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
没有雏菊的肃穆
不是悲泣纷飞的纸钱
只是四处游荡的蝴蝶
看不见彼此
也不知道要去何处
有时候，它们很可爱
如颤动而摇曳的火苗
来不及躲闪
排队藏在松柏的后面
甚至围着绕着我
它们偶尔也会亲切
召唤我们欣赏美丽
然而，在启程之前
我要向飞在前面的蝴蝶
庄重地说声谢谢
羽毛
天空只剩下鸟的羽毛
比鸟飞得更高
直到一束束的阳光里
山峰凌厉，树木挺拔
无脚的鸟在风中长大
爱上了风，爱上岩浆迸发的山口
火焰收回天空的鸟
大地的果实裂成许多的碎片
飘零到最初的荒漠
一只雪豹戴着花环
一朵朵莲花在沙粒中盛开
迷人的金光汇聚着泪水
落日把白天放逐
所有的羽毛都像刀剑
被豁开的都是伤口
白鸽
把信鸽放飞
向着阳光展开双翅
把洁白的雪洒在心底
仰望天地间凄美的飘落
是与远方的一次相握
还是收藏了风的瞬息万变
我面对苍茫的田野
宛如面对一张无字的白纸
或许要说的话已被白鸽带走
包括放声唱出的歌
我在郊外，有一种迷路的感觉
不远的小村回荡着水样的年华
已经太久没有来过这里
熟悉的都已不在，一切都是陌生
只有我的手心里
还有一片白鸽的羽毛
瓢虫
披着半圆对称的盔甲
背着对称好看的斑点
缓慢地走着，显得慌慌张张
这只纤弱的七星瓢虫
它是从窗户进来的吗
它能穿越纱窗吗
我欣赏窗台上的花
犹如欣赏一幅油画
我只想让它留下来
可是，有一种奇异的力量
让它腾空飞起
像利剑劈开了整个画面
但我不知道它飞向了哪里
等待麻雀
晨曦时，我会轻轻推开窗户
悄悄洒落一些米粒
日暮时，我遇到了风
吹开了花，也吹落了叶
过了雨季，迎来大雪
我再也看不见
天空中最纯美的蓝
原来，我一直在等待
窗台上的麻雀
蝴蝶标本
我不过是在发黄的照片上
找到一个已经远去同学
在黄河沿的芦苇里
捕捉了一只小小的蝴蝶
却突然地笑，突然地哭
如今，我不过是
苍白而安静地去制作
一只风干的标本
没有声息，没有挣扎
然后安置在一个小盒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