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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安郎中

又是明媚的一天,好像自从接纳了梁君之后,这天气也变得爽朗起来,夏凝雯的心情很好,虽然梁君比她还要小两三岁,但是在他身上,夏凝雯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关怀和温暖。

“什么时候才能丢掉这身臭皮囊,连我自己看了都觉得恶心。”夏凝雯有些小女人地对着梁君说道。

自从梁君走进了她心中后,梁君觉得夏凝雯越加可爱起来,丝毫没有一点儿冰美人的样子。

此刻的她对着铜镜,看着镜中的自己,那长满了脓疮的脸庞,夏凝雯一阵眉头。

梁君轻轻地将手搭在了她的肩头,说道,“今天特殊,你还是将就一下。等今天过了之后,你就不用再这么遮遮掩掩了。”

夏凝雯点了点头,现在的他对于梁君的话总是愿意听的。既然他让自己暂且忍耐,那么就忍耐一二便是。反正自己的妆容,也只给他一个人看便足够了,至于其他人的看法,倒是没有多么重要。

今日的确是一个重要的日子,因为今天傅家人到了夏府中,如果能够的话,拒掉这桩婚事就再好不过了。

“今天一定要摆脱掉。”夏凝雯暗自对自己鼓气。

自夏凝雯染上“天花之疾”已过了好几日,傅家人一听闻此事之后,便马不停蹄地赶到荆门。

夏凝雯可是傅家的媳妇,虽说还未过门,但是在傅家人看来,也只是迟早的事。眼下夏凝雯身染重疾,于情于理都应该过来亲**问一番。

梁君早就收到了消息,听闻傅家人到来之后,便嘱咐夏凝雯涂抹上天花水。她们刚准备妥当,傅家人便在夏宾白的带领下,来到了逸翠园门口。

傅三江年逾半百,但却生得十分英俊,想来年轻之时也是个难得的俊彦。中等身材,瘦瘦的,两肩很宽,黑胡须显得有些斑白,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

而在傅三江身旁,站着一名年约二十的青年,此人面相与傅三江有六七分相似,想来便是傅三江的儿子,夏凝雯的未婚夫傅彪。傅彪同样生得一副好相貌,唯一的缺点便是那双细长的单眼,看上去有些阴冷之意。

傅彪站在逸翠园门口,神情很是焦急,对着自己身后的一名郎中模样的人说道,“安郎中,一定要好生诊治。”

那郎中接到傅彪的命令之后,答了一声,接着独身进了逸翠园中,至于傅三江与傅彪二人,则是在夏宾白的陪同下,伫立在园门口,不时地眺望着园中。

傅三江开口说道,“宾白且安心,这安郎中的祖上乃是宋时梁山的神医安道全,家学医艺,世间少有人敌。有他替凝雯诊治,想来应是无碍。”

得了傅三江之言,夏宾白微微点了点头,只是神情之间还是带着些许忧愁。

安郎中进了逸翠园之后,左右打量了一会儿之后便直接朝着主楼的方向走来。他事先得了夏宾白的指示,自然是清楚主楼的位置。

此刻,梁君早已经等候在主楼之下,见着安郎中走来,一双眼睛不由得微微闪着冷茫。

安郎中此刻也是见到了梁君,虽说他在傅三江等人的面前有些卑微,但在眼前这个家仆打扮的梁君面前,却是倨傲得很,倨傲地说了一声,“前面带路。”

梁君嘴角微微翘了翘,冷笑一记,没有多说什么,转身便带着安郎中朝着主楼之上行去。

在梁君的带领下,安郎中很顺利地进到了夏凝雯的住所,夏凝雯的香闺还是如之前一样的布置,温馨典雅。

安郎中径直来到夏凝雯的床边,伸手拉开纱帐,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夏凝雯。那浑身的脓疮很是吓人,便是见多识广的安郎中也不由得吓了一跳。

好在安郎中还算镇定,微微静了静心,便坐在了夏凝雯的床边,伸手扣在了夏凝雯的脉门之上,仔细查探。

梁君站在一旁,此刻险些屏住了呼吸,双眼紧紧地盯着安郎中的表情。

安郎中诊脉了好长时间,他的眉头一直紧皱,没有舒展过,一双眼睛不断地在夏凝雯的脸上打量。

“咦?”

安郎中忽然惊疑了一声,这一声传在梁君的耳中,顿时让他心生不妙,难道安郎中瞧出了什么端倪不成?

梁君壮着胆子上前问道,“郎中,我家小姐如何?”

安郎中抬眼看了梁君一眼,有些不耐地说道,“小姐脉象平和,并不像有病之人。但是其浑身长满了脓疮,却和那天花之疾相似。”

说完,安郎中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布包。梁君看得仔细,那布包一打开,便露出了里面大大小小数十根银针。

安郎中从中取出了一根,遥遥向着夏凝雯手臂上的脓疮便预刺下去,只是他手在半空,却是被梁君伸手拦住了。

此刻的梁君神色很是狠厉,一把匕首抵在了安郎中的脖子之上,同时冷声地对着他说道,“如果想要活命的话,最好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随着梁君这一包含威胁的话说出口来,原本安静躺在床上的夏凝雯,此刻也是瞬间端坐了起来,有些关切地看着梁君。

安郎中此刻若还是不明白的话,那可真的是太傻了。眼前的夏凝雯哪里有一点儿病态,分明就是一个健康得不能再健康的人。至于她是用什么方法蒙骗了所有人,那就不得而知了。

安郎中神色之间很是镇定,即便梁君将匕首狠狠抵在了他的脖子上,他也丝毫不惧。

“你觉得我能来这里,还怕死吗?”安郎中有些不屑地看着梁君。

的确,安郎中能够冒着生命危险,进到逸翠园中替夏凝雯诊脉,早就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了。所以梁君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却是没有吓到他。

“你可以试试。”梁君冷言一声,那匕首更是紧了紧,放佛随时要割下他的喉管一般。

安郎中朗声笑了出来,“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要装病,但是我敢保证,你们不能杀我。”

“为什么?”梁君依旧冷声相问。

安郎中说道,“因为他们就在外面,若是我不能走出这个房间,不消半刻,他们就会进来查探,到时候你们两个都逃不了干系。”

梁君听了安郎中这话,果然笑了一声,爽快地收起了匕首,看着眼前的安郎中,“说吧,要怎样,你才能做这个假证?”

“我为什么要替你们做假证?”安郎中哈哈笑出了声,“钱?我不差,名?我也不缺。”

碰上这么一个油盐不进的人,还真是难办得很,梁君看着他,一时间也是陷入了进退两难之地。可是一想到自己的把戏被拆穿,夏凝雯就要被逼着嫁个一个自己不喜欢人,梁君心头的怒火也是一下子冒了起来。

“那好,我便先杀了你,你看我能不能带着她离开这里。”

说着,梁君举起匕首就欲刺下,便在这时,坐在床上的夏凝雯却是突然叫出了声,“算了,此事与他无关,放他走吧。”

梁君被夏凝雯这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夏凝雯不是不知道放跑了这安郎中意味着什么,难道她还是选择下嫁于傅家?

夏凝雯看着梁君那双带着疑惑的双眼,微微摇了摇头,同时坚定地看着他,“放心吧,我就算死,也不会嫁给傅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