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行走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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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诉别情

“别哭,别哭!有话好好说!”韩清一看她落泪,急的站了起来赶紧哄她。“我是好奇你姐妹俩真的长的一模一样,还真有点分不清!”

“你只会说这话吗?”月茹撅着嘴,脸蛋上的泪珠还清晰可见。“就不知道问点别的?”

“对对!应该问点别的!”韩清伸手过去帮她擦了把眼泪说道。帮女子擦眼泪的举动在宋朝其实依旧是有些惊世骇俗的,因为女子虽然可以随便出门,但是有些身份高级一些的女子出门会把自己遮蔽起来,情侣上街虽然可以偶尔拉个手什么的,但是不是敢很亲昵的那种。

韩清想起在驿道上和萧月茹告别时候的情景,这小娘子因为伤心后来不管不顾的抱在了一起,正是因为想到这里,他才敢伸手帮月茹拭泪。

毕竟分开了一年多,月茹还是有点生疏感,看到韩清帮自己拭泪,往旁边躲了躲之后撅着嘴说道:“也不问问人家近况,进门就给一副死人脸!”

“我那是不知道你们姐妹俩是并蒂莲啊,人家生娃都是一颗荔枝剥开就一个瓤,你家这是豇豆剥开数豆豆,一颗又一颗,模样都相同,难怪我分不清啊,再说你也没告诉……哎呀!”

月茹本来正在伤心落泪,一年未见到情郎正准备撒撒娇,结果韩清东一锤子西一棒子的言语惹恼了她,一把掐住了韩清的腰间细肉使劲拧了起来。

腰间的肉拧起来最为疼痛,这让韩清禁不住大叫了起来,赶紧往开推月茹的手,等推开之后看到她流泪流的更凶了,赶忙掏出手帕帮她擦了起来。

这次月茹没有躲,只是任凭韩清把她的精致脸蛋抹成了花狗脸,二人静静的站在一起看着窗外。

“正值岁末,辽国派使臣来南朝贺正旦,也贺南朝官家生辰,我特哀求我爹爹要来南朝看看,爹爹拗不过我,便答应了,我知道你把我姐姐误认成了我,姐姐回去都告诉与我听,我为了消除误会特意又哀求爹爹和娘同意姐姐陪我一道来。”

宋辽的互派使臣的交聘制度名目极其的繁多:有正旦使、生辰使等。每年正旦互遣使节,“贺正旦国信使”,简称“正旦使”或“国信使”。大老板级别以上人物过生日,对方需要遣使祝贺,称“生辰国信使”,简称“生辰使”或者“贺辰使”。

萧月茹趁着这次的“正旦使”和“生辰使”同时临近,便和使臣一道来到大宋。其实岁末之际每年都是这样的庆贺,因为当今官家宋真宗的生日是每年的十二月二十三日。只不过现在这才冬月过半,时间还尚早。

“月茹你真是有心了!”

“如若不是这样,怎生才能见到你?”

二人站立着互相打量了片刻之后,先是月茹笑了起来说道:“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头发是个怪样子,现在已经长了好多了啊!”

韩清刚踏入大宋的时代之时,头发还是留着现代的短发,古人信奉毛发在当时必然是被赋予极其重要的意义,建立于农耕劳作基础上的血亲宗族社会,以及巫术式思维方式的共同作用,是主导人们形成蓄养长发观念的原因。

由于古代的人将植物与人是可以类比的,很自然的将植物与家族也做类比,看到树木郁郁苍苍,就联想到世族的繁荣昌盛,当时人认为子孙繁衍与枝叶繁茂相同。人们普遍认为父子继承普遍是子从父身上生出,或者说父是土壤,而子从土壤中发芽成长。

《礼记:哀公问》曾云:“身也者,亲之枝也,敢不敬与?不能敬其身,是伤其亲;伤其亲,是伤其本;伤其本,枝从而亡。”而且在生于大地、归于大地的意义上,人、家族与植物是共通的存在,因此便有了“苗裔”的说法。

《离骚》云:“帝高阳之苗裔兮”《史记·陈杞世家》谓:”百世不绝,苗裔兹兹“。草是种子发芽成苗,然后开花结果,孕育种子,这样无限轮回下去,人的宗族亦是如此。旺盛的毛发体现着家族的繁荣,同时失落的头发也可能被人下诅咒,古人对此不能不重视。

