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惊悚锁儿爷的鬼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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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戴河高唱再见,三缺一地府追魂

锁儿爷的鬼故事,之十,太岁冰尸,

第8节,北戴河高唱再见,三缺一地府追魂

农村取媳妇讲究在院里搭高棚,挂仪仗,放鞭炮,吃流水席,门口有四张八仙桌,有专门儿的婚庆执事,负责唱收贺礼、记账,根据贺礼的轻重、贺客的尊卑,有专人负责往里引进,尊贵的客人还要有本家儿的主事人出门儿迎接,直送入室内的主宾席,一般的贺客便在院儿里的十数桌大众席上随便找地儿入坐,所有的菜肴都由专门承办红白喜事儿,跑大棚的大师付们,按婚庆总执事的安排依次上桌。

这天春水家张灯结彩,锣鼓喧天,鞭炮齐鸣,院里院外都是熙熙攘攘的贺客,可以说是乡里满座高朋满堂,他们大都是春水家的亲朋好友和村里街坊邻居,这一天自然是热闹非凡,松韵玲身体彻底康复后,也特意从美国加州赶来,参加春奎和卞淑兰的婚礼,门口的迎宾、记账执事忙高声喊道:“松家姑奶奶到--,贺礼,美国高档鸭绒被两床--,主人出门儿迎接贵客啦---”,穿着鲜亮新衣的春水老两口儿忙不跌手的迎了出来:“哎哟喂,我的大妹子姑奶奶耶,大老远的还让您破费这么大的花销,可得谢谢您啦,您快里边请”,春奎娘嘴里客气着一个劲往里让,松韵玲拉着春奎娘的手道:“老姐姐,您大喜呀,给您道喜啦”,春水也双手高拱:“同喜,同喜,他大妹子,您是高戚(qie)贵客,您快里边请”。

婚礼开始了,一切程序皆是按部就般的进行,这里就不再细述,说起来松韵玲是两家儿的大媒,人家高看她,她自然也有非比寻常的贺礼,她除馈送新婚夫妇两床美国高档鸭绒被之外,还当众宣布,待他们的婚礼结束后,由她出资为这对新人组织一次北戴河新婚十日游,并由这对儿新人自己指定陪游人员,来回一切费用皆由她负责,这个消息的宣布,无异于给这场热闹的婚礼,又增添了十分热烈的气氛。

新人到各席敬酒、点烟、甜嘴(给客人剥糖),坐在主宾席的村治保主任阎东林先开了腔:“我说新郎官,上北戴河可得算上我一个啊,咱们在老龙头那儿有朋友哇,到时候吃住玩都方便,还能给你当当导游呐”,“哟,大主任,您就放心吧,咱第一个儿就想到了您呐,要不然去一帮人,都人生地不熟的,哪儿是哪儿都不知道,玩着也没劲呐,来,淑兰,给大主任满上,咱俩先敬大主任一杯”,听听,春奎说话和以前还真是大不一样了,那脑瓜儿来的快,说话也是叭叭的,其实,阎东林要不是上赶着往前钻,这次北戴河新婚十日游,还真未准请他,谁都知道,对这路人敬而远之,着惹不得,没办法,人家提出来了,得罪不起,只好顺情说好话了。

新媳妇回门的第二天,北戴河新婚十日游就要出发了,除了小俩口,同行的人还有伴郎春奎的弟弟春光,松玉成的二儿子松桂海,卞淑兰的伴娘堂妹卞淑芬,再就是阎东林两口子和他们六岁的闺女萌萌了,新郎新娘的父母都以年龄大为由放弃了这次出游,大媒松韵玲脑瓜也来得快:“你们爹娘都不去了,我这个半大老婆子也别和你们年青人瞎搀合添乱了,你们年青人自个儿去吧,这样无拘无束的更热闹,不过春奎你可给我记好了,要照顾好淑兰啊,给,这是八千块,不够你们先垫着,回来我再给你们报销,好,祝你们旅游愉快”,“姑奶奶耶,您就放心吧,有我在,绝对没问题”,治保主任阎东林就好像是这次出游的领队一样抢着接了话茬。

他们由北京站出发,一站就到了秦皇岛,下车后有旅游小巴,不到一个钟头就到了北戴河的老龙头,阎东林的朋友叫方玉书,是海边某处第三疗养区的管理员,别看官儿不大,有实权呐,他一看过去的酒肉朋友带来了一帮能捞外块的新婚游客,那还不高兴,立马儿让人把北边四间上房给收拾干净,让他们住了进去。

