这柄确是那灵隐弓,如果那隐弦夜弓确是由绝鸣琴与灵隐弓组合而成,那焰煠一早坦而言之,说她自己身上仅有半支隐弦夜弓,岂不说明绝鸣琴就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