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玄幻山海妖奇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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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前程往事

几人想了很多种理由,唯独没有想到这一条。

就在大家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开口的时候,宁远又开口了,他看了三人一眼,说道:“既然你们说妖族,我便相信你们是妖怪好了,我说完之后要杀要剐随你们便,但是不要把我和那些人渣相比!”

“嗯,你说,我们听着。”被宁远的话说得回了神的雨中舞点了点头,不咸不淡地说道:“但是别撒谎,你要知道我们妖怪有一百种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方法。”

“我爸是包工头出身,最开始的时候很穷,只有我妈看得起他,嫁给了他,只是两个人一直没有孩子。后来家里条件好一点了,我妈才怀上我,那个时候我爸经常在外面应酬,有一天晚上下雨了,我妈为了给他送伞摔了一跤,虽然没有流产但是元气大伤,在生下我以后没多久就去了。”

“妈妈走了以后,我爸爸对我关怀备至,但是他还是很忙,就给我找了个保姆,因为我不能出去玩就让她陪着我。但是后来有一天,我起夜的时候发现保姆不在,出去才听见保姆在和一个我不认识的男人亲热。

她说我是个小瘸子,我当时不知道什么意思,我爸回来之后我去问他去,结果他大发雷霆把保姆辞了,我才知道,我跟其他人不一样,我是天生的小儿麻痹症患者,我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自由自在的奔跑,之前我爸跟我说,我只是还小,小朋友都这样,等我长大了就会站起来的是骗我的。”

宁远说着,苦笑了一下:“其实没关系的,我能不能走路我其实并不是很在乎。只要我爸能多陪陪我我就很开心了,可是我爸却以为我粘着他是因为我走不了路,太孤独,因此他想尽办法找想要治疗我的方法。”

“可是你们知道的,先天性小儿麻痹症是几乎无法治愈的,但是我爸不死心,终于有一天,他晚上回来,很开心的抱着我说他找到方法了,我的腿有救了。”

宁远似乎想起来当时的情景,双眼有些放空,他说道:“后来家里陆续来了很多的穿着长袍的人,有一天,我在阳台上看见他们从外面搬来一个蒙着黑布的笼子,送进了地下室。”

“那天晚上我爸爸喝了很多酒,很高兴的样子,他跟我说,他终于找到了能够让我走路的方法,只要等一个星期,再等一个星期我就能走了。还让我千万不要去地下室。”

他说着,轻笑了一声:“其实他忘记了,我一个小孩子哪里能够自己轻易地去地下室?他不说我也不会想起这件事情,但是就因为他这么一提,我就一直记得那个搬进了地下室的罩着黑布的笼子。”

“然后呢?你是怎么治好小儿麻痹症的?”宁远的故事太引人入胜了,杨阳不由得开口追问道。

“后来啊,我晚上睡觉的时候经常听到一个女孩子的哭声,有一天晚上我突然醒来,顺着哭声跑到了地下室,掀开了那块黑布,发现里面是一只猩猩。它似乎很怕我,于是我就陪着它,等她不哭了我才慢慢地用拐杖走回房间。”

“后来的几天我经常带着食物去找它,我发现它很聪明,能听懂我说的话,于是就更加开心了。”

宁远说着,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再后来,就到了我爸说的我可以走路的时间了,那一天它看着我的眼神那么哀伤,我于是问它,能治好我脚的是不是你?它点了点头,我又问它,那你会死么?她又点了点头。”

“所以你就把它吃了?”雨中舞听到这里,冷笑一声接了他的话,“的确是对你有恩情。”

“不!我没有吃它!它是我的朋友!”

