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苏微微笑着,笑容明媚,任谁看了也会觉得春风和煦、真诚无比。
“这......”。
“怎么,大姐是觉得省医院的医资力量不如县医院?还是压根就没打算让你儿子的病好起来啊?”
“我没有......”。
“没有什么?是没有觉得省医院不如县医院还是没有打算让你儿子的病好起来,还是你儿子压根就没有病。”
沈苏最后一句话用的是肯定句。
“嗳,你这姑娘,怎么帮着小偷说话,你和他是一伙的吧?”
那个男人终于沉不住气了,妇女被问的晕头转向,脑袋转不过个个儿来了,直眉瞪眼的直往那个男人处瞟。
“喂,你认识我吗?”
沈苏问张河山。
张河山看着沈苏,明显有些发愣,没搞明白情况。
“我问你呢,你认识我吗?”
“不认识。”
张河山反应过来,一颗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你们瞧,我就是一普通乘客,和他素不相识,的确是路见不平。”
沈苏说的无辜。
“哼,真是可笑,他说不认识就不认识了?谁信啊?我看,你们就是一伙儿的,他偷了钱,你替他解围,真是一对狗男女,狼狈为奸。”
“这位老兄,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说话得注意,人家好歹是个女同志,你这样口没遮拦,不是败坏人家的名声嘛!”
真是,讹诈张河山我可以不管,但是这当着一车人的面这么辱骂沈苏我可不能不出头,但是,我站起来的同时眼睛看了看张河山,张河山是个人精儿,立刻就领会了我的意思。
“就是啊,你们诬蔑我可以,但是这个姑娘一片好心,你们这样辱骂一个姑娘,真是过分。”
“哟,又来一个管闲事儿的。”
妇女缓过神儿来了,直接调转矛头对准了我。
我看看沈苏,她冲我吐了吐舌头,嗳!
“这位大哥,你先把他放了,这事儿还没弄明白,别回头这手腕子出了什么差错,大哥也跟着摊麻烦。”
我用手一带,就将张河山的手腕子从那汉子的手里拉了出来,汉子看着我,满脸震惊,但是没说话。
咔吧!
我双手一较力,张河山错位的手腕子就被我接好了。
“这位大姐,你说他偷了你的钱,那好,你说说,你丢了多少钱,钱是新是旧,是整的还是零的,钱上有没有什么标志。”
“这......我丢了二百。”
“正好二百?”
“对,正好二百。”
“钱是新的还是旧的?”
“新的。”
“好,很好,你来说说,你身上装了多少钱,记住,一定要说的准确,最好连零头都不差,是新是旧,都要说清楚,这可关乎你自己的清白。”
我把清白两个字咬的很重。
“我......我身上一共装了二百七十八块九毛,两张整一百,五张十元的,五张五元的,一张两元的,一张一元的,三张两角的,三张一角的,哦,对了, 其中一张一百块上还有一处黑色的污迹,是我喝茶的时候洒上去的。”
这个张河山,是赌徒不假,但以前做过村儿里的会计员,脑袋好使着呢,他经过手的东西,就没有记不住的。
车厢里已经开始有人在小声议论了,妇女的脸色变的很难看,我反而把头扭过去,看了那男人一眼,对方缩了缩脖子,我刘八斗在江湖上混的这些年不是白混的,一个眼神儿就足够那男人喝一壶的。
“既然这样,你把钱掏出来给大家伙看看吧,让大家帮着参谋参谋。”
张河山当然明白我的意思,二话不说就从衣口袋里把钱掏出来,往售票员面前的小桌子上一摆。
“大家都来看看,看看我说的对不对,要是差一张,这钱我就捐给这大姐的家的孩子看病。”
张河山拍了拍胸脯,信誓旦旦。
有好事的人走上来,一张一张的数。
“诶,真是神了,不管是钱数还是新旧,一点不差。”
一个穿着中山服的男人竖起大拇指,一脸的敬佩。
“大姐,你怎么说?”
我看着那妇女一脸死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诶呀呀,我就说嘛,大姐的钱都是跟十里八村的老乡们借来的,借的是整钱不说,还是新的,大姐,现在咱们农村的生活都不错啊!”
沈苏嘻嘻笑着,不忘补上一刀。
“是......是我记错了,我那钱有新也有旧的......”。
“你这女同志啊,怎么能拿孩子的命干这缺德事儿呢!”
一个老大娘摇着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你们......你们是一伙儿的!”
那个男人憋了半天,实在说不出别的了,就又扣了个犯罪团伙的帽子给我们几个。
我走到驾驶座前,拍了拍驾驶椅的椅背。
“我说,这位女同志你认识吧?”
司机的身子一僵,我就知道这丫是装的,他就不可能认不出我和沈苏来。
一个急刹车,车停了!
司机慢慢转过头,看着我,面色发白。
“兄弟,这位女同志你认识吧?做什么的,你跟大家说说呗,有人说这位女同志和小偷是一伙儿的!”
“这......这位女同志是......警察!”
嘎!
全车人都傻了眼,特别是那妇女和那男人,脸色白的跟死人时挂的灯笼一样。
“咳咳......好了好了,你们两个,跟这位同志道个歉,承认个错误,这件事儿就算了!”
沈苏摆摆手,还真是一个伸张正义的巾帼女警花的范儿。
这年头儿,警察可不是个普通职业,绝对是让人见了肃然起敬,犯罪分子见了腿肚子转筋的职业,两个人听到沈苏的话,忙不迭的跟张河山点头哈腰,好话说了一箩筐,张河山一下子从过街老鼠成了焦点成了大人物,一脸的得意。
车子很快重新启动,那一男一女跟张河山道了歉后就下了车,反倒是张河山,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竟然没有下车,而是跟着我们一路坐到了彭城。
“喂,公安局有没有派警察找你核实情况啊?”
临下车之前,沈苏站到那司机的身边问了一句,那司机吓的差点从驾驶座上滑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