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豢养的?”
这四个字让我的脑袋一阵发蒙,有养牛的、养猪的、养狗养猫养鸟的,还会有人养虫子,而且是巨大无匹随时能吃人的巨虫?
“对,就是人为的,你没发现一个问题吗?”
“嗯?”
“除了那些皇毛蜂,所有巨虫的活动区域都在虫坑的周围,就连那些长着翅膀可以随处乱飞的蜻蜓、蝶角蛉也老老实实的待在虫坑附近,并不往外飞,这正常吗?”
对呀,沈苏这么一说我也立刻觉得此事的确很有问题,要说那些没有翅膀的爬虫不出来还有情可原,毕竟没人家带翅膀的牛逼,只能在坑里蹲着,可不管只是蜻蜓、蝶角蛉还是蜘蛛,活动的范围的确不会超出虫坑附近,世界上会有这么听话懂规矩的虫子吗?
“斗儿哥,沈姐,你们俩说故事呢吧?什么又有人养虫子,什么又虫子不往外飞,虫子又没栓链子,不飞才怪,不飞的那是残废,脑袋进水了!”
“去去去,大人说话小孩儿别插嘴!”
沈苏一摆手,就把大炮扒拉到一边儿去了。
“沈姐,你是比我大,不过也就大不到两岁吧,说谁是小孩儿呢?”
大炮被沈苏这么一扒拉,心里不舒坦了,牛铃大眼又瞪的滚圆。
“行了大炮,你沈姐逗你玩呢,刚才的景象你是没看到,的确很吓人!”
可得驹子不在身边,我合计能消停点,结果这沈苏和大炮也是不对付,真是一天天的不让人省心啊!
“吓......吓......”。
“舌头捋直了,好好说话,吓什么吓?”
大炮这小子真是不知好歹,我都出来打圆场了,就破下了就算了,这还没完没了了。
“下来了,斗儿哥,小心啊!”
啥?
大炮突然冲过来,把我和沈苏一起推到一旁,大炮的力气大,我和沈苏被推的一个趔趄,刚要开口吼大炮两句,却看到一个人影正骑在大炮的肩膀上,低头要咬。
****!
敢情大炮刚才嘴里说的吓是下来的下啊!
我不敢怠慢,赶紧飞身起来,手里的89式被当成了板锹,奔着那个人影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Duang!
跟石头相碰都没能受一点伤的89式,竟然硬生生的被磕出了一个手指肚大小的白印儿。
他娘的,这是啥,金刚葫芦娃?
这一枪托虽然没让人影掉落下来,但是他却抬起了脑袋,这张脸实在长的很英俊,与我相仿的年级,皮肤白皙,脸上的五官也都极为的精致,身上穿着一件灰白的破军装,修长的手指上满是伤口和茧子,他看着我,有眼睛却看不到眼神,但我却突然就觉得下不去手了。
我听过弃笔从戎这个词,面前的这个书生气很浓的年轻人,秀气的和个大姑娘一样,那双手可能就曾经是握笔的手,为了国仇家恨才弃笔从戎,扛枪卫国,却没想到,尸体会被冰冻在这里,有家难回。
“八斗,你溜什么号儿啊?”
身后沈苏的声音响起来,我又一次像噩梦惊醒一样,猛的恢复了意识,也不知道他娘的咋回事,自打进来,我就跟梦游似的,被这些冰尸迷的五迷三道,跟丢了魂儿似的。
但是,即便清醒过来,我还是下不去手!
“斗儿哥,你干啥呢,这东西要把我脖子咬断了!”
砰的一声!
沈苏对着这个男人的脑袋开了一枪,子弹正好从他的额头洞穿,年轻人清秀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片刻之后,额头的枪洞里汩汩的冒出了一股紫色的液体,顺着男人的面孔往下流,一直流到他的脖颈上,肩膀上,最后落到地上。
“还是我沈姐好!”
大炮身子一抖,就将那个年轻的男人从自己的肩膀上甩落下去。
说实话,我甚至不忍心称呼这个年轻人为男尸,虽然我明知道他已经是一具尸体,可是他的五官、样貌,所有的一切都与活人无异,我甚至能想象出他用消瘦的肩膀扛着枪,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跟着大部队冲锋、跟着小鬼子厮杀的情景,虽是书生却骨如坚钢、气贯山河。
“八斗,你咋回事,大炮眼瞅着就要被这冰尸给做掉了,你怎么干瞪眼不出手啊?”
沈苏拍了我的肩膀一下,我竟然条件反射一样的跳了起来。
“八斗,你没事儿吧?”
“没事,就是看到这么年轻的人被冻死在这里,心里有点不舒坦,大炮,对不起啊!”
“哎呀,斗儿哥,说啥呢,我刚才也就是开玩笑,斗儿哥心里想啥我能不知道嘛,斗儿哥是又想起狗子了吧?”
这次还真不是,但大炮这么说,我也没反驳。
“唉,狗子一转眼都没了快一个月了,我他娘的也想啊,那小子活着的时候总跟在我屁股后面转悠,我嫌他烦,总轰他,没想到.......早知道会是这样,我睡觉都拉着他一被窝!”
“这悼念的事儿你们俩先都给我放一放吧,现在都想想,这冰尸是怎么出来的,看刚才这冰尸的架势,他可不是具普通的尸体,明显有尸化迹象。”
尸化?
这个词我不是第一次听说了,不过刚才的这个年轻人怎么看也都正常的很,虽然刚开始有想要攻击大炮的趋势,但也仅仅是趋势而已,攻击力几乎可以忽略。
“行了,此地不宜久留,我的预感不大好,咱们还是赶紧去跟他们汇合吧!”
沈苏还很少用到预感两个字,在我看来,沈苏的这个脑袋完全就是数字化的,凡事都是讲求科学和现实依据的,现在竟然也用上预感这个词了,不冲别的,就冲这两个字我也得响应啊!
“那走吧!”
“好嘞!”
我和大炮的的态度一致,都是积极配合,服从安排。
咔咔咔......
啥动静?
我一扭头,正好看到那个年轻人额头上流出的那些紫色的液体淌到了冰墙的下方,此时,冰墙下方的冰面微微有些变作了紫色。
人死了,这身体里咋还能装着这么多的液体,甚至把墙都给染红了?
但是,除此之外,在没有其他的异常,看来我幻听的这个毛病出去得治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