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
石门一侧突然发出了轻微的响动,我刚要前去查看,却被沈苏用另一只手拉住了胳膊,用眼神示意我不要往前去,反而往身后又退了两步,很快,另一侧石台的下面,露出了一个深棕色的脑袋,上下左右的看了又看,然后身子一蹿就蹦了出来。
原来......
沈苏看着我微微一笑,伸手就将小窦杵子扔在了地上,小东西一得了自由立刻像条泥鳅一样哧溜一声就跑到了那个刚钻出地面的深棕色的身影旁边。
新出来的这只窦杵子身量比我见过的任何一只窦杵子都要大,跟只土狗差不多,小窦杵子一见到救兵就跟儿子见娘一样,扎到怀里又亲又拱,大个的窦杵子也是一副慈母相,用嘴把小窦杵子的毛上上下下都顺了一遍。
我沈苏就安静的站在角落里,我已经明白了沈苏的意图,自然知道不能打草惊蛇的道理,任凭一大一小两只窦杵子在面前尽情的上演母子团聚的戏码。
两只窦杵子亲昵够了,这才一前一后的往石台下面跑,那只大的,突然回过头来,往我和沈苏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一溜烟的钻进石台下面,不见了踪影。
“你怎么知道这地方还有出口?”
等到那两只窦杵子消失了一两分钟后,我和沈苏才从石台的角落里走出来。
“你看!”
沈苏用手指了指石台下面的青苔,我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这才注意到,苔藓上面隐隐约约的小脚印,手指肚大小,密密的沿着墙根排了一溜儿。
不得不服沈苏,我在四周看了好几圈,都没有发现地上的脚印,沈苏不过是一打眼的功夫就注意到了这样的细节,不愧是法医,当真是心细如尘。
“它们不是能从缝隙出来嘛!”
“大哥,如果你家有门也有窗,你是走门还是走窗户啊?”
沈苏白了我一眼,可能在她心里认为她推测出来的结果都是理所应当的,但是在我看来却的确是难以想象的。
“得,当我没问,拾掇东西去了!”
哼,也不知道这丫头以后会找个什么样的男人,咄咄逼人、牙尖嘴利的。
“你那包东西好好收着,不小心炸了咱俩就都不用玩儿了!”
“你看到是啥了?”
“包裹的那么严实,我又没有透视眼,能看到才怪!”
“那你怎么知道?”
我还是没记性,嘴欠!
“我要是连火药味儿都闻不出来,回去就该跟严姐打声招呼,跟队里把这法医的职务给辞了!”
果然,沈苏鼻子一皱,明着说自己,其实又把我埋汰了一回。
“这回我在前面。”
看到我把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沈苏直接给我扔了这么句话,就抬腿往石台而去,就是打破脑袋也没人能够想出来,面前这个步伐矫健、身姿洒脱的背影一个多小时前还发着高烧、昏迷不醒。
“这洞口......”。
眼前的洞口被一块薄石板盖着,石板的颜色和石台完全一样,若不是被那窦杵子挪动了位置,任是谁也看不出石板和石台不是一体的,但是这洞口实在太小了吧,别说是我和沈苏两个成人,就是个小孩儿也钻不进去啊。
“这石板应该还能打开,地猪自己没有本事盗穿石板,这就证明,石板是原本就存在的。”
言之有理,既然我连苔藓上面的脚印都没发现,那忽视了石台下面的地洞也完全是可能的,我和沈苏两个更像是关羽和诸葛亮,沈苏聪慧多智,出谋划策,相当于军师,我就是关羽,胆量有身手有,就是脑袋不如诸葛亮,好在听话,领悟能力也算凑合。
沈苏一发话,我就立刻蹲在洞口旁,把手伸进去,左右一摸,还真让沈苏说着了,里面的空间很大,而且手摸到的位置明显还是一层石板,用手轻轻一弹,声音中空,我心一紧,立刻双手抠住石板边缘,腕子往外用力。
咔吧,一大块石板掉落。
黑漆漆的洞口露了出来,里面的味道十分难闻,但是,对于我来说,在暗夜中跋涉了数日,经历了凶险、生死、绝望,眼前的这个腥臭难闻的地洞,就好比是通往天堂的大道,满眼光明满是鲜花。
“沈苏,真有你的!”
我心里激动的很,伸出手就拍了沈苏的肩膀一下,沈苏又是飞了我一个白眼,我以为是下手重了,赶紧收回来,满脸愧疚。
“还是叫阿苏好听!”
看着沈苏弯腰进了地道,我还有些发愣。
阿苏,好像是比沈苏听着亲切顺耳,嘿嘿!
我走到洞口的时候沈苏已经钻了进去,真的只能用钻字,因为洞口虽然能容人进去,却只能爬进去,像是动物一样四肢着地,沈苏身子纤细,爬行起来倒还算顺当,我原本体格就大,后背上还有个硕大的背包,看着前路真是脑瓜仁子疼。
没办法,我只能故技重施,将背包用绳子绑了固定在脚脖子上拖着往前爬。
地洞不仅低窄,地上还泥泞不堪,酸臭味冲鼻,满手都是黏糊糊的东西,那窝窦杵子不是拿这地洞当厕所吧?
沈苏动作快,眨眼的功夫就把我甩出了老远,好在地洞并不长,不过爬了二十几米,我就听到了沈苏的声音。
“八斗,八斗,你快......”。
我现在是杯弓蛇影了已经,一听到沈苏喊我,浑身的细胞就像是听到了冲锋号一样,迅速的沸腾起来,连忙手脚并用往前快爬了几步,头刚探出去,就被沈苏着急火燎的拽了出去,因为沈苏的力道着实不小,我的头还撞到了洞口一块突出的石头上面,砰的一声。
但是当我看到眼前的景象之后,脑袋上的疼痛已经完全被忽略了,我曾以为,地下墓室里见到的那些刻着嫘鼋图腾的悬棺已经很壮观,令人终身难忘了,然而,眼前看到的,让我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我和沈苏所站的位置是墓室的边缘,目光所及之处,真可以说是雕梁画栋,富丽堂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