“那后来怎么样了呢?”相比起雨中舞来,袁木倒是温和地多,他看着宁远!轻声问道,就像一个绝佳的听众。

“后来,我趁着夜色把它放走了。”宁远说着,眼神又迷离了起来,“放走塔以后我爸发了很大的脾气,他不知道是我做的,还以为是它自己逃跑的,就到处派人去找它。后来过了三天,我晚上睡觉的时候,梦到了一个森林,我顺着森林往里走,看见了一个女孩子,那个她长得很漂亮,她和我一起玩游戏,然后对我说,谢谢你。接着喂我吃了一颗七彩的糖果,然后我就醒了。”

“醒来以后我发了三天烧,等体温降下来以后,却惊讶地发现我的脚好了。”

宁远说完了最后一个字,抬头看着袁木道:“我爸一直不愿意提起那段时间他做了什么,都说我的脚是天生就能走的,可是我知道不是的,在我小的时候曾经不能走,直到有一天我救了一只猩猩,她给我吃了一颗糖果。”

“那你怎么知道,这些不是你自己想象出来的幻觉呢?”这时杨阳突然开口问道,他想起自己小时候的情形,正好和他相反,自己小时候遇到妖怪,总是会反复地告诉自己,那些都是他自己的幻觉,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什么妖怪。

“后来我长大了以后,去查了很多东西,问了很多人,他们都证实了我的想法,我是对的,我小时候的确不能走。”

宁远说完这些,看着三人道:“好了,我的事情说完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听到这句话,袁木勾起了一抹微笑,伸手就向着他的丹田探去,宁远见到他的动作吓得闭上了眼睛,可是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过了一会儿之后,袁木收回了手,看着他说道:“你当年吃的不是什么七彩的糖果,而是那只猩猩的内丹。”

“我知道。”却没想到宁远点了点头,“我还知道,没有了那颗内丹,她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可是……”宁远突然一改之前的哀伤和迷茫,坚定地看着袁木,“就算她已经不在了,她也是我的朋友,并且永远都是是我的朋友。哪怕她死了,也是因为我,这份情我不能不领,我能走路是因为她,我不能看着人类这么祸害妖怪!”

“嗯,不错,好志气。”雨中舞闻言轻笑一声, “也不枉那只猩猩救了你,你这么想,也算是对得起她了。”

“那你们……不杀我了?”宁远听到雨中舞的话,吃惊地问道。

“我们没事儿杀你干嘛?”听到他的话,杨阳翻了个白眼,反问道:“你当杀人好玩啊?”

一不小心就会被警察叔叔找上门来的好吗?哪怕躲过了警察叔叔,后面也还有一个谢直等着你呢,杨阳在心里吐槽道。

“可是你们……”不是妖怪么?宁远的话还没有问完,就被袁木打断了。

“就像人类里面有好人有坏人一样,妖怪里也有在船上杀人的妖怪,和为了救你宁可自己死的妖怪,这一点我相信你比谁都清楚。”

袁木说着,看了宁远一眼,开口道:“永远都不要用种族和出生去看一个人,这想必就是那只猩猩想要告诉你的,最重要的事。”

“最后一个问题。”就在所有人都因为袁木的这句话陷入沉思的时候,杨阳开口问道:“宁远你怎么知道,那是只妖怪呢?万一那真的只是只猩猩呢?”

“因为我会看书啊!《山海经》里都有记载的。”宁远解释道。

“哦……”杨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像是听到了什么引人深思的回答一样,试图缓解一下自己的尴尬。

“所以你说你来查案,是因为你早就觉得这个俱乐部不对了么?”袁木适时地开口。

“嗯。”宁远忍着笑意看了杨阳一眼,才转头对他说道:“我在确定了自己小时候的确不能走之后,就去查了我爸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那只猩猩。最开始的时候,我只想着如果能找到那个卖家,我说不定就能找到那只猩猩,谢谢她的恩情。结果却发现了,那个卖家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巨大的网络。”

“网络?”袁木听到他的话,挑眉重复了一遍。

“对,一个巨大的贩卖妖怪的网络。”宁远点头确认了他之前的说法,然后继续解释,“在这个网络中,只要你出得起钱,你就能买到所有你想要的妖怪,而这个俱乐部只是其中的冰山一角而已。”

说完这些,他又说出一个更加爆炸的消息,他说:“而且据我所知,这个网络已经存在了很久很久了,并不是近两年的事情,只是近两年的需求量增多了,我才能顺藤摸瓜地查到这个俱乐部,否则……”

“看来,我们还是小看了他们。”雨中舞问眼前,轻声说道。那语气,却比寒冬还要冰冷凛冽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