韩清起初头发长了之后,在军营中满世界找剃头匠,后来发现大家看他的眼光有些怪异,找孟宪奎问了原因之后就跟随大流,蓄起了头发,然后等头发更长了就用玉笄扎起来。

“你也长高了不少,而且还会动手拧人了,拧得生疼!”他打趣道。

“哼!你还说!”月茹又撅起了嘴。

“不说不说!”韩清哄她开心道:“别站着了,赶紧坐吧!”说完请月茹坐在椅子上。

有宋一朝,自太祖开国时期出现了官帽椅之后,逐渐开始流行于百姓之间,但是女子一般都是不会坐在椅子上,宁愿站着或者找个锦墩坐下。在博涛苑或者花落阁他看见行首的屋子里都是有官帽椅,太师椅或者玫瑰椅,但是从未见过女子坐在上面过,一是觉着女子在椅凳上坐姿不雅,二是不习惯。

丁婳和竹娘因为在他这里很熟悉了,偶尔的可以坐一坐,但是在坐的时候仍旧是臀部只挨着椅子的前三分之一处。

月茹虽然是草原上的女子,但是契丹从上到下俱是习汉家礼仪着汉家服饰为荣,所以她看到椅子之后摇了摇头,坐到远处的一个锦墩上。

韩清只好把椅子扯到她跟前坐下来,和她聊起来彼此这一年的经历,说到分别后的种种事迹,二人有些唏嘘。

“你在辽国朝堂上的奏对我都知道,姐姐回去告诉我听了,你怎么想出那样的腌臜对联让党项给着了道,俺爹爹听说你的事儿之后乐了半个月。”想到萧月荷告诉她对联时候,姐妹二人也是找人问才知道含义,立刻羞红了脸,心里咒骂着这个登徒子多少遍。

“心中已有腹稿,于是下了套等党项人钻!”

萧月茹脸红通通的白了他一眼之后说道:“我回到大辽之后,在家久不出门,一直练习那潮尔,现在整个大辽俱都以习得潮尔为荣,俺爹爹亦是十分的欣喜!”

“哟!看不出来啊!会拉弦子了!”韩清乐了起来,“会啥啊?会几首了?”

“你教的两首都学会了,还自创了几首!我去车里取来潮尔,这就让你看看我的技艺!”月茹说完站起就准备出去取琴。

“你给我坐下!”韩清一把扯住她又摁在了座位上,“也不看看自己模样就往出走!”

说完出门喊了戚氏进来,让她帮忙给萧月茹补一下妆。戚氏诧异的看看屋里,抿嘴一笑的点了点头就去取了自己的妆匣。

月茹找了个铜镜照了照模样才知道脸都是花的,又气不过的掐了几下韩清。戚氏毕竟在大户人家做了两年的小妾,见识方面远超从草原来的月茹,于是在帮忙补妆的过程中,二女越聊越投机。

月茹的心思哪能比得过见惯了大户人家中各种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戚氏,被七问八问的把二人交往经过全都透露个底掉儿。

韩清下楼看了看,七八个契丹武士拥簇着萧月荷在剧院里东瞅瞅西看看,又去后台看了看情况,众人见了他都是上前询问怎么会有契丹人进来观摩。

自澶渊之盟后宋辽再无战事,两国开始走上了邦交正常化的道路,契丹由于向往宋朝的诗书礼仪文化,于是在汴京城生活着不少的契丹人,能够与东京城的百姓和平相处着。

而东京城的百姓打心眼里厌恶契丹人,毕竟国仇家恨的思想种植在每个人心里,每年都要耗费巨资送给这些粗鄙的蛮夷的事无人不知。所以虽然在东京城里能看到契丹人和百姓的相处,但是内心中的蔑视和仇视其实一点都不减少。

平日里演戏时候,吐蕃党项契丹都有看官老老实实买票进来看戏,但是进来看大家彩排练习的,这还是头一次。众人看到韩清走带入到后台,都是上前打听怎么回事。

“就是一些朋友!大家不必挂怀!我给大家说过多次,无论对方是谁,只要是我们的客人,就要拿出对待客人的样子!”

“中棠切记莫要和这些人交往过深,免得牵扯一些不必要的麻烦。”顾若兮本在自己的妆房内看着《新白娘子传奇》的剧本,听到外面嘈杂也是出来看个究竟,看到韩清正在和大家说话,便走上前去好心告诫。

韩清告谢之后便再去楼上看看情况,推门进去看到月茹在戚氏的打扮下已经更加的靓丽,重新涂抹了淡淡的胭脂水粉的脸庞看着十分的精致。

看到韩清进来,戚氏赞叹的说道:“月茹小娘子乃是草原而来,那北面风沙甚是猛烈,想不到小娘子的皮肤却如此的水嫩,啧啧!也不知道这是天生的还是有什么不传之秘。”

“呵!”萧月茹笑道:“我们久居北面,为了能够在严寒中让脸蛋不受损,都是用‘佛装’来装扮自己。”

“这倒是听闻过。”戚氏边收拾妆匣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