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树看着我,又看了看我的脑瓜们儿,眼神透出几分无奈,我的脑瓜们儿上有什么?
“八斗,你听我说,等下不管你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回应,知道吗?”
我看着张树,虽然不明白什么意思,但是点了点头,现在不管我说什么,发出的都是一个声音,所以干脆就不说了。
张树又看了我一眼,眼神无比的复杂,然后直接将我放在了铜棺里,看着他转身又要下去,我拉了他的胳膊一把,用眼神示意了他一下,我虽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说不出话来,但是意识却是很清楚的,现在下面的情况十分危险,张树下去,简直就是羊入虎口,飞蛾扑火。
“八斗,我欠血狐一条命,我不能见死不救!”
说完,张树就再次冲下去,眨眼就消失在巴人之间,我叹了一口气,也要飞身下去,张树欠陆彪的命,我却是欠张树的命,而且不止一条。
但是,目光往下一扫,我才发现一件事,之前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沈苏的身上,后来又都集中在扒皮狗的身上,忽视了鲁文,现在再看,鲁文竟然消失了。
我心中自责无比,这些巴人的生猛我刚才是亲眼见识到的,所以,不祥的预感迅速的涌上心头。
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沈苏的方向,她依旧没醒,静静的躺在石台上,好在石台距离地面很高,而且那些巴人的注意力全部在祭台上,沈苏暂时是安全的。
借着吞星链的力量,我飞身而下,身子一飘,就落在巴人中间,立刻一股强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巴人实在太多,不仅对人攻击,彼此之间也会厮打,遍地的尸体碎片,难怪血腥味会那么重。
不过我没心思细想,巴人实在太多了,想要找到张树,还真是要费一番力气,我一边将欺上身的巴人打退,一边顺着缝隙穿来穿去。
“桀桀桀!”
穿梭的过程中,我的肩膀不知道被哪个巴人抓了一把,肩膀上立刻就像是被刀划过一样,我反手一拳,身边一个巴人立刻就飞了出去,只是听到我自己下意识发出的声音,心里莫名的堵得慌。
巴人实在太多,几乎是举步维艰,最重要的是这些巴人的招式虽然就是撕扯,但力量却是很大,又打不死,我拼尽全力都没撕开一道口子,基本上就是原地踏步,照这样下去,就是耗也能把我们耗死。
想到张树,还有消失了的鲁文,我的心急躁的能喷出火来,下手更加的重,可以说完全是不计成本的攻击,哪怕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也杀出一条路来。
开始的时候还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发出去产生的效果,但是随着攻击次数的增加,慢慢的动作和感觉都变得机械和麻木起来,每一次攻击都成了习惯,而完全不必经过大脑。
身上不知道被巴人抓破了多少道,但是却始终没找到张树,心也从最开始的焦躁急切变得麻木,我一直想不明白,禅秋竟然就放任陆彪一个人操纵这些巴人,是对陆彪太信任还是什么,现在出现这样的局面他也拒不现身,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难道这个计划的失利对于他来说一点也不重要吗?
巴人的失控不仅意味着计划失败,也意味着我这个试验品极有可能夭折,毒狼和血狐也很有可能丧命,而且张树在这个组织里的地位不低,甚至于远在禅秋之上,禅秋竟然会置之不理,不管怎么想都不符合逻辑。
“刘八斗!”
谁?
忽然听到有人喊我,声音飘飘忽忽,没有办法分辨是从什么地方传过来的,等我再仔细分辨,才发现这声音是响在脑海里的,和之前七巧与我沟通时候一样,联想起之前张树看着我脑门时的神色,再想起刚刚他对我的嘱咐,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尽量把注意力放在身边的巴人身上,不去理会脑袋里的声音。
“刘八斗,你想要救张树,就得听我的话!”
脑海里的声音完全没理会我是否回应,继续说道,而且,这一次我也清楚的感受到,这声音和七巧还有很大的区别,它不在我的身体里。
而且,我仔细的分辨了一下这个声音,似乎有几分耳熟,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然而不管是谁,我都记得张树之前嘱咐我的话,不要对这个声音作出回应,不过很显然的,这道声音并不打算轻易的放弃,不断的在我的脑海里回荡。
我的手上下挥动,巴人的攻击能力并不强,最大的问题是数量太多,再有就是没有所谓的死伤,倒了站起来倒了站起来,像是海浪一样,一波波的退下去再涌上来,当真是无穷无尽。
我的身上很多地方都挂了彩,巴人的手上好像有钩,一巴掌下去,身上的必定要被带下来一块皮肉,所以,在对这些巴人发起攻击的同时,还必须要做好自我防护,但是在这拥挤的堪称人潮鼎沸的巴人之中躲闪,没有三头六臂还真是困难。
就在这个时候,我一直想要突破却没能突破的巴人人墙,忽然像潮水般的让出了一个口子,正是这道口子,让我看到了眼前的一幕。
陆彪被巴人摁在地上,一条胳膊已经被扯掉,遍地都是血,旁边的几个巴人正在抢夺那条手臂,陆彪的嘴里发出好像野兽一样的哀嚎声,但是他的嚎叫声不仅没有起到任何作用,那些巴人闻到血腥味,躁动的疯狂起来,争先恐后的撕扯着陆彪的身体。
如果不是因为事先知道这个人就是陆彪,看他浑身上下血葫芦似的样儿,打死我也认不出,张树就站在他的身边,虽然想要救护陆彪,但是身边的巴人实在太多,将他和陆彪之间生生的阻隔开,张树的情况和我差不多,衣服被撕扯的七零八落,
脸上身上血迹斑斑。
我一掌将挡在我面前的巴人打倒在地,想要冲过去解除张树的困境,但是没想到,这些巴人好像看出了我的企图,竟然全都朝我涌了过来,原本和张树已经很近的距离再次被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