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月夜盗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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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 僧衣

辗转未眠一夜,天还未发亮,梁君二人便起了大早,见着老僧房间中还亮着灯,知道老僧现在还未出门,心中大喜,并排坐在了石阶上,等着老僧出来。

老僧今日也正好有事需外出,有着高深武学功底的老僧,早在第一时间就听到梁君二人居然破天荒的早起了,心中也是愕然不已。

虽然心中有所怀疑,但是老僧还是拉开了房门,将房门上锁,准备离开。

看了一眼托腮坐在一旁的梁君二人,老僧也只是看了一眼,接着便抬步离开。

刚离开不久,唐非便喜色地拉扯了梁君一下,细声说道,“他穿了那件僧衣。”

“我又没瞎,又不是看不见。”梁君不好气地回道,“走咯走咯,回屋睡觉咯。”

好不容易逮着了梁君,唐非可不会就此罢手,凑上前去,“快说,你到底在他僧衣上做了什么。”

轻身凑在唐非耳边,也不知道梁君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是看着唐非的脸颊越来越红,羞得快要滴出血来。

“你这人忒坏,怎么想出这个……这个羞人的……哎呀,我说不下去了。”

再说老僧,此刻紧了紧僧衣,独自去往了藏经阁的方向。

此刻时辰尚早,路上少有僧人,只有零散的几个在清扫着道路。这些年轻的僧众见着老僧之后,都是竖手见礼,老僧也是一一回礼,好一会儿,老僧才来到了藏经阁前。

老僧每日的工作除了看守藏经阁外,闲暇之余还会整理书籍,清扫地面,以他在寺中的辈分而言,根本无须再做这些琐事,但是老僧却乐此不彼,因为他打小就随着他师父在这座藏经阁中修行,这几十年过去了,他已经割舍不下这座楼阁了。

这一忙活,就是好半晌,眼看着外面骄阳似火,藏经阁中也有些闷热。老僧将最后几本经卷摆放整齐之后,便匆匆离开了藏经阁,往着方丈室的方向而去。

烈日照着老僧略显佝偻的身影上,饶是老僧早已功达臻境,也觉得有些身体发热。

一路走过来,见着不少僧人都是停下脚步憋红着脸,有些戏意地看着自己,这些僧众的目光让老僧心中异常的不好受,他低头左右看了一下子自己身上,也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实在搞不懂这些人到底在看什么。

老僧带着疑惑的心情刚走了几步,稍稍一偏头,余光就看到身后不少僧众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看着自己回头,这些僧众猛地一下子背过身去,匆匆离开。

“今天可真是邪门了。”

老僧暗自嘀咕了一声,接着便想着还是赶紧去普善方丈那里取了黑玉续骨膏,莫在这寺中闲留了。

来到方丈寺外,老僧轻手推门进入,见着普善方丈此刻正盘坐在蒲团上念经。老僧没有第一时间去出言打扰,而是随便找了一个蒲团,坐到了普善和尚的面前,耐心地等待起来。

差不多一盏茶的时间,普善和尚总算是诵完了佛经,睁开双目看到了跟前的普和老僧。

“梁小子的手骨断掉了有些时日,断骨已经在愈合过程中,长成了畸形的骨节。你拿着黑玉续骨膏后,一定要重新把那些骨节完全捏碎,再敷以药膏,待之重新愈合。”

对于普善方丈的交代,老僧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之后,这才伸手接过了他手中的檀木盒。

老僧抽开了木盒的盖子,一股芬芳清凉之气便扑鼻而来,老僧明白,这就是传说中的黑玉续骨膏。因为黑玉续骨膏乃是以麝香入药,内含马钱子、乌头、荆芥、防风等药材,又因麝香为雄麝腺囊的分泌物,干燥后呈颗粒状或块状,有特殊的香气,故而成药的黑玉续骨膏也有着这样的芬芳之气。

