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李墨宸的质问，李哲涵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他这酒，也顿时醒了不少。
这么长的时间了，李哲涵自认为隐藏得非常好，根本没有什么破绽可以让李墨宸抓到。
而且，李墨宸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直白地询问过他。
遇到这种情况，李哲涵还是感觉到比较紧张的。
“陛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臣弟怎么可能有什么目的，臣弟这样做，一切都是为了您啊！”
李哲涵的脸色变了，他像是受到了莫大的冤枉。
然而，李墨宸却只是冷笑。
“五弟，你回忆回忆，从一开始，你逼迫着宁儿跳下西山悬崖，朕将她救回皇宫之后，你更是百般向朕说明，宁儿是个危险的人物，必须尽早除掉。”
“再到后来，朝廷与云绣庄的人对峙，你不顾朕的命令，对他们大开杀戒！你恨不得把他们碎尸万段才痛快。”
“再到这次，朕已经明白地告诉过你，不让你找宁儿一点的麻烦，可是你呢？非但不听，还把她给囚禁在水牢之中，百般的折磨，若不是朕赶去的早，恐怕现在再看到的，就是一具尸体了！”
李墨宸非常不满，数着李哲涵违抗他一宗宗，一件件的事情，越说越生气，他万般护着的人，却因为李哲涵遭受了那么多的苦难。
他更怨自己，为何不能对宁儿多一点信任，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问题，摇摆不定。
李哲涵始终低着头，也看不清他的脸色。
“五弟，你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就极力扩大朕和宁儿之间的矛盾？让我们走到不可挽回的地步，这样你才满意？”
“要知道，你的一举一动，都是和朝廷，都是和朕挂钩的！你的所作所为，让宁儿怎么想？她肯定以为这是朕的命令啊！难道说你非得让她把朕恨死，你才满意吗？！”
李墨宸真的是生气了，他必须要问问，李哲涵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违抗他的命令。
听到这里，李哲涵慢慢地跪在了他面前。
李墨宸所说的，确实是他心中的目的，但他当然不会承认了。
事到现在，李哲涵索性也就平静了下来。
“陛下。”
他的话语非常镇定。
“不管您信也好，不信也罢，臣弟只有一颗赤胆忠心，完全是为了您，既然您问臣弟为什么一再违抗您的命令，那臣弟就告诉您。”
“没错，臣弟确实想把许安宁置于死地，因为她是您的敌人，她更是我们楚国的隐患！现在她已经和李云谦在一起了。”
“当初，你们两个在一起接触过那么长的时间，她了解您多少的秘密？现在，李云谦已有反心，造反也是迟早的事情，被他知道的事情越多，您就越危险，楚国就越危险！”
“您对许安宁藕断丝连，始终无法彻底放下，那好，这个刽子手就由臣弟来做，您下不了的决定，臣弟代替您下！总之，臣弟不能看着楚国的敌人逍遥法外！更不能容忍那些敌人对楚国造成任何的损害！”
听着李哲涵竟然还说出这么多的道理，李墨宸显得更加不乐意了。
他霍然站起，走到了李哲涵的身边，双眸冷厉。
“好，五弟，说得好！朕下不了的决定，你要代替朕下，是不是？那这楚国皇帝的位置，朕是不是也该让给你来做？！”
“不……不，臣弟不是这个意思……”
眼看着李墨宸就要爆发，李哲涵赶紧解释。
“陛下，臣弟只知道要竭尽全力地辅佐您，您所说的，臣弟万万不敢去想！如果您还是怀疑臣弟的忠心，就请您把臣弟杀了吧！臣弟愿意以死明志！”
李哲涵说着，跪了下来，朝李墨宸磕了个头，一副大义凌然，视死如归的劲头。
深色莫名地盯着李哲涵，李墨宸半晌无言……
要说起来，他也确实是不好辨别，李哲涵所说，到底是真还是假。
从其他的事情上来说，李哲涵对他也好，对楚国也好，都是一颗忠心的，可唯独在许安宁这件事情上面，李墨宸总感觉到很不舒服。
难道，这一切真的是因为他忠心过头了，所以才会有的过激反应？
眼看着情况越来越糟，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兄弟两人之间也就翻脸了……
最终，李墨宸还是忍住了。
他的脸色慢慢地平静了下来。
“五弟，你先起来吧。”
李哲涵并没有任何的动作。
“陛下，臣弟有罪，不敢起身，如果陛下不能明白臣弟的一片苦心，那臣弟宁愿一死。”
李墨宸绕着李哲涵转了两圈，也不知道他的心中，到底在想些什么。
有些无奈的，他拍了拍李哲涵的肩膀。
“行了，五弟，起来吧，此事，朕不想再追究下去了，你的一片忠心，朕又怎能不知？自从朕登基之后，若不是你勤于朝政，现在朝中的一切，也不会这样井井有条。”
“只是……在宁儿的事情上，你做的实在有些过激。”
听李墨宸把话收了回去，也不再追着不放了，李哲涵的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他站起身来，一脸赤诚地看着李墨宸。
“陛下，臣弟知错了，但请您不要怀疑，臣弟根本没有任何的异心，所做的一切，都是以您的利益和国家的利益为重。既然陛下对臣弟的所作所为不满，那臣弟答应您，关于玄女的事情，臣弟日后再也不插手了。”
李哲涵心中冷哼，即便他不插手，李墨宸和许安宁只见的裂痕已经无法在修补了。
想和好，哼，下辈子吧！
李墨宸苦笑了一下。
“哼哼，这次宁儿一去，能否再返回大梁，都是未知数了，还是以后再说吧。”
又轻轻地拍了拍李哲涵的肩头，李墨宸继续说道。
“五弟，这次的事情，就让他过去，朝中的事情，朕还是得依靠你的，记住，不要再辜负朕对你的期望了。”
“是，臣弟记住了。”
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已经很晚了。
“今晚，你就不要回府了，你醉成这个样子，再让你回去，朕也不甚放心，就留在皇宫之中吧，明日，还要你来处理一些公事。”
兄弟二人告别，李墨宸目送着李哲涵离开了归宁宫。
一直看着他的背影彻底消失，李墨宸脸上那刚刚现出的轻松表情又不见了。
巨大的宫柱之后，黑色的身影一转，林夕堤走了出来。
“方才五王爷所说的话，你都听到了没有？”
李墨宸冷冷地问。
“属下已经听到了。”
“你感觉有什么蹊跷的地方么？你觉得他所说的一切，可是发自内心的？”
“这……”
林夕堤面露难色。
“据属下看，王爷所说的话，应该是出于挚诚的，不像是在欺骗您……”
李墨宸叹息了一声。
“但朕总觉得，五弟他有什么事情在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