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我被七巧附身之前听到的喊声,龙牙陀香孵化了,还有付筌之前也曾经说过同样的话,难道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是龙牙陀香孵化出来的?
看着身前聚集起来的,一时间数不出数目的怪物,我的头皮一阵阵发麻,且不说沈苏踪影不见,以我现在的状况,即便沈苏就在眼前,我恐怕除了以身相替这个办法外,也使不出其他的手段来了。
“戚嚓戚嚓戚嚓!”
刺耳的叫声再次响起来,这一次,声音的刺耳程度更甚,就如同疾驰的列车紧挨着身体疾驰而过,耳鼓好像破了洞,呼呼的狂风顺着洞口呼啸而过。
我摸了摸自己的身上,只有沙漠之鹰还有软剑,背包在我决定祭棺的时候就已经交给了沈苏,沙漠之鹰里还剩七发子弹,我并不想随便浪费,而且我清楚的记得龙牙陀香的枝干坚韧如钢铁,它孵化出来的这些怪物会不会也和它一样,刀枪不入呢,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可真就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了。
尽管心里这么想,我还是将沙漠之鹰上好了膛,另一只手将软剑握在掌心,双腿叉开,尽量让自己在攻击的时候能够站得稳。
如果换做之前,我一定会在怪物没有察觉之前就想办法突围出去,但是现在身体受限,连走路都双腿无力,更不要说像之前一样跳闪腾挪,飞檐走壁了,只希望软剑能够和之前一样,助我一臂之力,让我能够保住这条命找到沈苏。
软剑在手心里举着,屏神静气的等着最后合围时刻的来临。
近了!
十、九、八、七、六......二、一!
一字数完,打头的怪物已经蹦到了我的脚下,我甚至能够清楚的看见这东西身上白色的绒毛,果然与龙牙陀香枝丫上的白霜一模一样,只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龙牙陀香明明是株植物,就是再古怪也不该孵化出这样的怪物来啊!
但是想归想,我的手却是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着打头的怪物对我发起攻击的瞬间出手。
只是,没等我的软剑挥出去,身后就突然起了一阵寒气,直觉告诉我,我的身后有危险,但是,身后就是铜棺,我能百分百肯定没有怪物的存在,那这凭空出现的危险会是什么呢?
管他的呢,我将手中的软剑对着怪物劈了出去,身后的危险毕竟是未知,眼前的威胁却是实打实,所以,我自然选择先解决近在咫尺的危险,好在,软剑挥出去,直接将腾跳到半空中的怪物一劈两半,金黄色夹杂着污秽的液体噗哧噗哧的飞溅出来,落了一地。
之前的紧张和纠结因为这个小小的胜利而被驱散了大半,也因此,我有了片刻的喘息时间,转过身,想要检查一下身后,却只见到铜棺之上闪着奢华寒芒的珠宝,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而之前被点燃的白色蜡烛还燃烧着没有熄灭,虽然光芒黯淡。
很奇怪,龙牙陀香孵化出了如此多令人心惊胆战的怪物,尸灵也被我唤醒,燃烧的蜡烛竟然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我记得在地下墓室里,黄皮子出现的时候、云东他们四个莫名被剥皮吊死的时候,点燃的白蜡都是熄灭了的,难道是因为这些东西都不属于鬼魂的缘故吗?
这样的想法不过一瞬间,因为现实不容许我想多,打头的怪物被我劈成两半之后,其他的怪物在片刻的畏缩之后就像是受了刺激一样,涌上来的速度明显加快,我举起软剑,完全没有章法的乱砍乱刺,好在这些看起来凶残的怪物就像是充水的气球一样容易对付,饶是我只剩一半的力气,对付起这些怪物来仍旧不觉吃力。
随着被我砍杀的怪物越来越多,我的心却开始渐渐的不安起来,那些倒在地上的人影,虽然身手很普通,却个个都是见过世面的打手,力气是有一把子的,为什么那么多人会被这些一碰就碎的怪物轻易的杀死,这肯定是不符合常理的,而且直到现在我也没有发现,这些怪物除了撕咬啃食死人的血肉之外,有其他任何的特殊之处。
也因为如此,我越是轻松的将这些怪物斩杀,心里的不安就慢慢的扩大,有些时候,事情发展的太顺利了不是好事,真正的危险往往不是在惊涛骇浪之中,而是隐藏在看似平静的水面之下。
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只能不断的重复手上的动作,地上的怪物尸体堆成了一座小山,金黄色的液体就像是溪流一样在地面上蜿蜒流淌,散发出的异香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浓郁。
大约过了二十几分钟,大厅之中的怪物都被我砍杀一空,而除了我之外,整个大厅也再无一个能够呼吸的人,血腥味混合着异香来回的游荡飘散,死气沉沉的空气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
我用袖口将软剑上沾染到的污秽擦干净,不愧是好剑,不管经历了怎样的厮杀,剑身总是能够光洁如新、锋利如初。
深吸了一口气之后,我决定将地上的尸体重新检查一遍,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沈苏聪慧,如果她没死的话,肯定会想方设法的给我留下一些提示。
迈着已经麻木不堪的双腿,从堆叠成山的怪物尸体的旁边绕过去,缓慢的走到了那些尸体当中,络腮胡子、大个子、小胖墩儿.......这些倒下的人,绝大部分我都记得,这些人的尸体没有一具是完整的,几乎无一例外的,胸腔都被掏了干净,除了肋骨,胸腔里空空如也。
有一些尸体的脸还算是完好,我却清楚的看到他们放大的瞳孔,已经极度恐惧和惊吓而扭曲的面容,看来临死之前这些人都已经预知了自己的结局,只是当时的画面该是多么血腥和残忍,那些惨叫声好像就在耳边,若不是恐惧痛苦到了极点,这些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的打手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发出那样的声音的。
我在尸体中间极为缓慢的穿行,将每一具尸体都仔仔细细的检查了一遍,等到我将最后一具尸体检查完毕之后,发现了一个让我觉得极为不可思议的事,虽然对于我来说未必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