要说这地方真是不错,正南二百多米就是海边沙滩游泳场,西南一百多米是原卫戍区司令的疗养别墅,往东,东北都是红瓦、绿墙、铁花栏的高档别墅疗养区,绕过别墅区再往北就是老龙头的中心街镇,这里是一直延伸到大海里的北长城未端,是戚继光当年打击倭寇,重兵镇守的古城堡,现在是修茸一新,城池垛口旌旗招展,古装兵士执戈林立,不时有牛角号吹响,使人有身临其境又晃然回到了大明朝,有如戚家军正在同倭寇撕杀的情景。

街道两旁商号、店铺、摊位林立,游客如梭,有卖旅游纪念品的,有卖男女泳装、泳具的,有卖干鲜、海货的,有卖红、白珊瑚、奇异海石的,有卖各种希奇古怪贝壳、贝雕的,还有串街走巷卖油炸小螃蟹的-----等等,林林总总无奇不有,让人目不暇接,西边一片空场是跑马场,有年轻小伙们骑的高头大马,有姑娘媳妇小孩们骑的伊梨袖珍马,旁边还配有古代征战用的盔甲战袍,刀枪剑戟等冷兵器,这些都是专为游人照像准备的,左右还有些摆摊的和相面算卦的。

这天他们一行转到这里,都想在这儿身着古装盔甲,跃马横枪,在旌旗招展的古城垣前照几张像,说来也巧,几人骑马照像都没事儿,单单阎东林选的那匹青骢马,出了问题,他一上马,那马就惊了,尥着蹶子的往西跑去,没几步他就被摔了下来,可他一只脚还挂在马镫上,被马拖着往前跑,马老板赶紧追了上去,死死的拽住缰绳,另一个人上去才把他扶了起来,还好没摔坏,可也把他吓够呛,这时一个算卦的老头儿借机上来,把他扶到卦摊儿的凳子上坐下,“爷们,我送你一卦如何,我看你们几个气色都不太好,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看来算卦老头儿是想上来揽一票生意。

阎东林被马拖着在地上“出溜”了十多米,现在坐下来还惊魂未定,让算卦的老头儿一说,心里还真有些含糊,“反正也是白送的卦,听听他怎么白糊”,“你们几位住哪儿呀”?旁边的松桂海往南一指说:“三疗”,那老头儿面现惊色:“不对啊”,“我们是住在三疗啊,离海边没几步路,那还有错儿”?老头儿说:“我知道那儿是三疗,我是说那儿已两个多月没人儿住了,门儿整天锁着,早晨我往海边送象皮筏子打那儿过,门儿还锁着呐”,原来海边的象皮筏子是各家各户,每天集中放在海边出租商那儿统一出租的。

“这三疗有什么不对吗”?阎东林的媳妇看老头儿面带惊色,便不放心的问,“你们还真问着了,那儿的管理员老方去年九月让一个淹死鬼给掐死了”,“胡说,我们来时就是姓方的接待的”,阎东林立即驳斥对方,“哎唷,真是见了鬼喽,你问问这片儿的本地人,谁不知道三疗去年出的那邪祸事儿,老三,老三,你过来”,摆摊儿卖香烟的老头儿,脖子上挎着烟盒子过来说:“怎么,谁要买烟啊”?“老三,三疗的老方是不是死啦?这几位说他们上午住在三疗,是老方接待的”,“怎么可能?老方让那淹死鬼掐死一年多了,你们没看见那院里的草都快一人高了吗?这几个月他们那儿根本就没开过门儿”,“你们真逗,不就是想给我们算个卦,挣俩钱儿吗,那院儿干干净净的,我们刚从那儿出来”,说着阎东林掏出五块钱,“来,给我来包山海关,我倒想听听老方是怎么死的?就当听个鬼故事,回头卦钱照给”。

阎东林接过香烟打开,给俩老头儿一人上了一颗,又给春奎、桂海每人扔了一支,几人饶有兴趣的围着俩老头儿,他们一是为了歇歇脚儿,再就想听听俩老头儿能白糊出什么新鲜事儿来,回去也好茄过茄过方玉书,这当然是阎东林的想法儿了。

老头儿的故事说的还真是有鼻子有眼儿,他说去年七月底八月初,三疗来了一个40多岁的旅游独行客人,这客人除了下海游泳,就是拉着老方和几个服务员打麻将,这人倒不在乎输赢,只要高兴就行,那天打完牌又和老方边吃边喝的造了一瓶衡水老白干,原以为他喝高了就回屋睡觉去了,没想到他回屋换上游泳裤衩,晃晃悠悠的又下海了,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老方他们到海边找了一个六够也没找到,海边的救护艇打捞了一天,也没找到那客人尸体。

