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杨随身携带的乾坤珠小世界内，那潭死水上方，一团黑色雾气缓缓凝实，黑衣黑袍的墨蛟化作人形显现出来，三大五粗的样子很是不凡。
“黑凤，你还好吗？”墨蛟关切地问。
“还好，死不了。”黑凤没好气地答道。
语罢，空气中乌云涌动，电光隐现，一名同样黑衣黑袍的妙曼女子踏风而出，冰冷中带尽妩媚。
墨蛟沉默了好一会，长长叹息道：“唉……没想到你我堂堂妖帝之尊，竟然也只是井底之蛙而已。若说几个月前突然被一个神秘隐士封了六识还有所不服的话，如今被一个上界大能者的区区一缕神念震慑，就当真是无话可说了。”
“呵呵。”黑凤也深有同感，干笑两声不接话，像是在自嘲。
它们听到了澹台若兰与柳杨前面的对话，知道澹台若兰的身份——来自上界的高阶修仙者！
甚至这位上界高阶修仙者，极有可能是传说中的仙人！
被一位仙人的一缕神念震慑，虽然传出去却不算丢脸，但也有点打击自信。
“黑凤，你有没有觉得，那位叫澹台若兰的大仙所说的第九界，实际上就是咱们所在的这一界？”墨蛟不确定地问。
“从她劝柳杨小子早日突破极境飞升上界的话来看，应该是了，也只有柳杨那个木讷的小子听不出来。”黑凤嗤笑道。
确实，在澹台若兰劝柳杨的时候就已口误连连了，但它并不知道柳杨已经猜到了这一事实。
“呵呵……”墨蛟苦笑不已，无奈道：“原来仙子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这里果然就是法则之力残缺的第九界。”
“什么仙子？墨蛟，你在取笑本凤吗？”黑凤故作不悦道，“以后我这名号可不能再带‘仙’字了，免得将来传到上界成了笑料。”
早在黑凤突破皇境时就以‘黑凤仙子’自居，名号响遍兽族，如今看来只是个笑话而已，她可不好意思再往自己脸上贴金。
“好，好。”墨蛟没有打趣黑凤，点头称是，表示赞同。
见黑凤依然沉思不愿说话，墨蛟郑重道：“黑凤，你可不要小看柳杨那小子，他可聪明得很。而且先不说他是那对夫妇的亲子，单从他的造化上看他便是亿万人都不可企及的。沼泽下的隐士，上界降临的大仙，哪一个都是动动手指头就能灭杀我等的存在，却能跟他紧密关联！”
“我自然不会小看他，没人比我凤族更清楚空间之力有多么难以领悟！”黑凤语气不善，目光微微闪烁道：“他一个区区十多岁的凡人，竟然能做到我凤族后辈百十年都不一定能做到的事，若有我族先辈点化，定会快速领悟并掌握一些空间神通，成就将高过他父亲，没有办法不让人另眼相看。”
空间神通向来是凤族绝技，因为他们有得天独厚的天赋，如今被一名凡人比了下去，她心中的郁闷可想而知。
“嗯，不错，他做的那个传送法阵确实匪夷所思。”墨蛟赞同道。
“不光传送法阵，就是那乾坤袋也不是常人可为的。看似只需要以特定纹路缝制即可，但若是换作任何一个没有领悟空间之力的人绝对做不出来，哪怕只是把他那只做好的乾坤袋拆掉一针一线也无法重新还原！”黑凤笃定道。
墨蛟吐吐舌头，惊讶道：“这么厉害？”
“那是当然！”黑凤傲然道，“空间之力乃是一种法则之力，与完整的五行之力并重，一点也不逊色于时间之力和光暗之力。”
“这个我懂。”墨蛟点头表示认可。
作为一名妖道的准极境强者，它自然懂得法则之力的说法，那是无需旁人讲解便能感悟到的。
所谓的法则之力，实际就是五行之力、时间之力、空间之力、光明之力和黑暗之力的总称，其中时间之力和空间之力可合称为‘时空之力’，光暗之力和黑暗之力也可合称之为‘光暗之力’，也叫‘阴阳之力’。
第九界自古以来法则之力残缺，只有构成万物的五行之力稍浓，其余四种可谓十分稀薄，难以被掌控。
这便是第九界的修士修炼艰难的根本原因，哪怕是那些自古就掌握了正确的悟道手法的古族也不敢打包票说谁谁谁能成功突破极境，甚至飞升上界。
“看来，柳杨这小子确实是有大机缘之人，你我若能长年护佑于他，说不定将来还能因他之故沾些光。”墨蛟摇头晃脑地说，心中敲响小算盘。
黑凤眉目轻锁，显然不太愿意承认，但也不得不承认道：“不错。”
墨蛟灵机一动，道：“既然如此，我们也别再像往常那样隐在暗处了，直接出去为他挡些灾难、料理些琐事岂不更好？看得出来他有心笼络人才，成一方势力，到时候咱们登高一呼……”
“糊涂！”黑凤毫不客气地斥道：“他是柳承彬独子，这种事情需要你我来操心？”
“这……呵呵，呵呵。”墨蛟讪讪一笑，也不反驳。
他们毕竟是受柳承彬的嘱托来暗中保护柳杨的，轻易不能站在明面上，而且若是柳承彬有心让柳杨取得某种地位的话，大可以亲自铺路，哪里用得着别人来捣乱？
“不过，现在柳杨小子似乎已经遇到麻烦了，说不定随时都需要我们出手相救。”黑凤话锋一转，大有深意地补充道。
“咦，原来你也发现了？”墨蛟惊奇道。
“你废话，要是连这都发现不了还怎么暗中保护他？”黑凤没好气地说。
两位妖帝所说的，自然就是王不凡派来跟踪并监视柳杨的眼线了。
柳杨没有发现，他们却早就心知肚明，只不过不清楚对方身份罢了。
“嘿嘿嘿……”墨蛟嘿嘿一笑，道：“要不咱们这就去把麻烦解决了吧，这可不比柳杨小子平日里接触到的那种小家伙，迟恐生变啊。”
黑凤略作沉思，点点头道：“也好，顺便查一查他们有何意图。”
“还能有何意图？多半是柳魔头闯了祸，没有把事情完全摆平呗。”墨蛟意有所指。
“嗯，此话有理，否则不可能有这种层次的人物想要对付他。”黑凤表示认同，随后疑惑道：“按理说只是对付柳杨小子的话，还不至于如此大动干戈，莫非对方已经知道你我的存在了？”
“这有何难？抓来一问便知！”墨蛟一边说一边催动妖力，准备离开乾坤珠。
“你别添乱了！这里是人类集市，你那一身黑气，出去得再隐秘也会露出破绽，交给我。”黑凤骂道。
“哦哦，好。”墨蛟连忙收敛气势。
黑凤身形一转，黑袍猎猎作响，转眼就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