看了一眼盒中呈糊状的黑玉续骨膏,老僧确认了一遍之后,便将木盒重新盖住。

“住持师兄对那小子也真是上心,居然肯破例拿出这黑玉续骨膏来。”老僧冲着普善方丈微微笑道。

“阿弥陀佛!”普善和尚竖手回道,“因以得知,得者成就。果者从因有,事成名为果。”

普善此言,乃是出自《十住毗婆娑论》的十二曰,说的乃是因果缘法。

老僧听到他这么说,也不好再多问,只好起身告辞,准备回院子替梁君接骨了。

只是当老僧回身预要离开的时候,普善方丈却是一下子叫住了他,“师弟且慢。”

老僧回过身来,“师兄还有何交代?”

普善和尚微微摇头苦笑一记,接着却是含糊地说了一句,“师弟素来简朴,也该换件僧衣了,老衲这里尚有一套新衣,便赠与师弟吧。”

老僧有些莫名其妙地接过普善放在递给自己的僧衣,云里雾里的不知道普善此举何意。

“多谢师兄。”

出了方丈室之后,老僧又是遇到了好几拨少林僧人,无不是对着老僧暗笑指点,惹得老僧更是心头不解,急匆匆地回到了院中。

此时正好见着梁君拿着扫帚在清扫院中的落叶,而唐非则坐在一旁好生地看着梁君。

老僧一见到梁君,立马冲上前去,喝问着梁君,“梁小子,你是不是又在我身上使了什么坏心眼?”

梁君嘴角裂起,却是硬着头皮说道,“你个老和尚,别把什么屎盆子都往小爷头上扣。”

“除了你还能有谁?”

对于梁君的话,老僧可是不信的,他在少林活了数十年,也就梁君这小子敢和他没大没小的,若说不是他,连老僧自己都不相信。

梁君傲气地撇过头去,却是不理会老僧,这让老僧更加气急,恶声说道,“今日你若是从实招来,贫僧便不与你计较,若你还是嘴硬,就休怪贫僧了。”

梁君回瞪了老僧一眼,也不惧他的威胁,“你有本事就来呀,索性一掌劈死我得了。”

见着梁君不吃这套,老僧也是有些头疼,不过稍愣一下之后,老僧却是拿出了普善方丈交给他的檀木盒,举在手中,笑说道,“看来你是不想要这黑玉续骨膏了。”

“黑玉续骨膏?”

若说梁君之前还有些死硬,但一听到老僧说起黑玉续骨膏来,却是一下子弱了三分,语气也有所收敛,“你手中的是治愈断骨的黑玉续骨膏?”

老僧胜券在握,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正是。”

老僧话音刚落,接着便看着梁君一下子便转换了表情,腆着脸谄媚地笑了起来,“老和尚……不,大师,小子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发誓,以后再也不敢捉弄你了。”

梁君突然的善变,可是让老僧惊愕不已,暗道这小子还真是个不要脸的无赖,有奶便是娘。

见着老僧不回自己,梁君又是一番好生说道,“大师,你可是出家人啊,最是慈悲,可怜可怜我这没爹没娘没师父的孤儿吧。”

梁君在这里装作孤苦的样子,让老僧很是无语地扯了扯嘴角,碰上这个无赖小子,可真叫人无奈的。

老僧心中清楚,梁君不过是假装了这幅样子,心中暗自告诫自己千万莫要上当,故而板着脸孔,狠声问道,“梁小子,你还是老实交代吧,到底在我身上使了什么坏。”

梁君见着老僧不依不饶,心中知晓若等老僧发觉僧衣上的秘密之后,铁定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到时候怕连黑玉续骨膏也得不到了。

想到这里,梁君眼珠子一转,却是笑脸凑了上前,笑说起来,“大师,小子看你周身劳累的,这僧衣也是脏了,要不褪下来,让小子给你清洗了吧。”

“哼,你小子会有这么好心?”老僧不由得呲鼻了一下。

可是转瞬间,老僧就发觉了不对劲儿的地方,方才普善方丈也说到了自己的僧衣,现在梁君也是,难道一切都源自于自己的僧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