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就听到咔吧一声,千寻惠子竟然硬生生的将老卢的脑袋提了起来,这张脸很特别,我一连看了几眼,竟然都找不出合适的词来形容,说普通却让人一眼就忘不掉,说英俊,五官却都有平淡无奇,可是,我保证,哪怕是将这个人扔在茫茫人海之中,我仍旧能够一眼就将他认出来。
“老卢,老卢,我是清河,老卢......”。
不知道师叔和这个老卢之间是什么关系,总之,从开始到现在,我是第一次在师叔的脸上看到这种身心不宁,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悲痛欲绝。
“你们什么意思?这是打算胁迫我们吗?”
“八斗聪明,一下子就猜中了我的心思,是啊,我就是要胁迫你们,就是不知道这个筹码够不够啊?”
亭川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中是带着笑的,只是笑容不仅没有半分温度,而且还带着一种让人浑身不舒服的阴邪。
“不说话啊,哈哈,看来是筹码不够啊,老爷子,你的这个师侄好像不像你这么在乎老卢啊,怎么办好呢,我亭川对于没有用的东西一向是不大欢迎的,惠子,看来咱们押错宝了啊!”
“亭川,那这个人怎么处理?”
千寻惠子问这话的时候,语气依旧妩媚,说起老卢就像是在说阿猫阿狗一样随意。
“那就.......给他个痛快好了!嘻嘻!毕竟我和八斗还有老爷子都有交情,这点面子多少还是要给的!”
说完,用眼神往老卢的身上瞥了一眼,千寻惠子的袖子里突然寒芒一闪,手里竟然多了一把匕首。
“亭川,我就说你抓错人了,浪费精力!”
眼看着千寻惠子手中的匕首就要落下,我心中一惊,想也没想的就将手中的龙弩举了起来,没想到,师叔竟然闪电一般拦在了我的身前。
“师叔!”
“八斗,不要!”
师叔的手抓在我的手腕上,紧紧的,颤抖的,掌心是汗湿的,眼神之中的悲凄让我握着龙弩的手自然而然的垂了下来。
“嘻嘻,惠子,看来也不是一点用没有呢!八斗,怎么样,现在想不想听我说说,我需要你帮什么忙呢?”
卑鄙,下流,无耻!
我刘八斗人不起眼,却最痛恨被人威胁,当只猴子似的被玩弄于股掌之中,可是,此时此刻,看着师叔好像一只受伤的小鹿,用充满乞怜的眼睛看着我,强大孤傲如师叔,再如何,她也是个女人啊!
“你说吧!”
我说这话的时候,牙齿几乎都要咬碎,在山洞里、在何静的墓碑前面、在大殿之中,我都成立下誓言,要让幕后之人生不如死,扒皮抽筋,挫骨扬灰,可是眼前的现实,让我不得不咽下心头血。
“心不甘情不愿呢,不如我再加点筹码好了!”
“边醇,把东西拿出来吧!”
被点到名字的边醇也和千寻惠子一样进了后面的黄泥屏风,很快,就捧着一个包裹走了出来,包裹是用红布包着的,但是我的视线刚一落上去,心中就没来由的一阵刺痛。
“八斗,看来你已经猜到这是什么东西了,嘻嘻,边醇,把东西拿出来吧,记住,可要拿稳了,千万千万别弄坏了呀!”
面前的人顶着和刘小八一样的面容,只是眼神却是让人厌恶至极,刘小八虽然油嘴滑舌、爱耍小聪明,可是跟眼前的这个人比起来,要豁达真实的多,不管他如何贪财怕死,在真正的生死面前,还是选择挡在我的身前。
亭川的话音一落,边醇的手就已经将包裹外面的红布扯了下来,里面一个四方四正的紫檀木匣子,上面的纹路清楚而熟悉。
“井度亭川!”
“哟哟哟,老爷子,看着没,刚才这小子看到老卢的时候情绪可没有这么激动,到底还是差着一层啊,啧啧啧!”
“闭嘴,这种挑拨离间的把戏还入不了我云清河的眼!”
师叔虽然是个女人,但是说话掷地有声,如果是个男儿,还当真是个顶天立地的英雄豪杰。
“别兜圈子了,我的耐性有限!”
我的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边醇手里的骨灰盒,一句话几乎要把满口的牙咬碎。
“好,其实我让你做的事情很简单,你只需要配合我!”
从我见到这个亭川的第一眼开始,他就一直不阴不阳,只有说现在这句话的时候,面色才严肃下来。
“好,但是我也有个条件!”
现在老卢和何静的骨灰都在他的手上,我和师叔完全就是受制于人,不过即便如此,他对我是有所求的,那我借此提出条件也不算是过分!
“老卢我可以放开,但是这个......不行!”
这个亭川很厉害,一眼就看透了我的心思,不过我没有丝毫的尴尬,其实他能答应放开老卢已经在我的意料之外了,所以,我也没有再坚持,干脆的点了点头。
“惠子,放开他!”
“亭川,我们好不容易才将这老家伙抓来的,就这么放了?”
“让你放就放,行了,我自有打算!”
亭川看着千寻惠子,面上的表情依旧是带着几分压抑,前半句话分明满是不满,后半句话却又软了下来,其中的缘由还真是耐人寻味。
“哼!老东西,便宜你了!”
千寻惠子这个女人长的美丽性感不假,但是精致的面容怎么看怎么让人心生厌恶,恐怕内里的心肠没准儿是黑色的也说不准。
话音一落,老卢就被一把推了出来,他不知道是受了什么伤昏迷不醒,还是被这些人动了什么手脚,总之,被推出来之后直接扑向地面,我赶紧上前一步,没想到师叔的动作比我还快,但是就因为太快了,整个人往前一扑,直接跪在了地上,不过她来不及顾虑自己,抬起双臂,将老卢搂了个满怀。
“老卢,你睁开眼睛,我是清河啊!”
老卢的面容极为憔悴,眼窝深陷,两侧的颧骨微微有些发青,不知道这些人将他囚禁了多长时间,一个大男人,现在倒在本就清瘦的师叔怀里,竟然也一点不显得魁梧。
“老卢,老卢!”
师叔旁若无人的喊着老卢的名字,两行清泪顺着她澄净的眸子流淌下来,一滴一滴的落在老卢的眼婕、脸颊、唇畔上,我看的心中一阵难受,好像又看到了何静在金墓之中受伤之后被我搂在怀里的样子,那时候的何静,就和现在的老卢一样,紧闭着眼睛,气若游丝。
“你们对他做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