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清悠第二天若无其事地来学校上了课。
盛世看到她一大早就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她看上去有些疲惫,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他本来想走过去问一问陌清悠昨天无故爽约也不回他电话的原因,可是一看到陌清悠居然早早的就来了学校,还假装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坐在座位上看书,他心里莫名其妙地就变得很生气。
盛世没有理会她,也不看她,径直擦过她的座位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陌清悠回过头来望了他一眼,好像有什么话想要对他说似的。
盛世还是没有看她,反而对正走进教室来的宋柒笑了笑。
盛世说:“宋柒,难得你今天没有迟到啊。”
宋柒心情非常好,她扭了扭身体,张着嘴开怀的笑了起来。
宋柒说:“我昨天睡得不好所以起得也早啦,你少瞧不起人了,盛世,等着看,我以后都不会迟到了。”
盛世不以为然地说:“谁相信啊,你不会是昨天和我过了生日弄得心神不宁才睡不好觉的吧?”
宋柒说:“去你的,盛世。”
盛世故意把话说的很大声,为了让陌清悠能清楚地听到,昨天的生日他是和宋柒一起过的,盛世想让她觉得,陌清悠爽不爽约,和不和他约会对他来说都是无关紧要,无足轻重的事情。
这个做法明显得到了效果。陌清悠望着有说有笑的两个人,脸上露出了一些尴尬,她抿了抿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和盛世说,就闷闷不乐地转过了身去。
盛世感到心中一阵快意。
一连几天,两个人似乎都对对方变得冷漠起来,谁也不再主动说中午一块出去吃饭的事情,不再一起上下学,见了面也假装没有看到对方似的。盛世故意和宋柒走得越来越近,两个人吃饭学习都黏在一块,陌清悠和宋锦昂黏在一块,有时又变得神神秘秘,一放学一个人就急急忙忙地跑下楼,马上就看不见踪影了。
两个人于是处在了冷战里,这样的日子久了,盛世便又开始感到厌烦,他觉得自己太小心眼了,心中明明早已经原谅了陌清悠,只是拉不下脸面来去和对方道歉和好。
可是一个晚上,陌清悠打来的电话忽然打破了两个人的僵局。
那时候已经接近寒假了,只剩下短短一个星期的课程,盛世像往常一样坐在家里,和母亲一起看电视连续剧。
他一直吵着要看新闻频道,可是母亲霸道地占着遥控器,就是要看不知道是从哪个国家引进来的连续剧。
盛世无事可干,只好忍气吞声地也和她一起看。
不一会家里的电话就响了起来,盛世去接了它。
陌清悠抽抽搭搭地说:“盛世,是你吗?”
盛世感觉到她哭了,于是有些慌张的问:“你怎么啦?”
陌清悠抽了抽鼻子说:“你现在能抽时间出来吗?”
盛世毫不犹豫地说:“好,可是你到底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了还是怎么回事啊?你是不是哭了?”
陌清悠说:“我现在就出门,我在我家门口等你,你过来找我好不好?”
“好!你等着。”
盛世说完,急急忙忙地就把电话挂了,然后从沙发上拿起自己的大衣外套披在身上。
母亲问他:“谁打的电话啊?你这是要出门吗?”
盛世一边穿鞋一边向她解释:“嗯,有个朋友出了点事,我现在要出去一趟,应该很快就会回来的。”
母亲狐疑地望了他一眼:“谁啊?男的还是女的?”
盛世不耐烦地说:“这你也打听?男的女的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是出去问问情况,不说了,我先走了。”
盛世跑下了斜坡,直奔陌清悠的家门。
远远地,他就看到陌清悠站在她家门口一棵大树的阴影里,她裹了一件枣红色的连帽毛呢外套,帽子包住了她的头部,露出了长长的发尾。
盛世朝她跑过去。
陌清悠看到他过来了,有些不好意思地转过了身去,没有容他向她问上一句话,就径直朝着马路走去。
盛世跟在她的身后,不一会就赶上了她,和她并肩走在一块了。
盛世望了望陌清悠的脸,帽子把她的头盖得严严实实的,露出的头发挡住了她的侧脸,盛世看不见她的五官,也不知道她脸上是什么表情,有没有哭。
盛世问她:“你到底怎么了嘛,告诉我。”
陌清悠没有转过头来,一边走着一边说:“没什么,没什么事,我只是想找你出来散散步,说说话,就这样而已。”
盛世说:“你有什么事瞒着我,打电话的时候你哭了吧?”
陌清悠摇了摇头:“我没有哭。”
盛世说:“你撒谎,你明明就哭了,我听出来了,这没什么羞人的,你承认就好了。说吧,和我说说你到底怎么了嘛。”
陌清悠说:“好吧,我承认我刚才确实是哭了,不过真的没发生什么事情,我这几天我一直觉得很对不起你,盛世。”
陌清悠转过头来望着他,她的脸蛋被寒风吹得通红通红的,眼睛也红红的,肿了起来,已经湿了,晶莹的泪花在里面打转,就要流下来的样子。
盛世望着她感到很诧异,心里忍不住心疼起她来。
盛世说:“你没对不起我,陌清悠。我才一直都想和你道歉,我觉得很不好意思,我早就想和你说对不起了,我不应该这几天都和你怄气,这很傻很幼稚,假装和你不认识让我觉得很难过,很痛苦,我对不起你。”
陌清悠流下泪来,她别过脸去,用戴着手套的手蹭了蹭眼睛。
盛世真想这个时候把她抱在自己的怀里,然后像所有电视剧里演的那样,温柔地为她擦干眼泪,可是面对陌清悠,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手足无措,那样的勇气根本提不起来。
他怕这会适得其反,反而让陌清悠觉得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