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的,许安宁度过了难熬的一夜。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感觉到整个人都是头昏脑涨的。
寻找夏则天的天机阁成员以及天安卫们纷纷返了回来,告诉许安宁夏则天一定是躲了起来。
最后看到他的目击者,就是城外西山脚下打柴的山民。
现在的他,很可能已经躲在西山坳里了。
得知这一切,许安宁做到了心里有数。
匆匆吃了早饭,许安宁打点好包裹,便要出发。
江寒月要跟她一起去寻找,结果却被拒绝。
许安宁的心里清楚地很,想要把夏则天找回来,只有她亲自去才行,其他的人,根本没有效果。
她还让江寒月告诉天安卫以及天机阁的成员停止寻找,剩下的事情,交给她就足够了。
西山距离大梁城有个十几里的路程。
尽管算不上太远,但是现在许安宁的身体非常虚弱,连续服用多日的血草汤,这副作用估计会持续很久。
到了西山,已是正午。
与过去去过的野马岭以及落星山相比,西山的面积就小了很多,一眼望去,不算太大的几个山包连在一起,处处都是茂盛的树林。
也顾不上休息,许安宁便钻了进山沟里面。
尽管面积不算太大,但是这山路一上一下的,沟沟壑壑,数不胜数,想要寻找夏则天,也得费一番周折。
一边走着,许安宁一边拢音喊着小天两个字。
结果走了一路,喊了一路,回应她的,只有反反复复的回应以及呼啸的山风。
寻找了整整一个下午,根本没有发现夏则天的踪影。
这次,许安宁是下定了决心,不把夏则天带回去,她也不回王府了。
当天的晚上,许安宁就在西山里一间被山民废弃的木屋里蜷缩了一宿。
午夜之时,冷风从木板的缝隙之中吹来,冻得许安宁直打哆嗦。
好歹,她还有木屋避寒,但是夏则天呢?
一想到他指不定在这山里的什么地方忍饥挨饿,许安宁就感觉到一阵心碎。
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
许安宁再次登程。
随着在西山之中越走越深,许安宁终于发现了蛛丝马迹。
每走一段距离,他便能发现一颗破破烂烂的树。
有的是树上面留有两个孔洞,像是被强大的指力所穿;有的,则是碗口粗的树干被硬生生地折断。
这绝对不是自然的力量形成的,一定是人为的故意破坏。
而造成这一切的,很有可能就是夏则天。
可以看得出来,夏则天的心中很矛盾,一边走着,一边靠毁坏这些树木来发泄着。
“小天!小天!”
双手拢成喇叭,许安宁大声地呼喊着。
“小天,你在什么地方,姐姐来找你啦!”
动人的声音好像歌声一般回响在山谷之中。
越往前面走,这种异样的树木越来越多。
许安宁的心中也就越来越激动。
看树木的断茬,都是崭新的,有的,甚至还在往外渗透着汁液。
夏则天就在附近……
找来找去,许安宁终于在山坳之中找到了一间破旧的土地庙。
小庙年久失修,院墙都已塌陷,两扇歪歪扭扭的门倒在一边。
许安宁进入了土地庙,一眼,便看到了蜷缩在角落一片甘草上的夏则天……
“小天!”
许安宁大喊了一声,眼泪立刻流泪下来。
虽然只有两天的时间不见,但是夏则天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一身的白装现在已经变成了灰装,破破烂烂的,脸上也满是污垢,本来整洁的头发上面挂满了草根树枝。
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哪里来的花儿乞丐。
许安宁进来的时候,夏则天正昏昏沉沉地睡着,这一喊,才把他惊醒。
瞪大了惊恐的眼睛,这才发现是许安宁……
“姐……姐姐……”
夏则天满脸的恐惧。
“小天,傻孩子,姐姐来接你回家了。”
许安宁把背包扔在了一旁,朝着他走了过去。
然而,夏则天却一个劲儿地朝后倒退着。
“姐姐,不要过来,不要来找我……”
许安宁一把将他搂在了怀里,泪水夺眶而出。
“你走的这两天,你知道姐姐有多心疼吗……”
夏则天也哭了,现在的他,满心的愧疚,真的是没有面目再见许安宁了。
自从那天晚上,他将云来客栈的那姑娘杀死之后,吸过血,这才恢复了神志。
望着染满鲜血的手,夏则天恨透了自己。
一方面,他觉得对不起许安宁,另一方面,也怕许安宁生气,没有办法,他这才跑进了西山之中,打算就在这里自生自灭,再也不给姐姐添麻烦。
“姐姐,你不该来找我,我是个恶魔,我就应该死在这里,姐姐,我对不起你……”
一下子扎在许安宁的怀里,夏则天嚎啕大哭。
现在在他的身上,再也看不到武林盟主的影子。
现在的他,只像一个受了委屈,又充满自责的孩子。
许安宁的心里确实生气。
她气夏则天为什么不听她的话,不去跟她要血,却要自己扛着。
她也气在发生着一切之后,夏则天为什么不辞而别。
然而,当看到他这个可怜的样子之后,她却一句责备的话语也说不出来了。
根本不忍心……
就这样扑在许安宁的怀里,过了好久好久,夏则天嚎啕的大哭渐渐变成了小声的啜泣,肩膀一抽一抽的。
许安宁擦了擦眼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小天,过去的事情,咱不说了,好吗?你做出这样的事情,姐姐不怪你,因为这根本不是你的错,你无法控制心中的欲望。只要你听话,跟姐姐乖乖回去,我一定会治好你的,以后,这样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你说好吗?”
许安宁耐心地开导着。
终于夏则天抬起头来,满脸的内疚。
“姐,我杀了好人,吸了她的血,没有人会原谅我的……”
轻轻地给他擦了擦泪水,许安宁开口道。
“傻孩子,只要姐姐原谅你了,别的人爱怎么想就怎么去想,只要我治好了你的病,别人谁都不会说你的,跟我回去吧,就算是姐姐求你了,好不好?你难道忍心看着姐姐伤心吗?”
听了这话,夏则天晃了晃头。
“姐姐,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伤心的样子。”
“那你就要按照我说的做,知道么?”
许安宁就像是开导几岁的孩童一般,对夏则天耐心的劝说着。
终于,夏则天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