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以为自己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视线中,忽然看到其中一具尸体,手臂的断裂处有一小撮黑色的东西若隐若现的露出来,隐隐约约的好像还在动弹。
“食人蚜!”
这个发现我惊讶的差点背过气去,我说这些尸体怎么会突然间飘起来呢,原来身体都被食人蚜占领了,食人蚜的力量我见识过,好像小直升机一样的大鸟被它们拖着在天空中疾飞,速度不受任何影响,想要带动里面已经被掏空的尸体飞,就更轻而易举了。
可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食人蚜既然对死尸不感兴趣,又怎么会突然间钻进了尸体里面,而且对我,穷追不舍却并不发动攻击,又是打的什么主意,想要对付我,根本就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分分钟就能让我灰飞烟灭。
但是这几具尸体并没有给我考虑的时间,还是和之前一样不断的朝我逼近,我甚至在想,如果我不再抵抗,只是任由它们将我包围呢,看看它们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可是想归想,我却并不敢尝试,万一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小犊子们突然改了主意呢!
又这样来回对抗了十几个回合,战局没有任何的变化,可就在我再次将手中的东西投掷到面前的尸体身上时,恐怖的一幕就此出现。
因为我手中的这东西跟箸棍极为相似,质地坚硬,顶端又是和匕首一样尖锐,虽然这些尸体的皮肤也跟树皮差不多,但我还是没少将它们刺穿,而此次的感觉却是大为不同,我甚至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子随着手里的东西一起向前冲,好容易收住身形,却看到眼前尸体被我刺穿的胸口处,涌出了一团白花花的东西。
这团白花花的东西像是泡沫一样,不断的从尸体的胸口处涌出来,颜色雪白,涌动的速度很快,明明是纯白如雪,可是我却觉得比看到活人内脏被撕碎还要恶心,还要让人脊背发寒。
这些涌出来的白花花的东西顺着尸体一直往下淌,很快就淌到了地面上,只见这些白花花的东西一落到地面上就立刻变大数倍,定睛细看,竟然是是一条条长约半尺的白色虫子。
农村长大的孩子绝大部分都不怕蝎虫蛇蚁,我六七岁的时候,也就是眼睛没有失明之前,经常趁着放学时候的时间去大青山下面的蚂蚁沟捉豆虫,这种豆虫体型很大,通体翠绿,身体一节一节的,肉嘟嘟的十分臃肿,平常都是生活在树上的,只有天气特别好的时候才会趴在树叶上晒太阳。
我因为捉的多,根本不用等到它们自己爬出来,上到树上之后,蹲在树杈里,轻轻松松的就能找到它们的老窝,然后抓满一罐头瓶子就带回家去喂鸡,这东西肉厚汁多,鸡特别爱吃,下的蛋都比吃粮食的鸡香,鸡肉就更不必说,什么都不放,就是熬上一锅白水鸡汤都香的掉牙,也就是因为这个缘故,我捉豆虫的积极性特别高,风雨不误。
眼前,这些在地上不断蠕动的白色虫子,身体比起豆虫来还要小上一圈,但是看着十分骇人,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这些虫子一边爬一边在地上拖出一条白色的好像蚕丝一样的线条,而线条停留的时间很短,片刻之后就化作一股透明的水迹,地砖却会立刻就被腐蚀出一道深沟。
这些白色的虫子和食人蚜一样,具有腐蚀性,而且,腐蚀性远远的大于食人蚜。
这个认知我的心猛的一跳,如果这些虫子的数量越来越多,那么这大厅之中恐怕会和地下墓室被孔雀绿腐蚀一样,化为一片废墟。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具尸体里的白色虫子还没有没有停止涌动,其他几具尸体也有了异常,每一具尸体断裂的肢体都有白色的东西冒出来,一时之间,遍地白雪,这些东西蠕动和爬行的时候是完全没有声音的,可正是因为如此,才愈发的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眨眼的功夫,我的前路就已经被阻断,我亲眼见了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如若不然,还会以为这一地都是落的雪。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这些白色的虫子能够把青石板腐蚀出深沟来,对付我这样的血肉之躯简直是易如反掌,过程可能比被食人蚜包围还要短暂。
想到这儿,我直接将还立在地上没有倒下的尸体一脚踹倒,然后将手里的东西当做竹竿戳在地上,双手借力,直接借力跳到了尸体上,尸体已经变形,皮肤软软囊囊的好像是装满了水的气球,我当然知道里面都是什么东西,所以根本不敢真的踩实,几乎是在双脚落下的瞬间就将手里的东西再次戳在地上,一起一落,双脚终于站在了空地上。
而身后,已经完全成了白色虫子的世界,这些虫子密密麻麻,无以计数,不仅布满了地面,很多开始往石壁上面爬,说过之处和地面一样,都留下了一道道深沟,看着眼前白茫茫的一片,我意识到,早晚这里会被这些虫子完全腐蚀,早晚会坍塌,坍塌的结果就是,我和张树要被埋藏于此。
我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当然不是为了送死的,刚才我已经找到了出路,只要从石台上方的窟窿钻上去,就能逃出生天了!
我飞快的转身,一个起落就站到了棺材上,用手把住钟鼎的边缘,拼尽全力的想要把钟鼎抬起来,但是钟鼎落下来的时候容易,现在想要抬起来却是困难至极,毕竟是青铜材质,这么大的一口钟鼎,少说也有几百斤,钟鼎自己又占据了棺材盖板绝大部分的位置,我甚至连脚都不能放的平稳,想要将力气完全发挥出来实在是不容易。
可是钟鼎必须抬起来,张树还在里面,而且,应该还没有醒过来,否则不可能到现在还消无声息。
我不甘心的又试了两次,但都是徒劳无功,一气之下,我抬起脚在钟鼎上踹了一下,钟鼎发出嗡的一声轰鸣。
“娘希匹的!”
不知道为什么想起来这么句话,顺嘴就骂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