派出所让他们先保管好客人的东西,等两天再立案,万一这人要回来了呢,也省得一惊一咋的闹笑话,这天老方他们几个人正整理那人的物品,那人的包里有一万多的现金,几人便悄悄的分了,正要往兜里装时,突然,那被海水泡的混身浮肿发白的游客,像僵尸一样蹦达着回来了,看见他们拿他的钱,上来就把老方扑倒了,其他几人撒丫子就跑,有的去派出所报了案,等派出所的人来了,屋里地上躺着俩死尸,老方是被掐死的,那客人的身体都被海水泡麸囊了。

他们说今年六月三疗又来了一个管理员,没干三天就不干了,说院儿闹鬼,几个服务员也吓跑了,到现在那院门儿一直锁着,院儿里的荒草都一人多高了,算卦老头儿这段离奇的故事,阎东林他们没一个相信的,因为他们住的那院儿,干干净净根本就没什么一人多高的荒草,老方和那几个服务员也周到热情,用阎东林的话说,“这林子大了什么鸟儿都有,这纯属是俩老头儿串通好了想骗钱吓人呐”。

弹指间,阎东林他们已在此住了六天了,下海游了两次泳,游揽了天下第一关、姜女庙、鸽子窝、南戴河、黄金海岸、老虎石,坐“驴的”游揽了悬阳洞、寿石山、药王谷,又在海边租用高倍望远镜观看了孟姜女的望夫石,老龙头附近的景点该玩的都玩了,剩下的时间就是下海游泳和采购了。

这天风和日俪,他们吃过早饭后,都换上泳衣又到了海边,租了两个象皮筏子和两个汽车内胎,在防鲨网圈内的浅海处游泳,阎东林自持水性好,既不用象皮筏子也不用泳圈,在他们周围一会儿蛙泳,一会儿潜水,一会儿又自由式,突然有人在后边一拍他肩膀,“兄弟,这近处多没劲呐,走跟我到防鲨网那边去”,他回身一看是方玉书,“你怎也来了”?“陪你玩来啦”。

“行啊,咱们看谁先到防鲨网,我跟他们说一声,喂,春奎,我和老方到那边去啦”,说着便和方玉书奋力向防鲨网游去,阎东林的女儿萌萌还大声喊:“爸爸,你可别走太远了啊,小心鲨鱼”,阎东林换成仰泳姿式,向萌萌她们扬扬手,“好,我知道啦,萌萌再见”,一声再见,不知他怎么就想起了南斯拉夫电影《桥》的插曲,“啊朋友再见”,不自然的就哼了出来,“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啊朋友再见吧,再见吧,再见吧,如果我牺牲,请把我埋----”,突然一个大浪打来,两个人都沉下去了。

几人眼看着阎东林和方玉书被海浪打下去,可是谁也没能力过去救他们,等春奎他们上岸再喊救护艇去救,已经过了五分钟,救护艇的四个队员全部下水搜救,到下午三点才把阎东林的尸体打捞上来,方玉书的尸体根本就没找到,阎东林的媳妇带萌萌双双哭泣着跟救护车去了秦皇岛医院,春奎带着其他人只好先回三疗住处。

到了三疗门外一看,几人大吃一惊,三疗住处的铁栅栏门儿紧锁着,里边的荒草一人多高,这哪儿是住人的地方啊,难道走错了地方?可在附近转了半天,他们确认这儿确实就是三疗,还是春奎胆儿大,跳进铁栏杆,穿过草丛,趴窗户逐间查看几人的住房,房里蛛网密布,桌上、床上的尘埃有铜钱厚,“这不像是咱们住的地方啊”,可他们的行囊、衣服都在里边放着,“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突然他想起跑马场算卦老头儿的话,不由打了一个冷战,“难道这三疗真是鬼宅?那姓方的真有问题”?他赶紧穿过荒草,从铁栅栏门儿处翻了出来,“走,咱们去派出所吧”,派出所的人听了他们的叙述大为惊异,“你们说的三疗,今年根本就没营业,你们怎会住在三疗?再说了,那方玉书去年就死了,他怎会接待你们,真是见鬼了”,可不真是见鬼了么,派出所的警察跟他们到了三疗,他们的行囊和衣服真的在四间北屋里锁着呐。

在派出所警察的帮助下他们取了行囊和衣服,打车去了秦皇岛医院,阎东林已被送入太平间,第二天阎东林的尸体在秦皇岛火化场火化了,阎东林的媳妇、闺女捧着阎东林的骨灰盒,和大家一起上了回北京的火车,在火车上阎东林的媳妇突然想起,“唉,都愿我,当初安葬他二哥时,我干嘛要把那副麻牌将放在他坟里啊”,卞淑兰问:“放麻将牌怎么啦”?“唉,他们以前经常一块儿玩麻将,既然喜欢,就让他们带走玩去吧,谁想到他们是三缺一呀”。

本卷完,请看下卷:阴间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