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儿哥,斗儿哥,你咋地啦?被吓唬我们俩啊!”
“斗儿哥,我错了,你有什么火就冲我发吧,我就是豁出去这条命也一定把胡青云那龟孙子抓回来,斗儿哥......”。
驹子和大炮一左一右的喊着,我的意识好像有一瞬间被抽离了出去,自己就像是漂浮在云团之中,静静的看着自己和驹子大炮站在地上,但是他们说的什么,我却全然听不见。
“噗!”
等到意识回炉,我只觉得胸口一阵刺痛,嗓子口奇痒无比又腥甜异常,还没有反应过来,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
像是一朵盛放的玫瑰,刺目又妖艳。
“斗儿哥,你吐血了?”
驹子和大炮都吓白了脸,我们从小长到大,我虽然长的并不如何魁梧,身子却很皮实,除了七岁那年因为误食地仙肉而双目失明,还没有害过什么大病,来到彭城后,受的也都是皮外伤,像是此时这样的情形当真是第一次出现。
我知道这就是老话里说的‘气火攻心’!
“没事儿,大炮,你也不用自责了,胡青云此时肯定已经不在拉马沟了,你急也没用!”
“不在拉马沟了?他身上有蒙汗药,根本就走不远,他怎么可能逃出拉马沟,肯定是躲在哪个旮旯几脚背风儿呢!”
“大炮,他既然能够趁你不备将你打晕逃跑,就证明他并没有吃那些蒙汗药,蒙汗药不仅会让人全身无力还会使人意识模糊精神不振,你看他使出的招数哪里像是个意识模糊四肢无力的人做出的事?”
“怎么可能啊,那饭里的蒙汗药都是我和大爹亲手掺进去的,也是亲眼看着他吃的,怎么会没用呢?”
我摆了摆手,手掌心因为刚才被指甲刺破,有些地方破了皮有些地方则是被割破出现了血口,总之看起来血肉模糊。
蒙汗药究竟为什么没起作用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但是胡青云绝不可能再留在拉马沟,现在斗争的主战场已经变了,他们的目的是我,或者说是我身上的图咒,所以我在哪他们的战场就会在哪。
很好,很好,我刘八斗跟天斗,跟人斗,跟墓斗,现在我要和这些隐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斗,斗的赢我便要那些撅了我家祖坟、害了我兄弟性命的王八羔子们剥皮抽筋、血债血偿,斗不赢大不了赔上一条贱命!
“大炮,既然回来了也不用再回去了,你先回家歇歇睡一觉,我还有事交给你!”
“斗儿哥,你是不是生气了?”
大炮问的小心翼翼,瞅着那么大一坨,好似半截铁塔似的人这个样子,真是哭笑不得,就是有气,也发不出来了。
“都说了,这事儿不是你的错,那胡青云心思狡诈,别说是你就是我自己亲自看着也未必不着他的道儿,我是要你回去养足精神,咱们接下来要有大动作!”
“那好!斗儿哥我听你的,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
“得啦得啦,快回去吧,把身上的衣服换换,再洗个澡!”
大炮身上的呢子大衣到处是灰,上面还有不少米粒大小的土坷垃、草梗,裤子上还沾着好几个蒺藜狗子,头上脸上更是灰突突的不成样子,看来大炮在拉马沟已经是爬山越岭的找了一圈了。
“斗儿哥,那我先回去了!”
我让驹子先把大炮送到道边儿去坐车,然后再回来接我,虽然现在也不过才八点多钟,但是太阳却很暖和,我抱着大黑站在大炮之前站的位置,后背就是高耸的马牙山。
马牙山和大青山高矮差不多,不过却比大青山还要有名,因为马牙山的山顶有座烽火台,据说是当年抗清名将袁崇焕带领手下兵士亲自建造的,彭城的守将都是靠着这马牙山上的烽火和钟楼里的大钟来传递军情信息的。
除此之外,马牙山靠着海,山上经常能够见到很多海底动植物的化石,很多游客也就是奔着这化石来马牙山游玩的,据说有的人在山上走一圈就能捡到一大筐,彭城人自己对这些化石不感兴趣,但是外来的游客,特别是外国人见到这些东西,就跟见到金矿似的,兴奋的不行。
马牙山上还有不少景点,每个景点还都有个传说故事啥的,甚至彭城旅游局还出了一本书,叫做《彭城民间故事选》,何静就爱看,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看不够,那里面就有一小半的故事都是说这马牙山的。
我的住处就离马牙山不远,但是搬过来两年多,我还没有静下心来仔细的瞧过,现在抱着大黑,迎着晨出的太阳,我倒是将马牙山上上下下的看了个通透。
平时没有注意过,现在虽然没办法窥见山的全貌,我却是隐约能够透过我的这双天眼从山上隐隐的看见一层淡淡的紫色的雾气,不同于渡阖轩屋外那黑雾的浓厚,这紫色的雾气很淡,若不仔细看根本就察觉不到。
这莫非就是‘紫气东来’里面所说的紫气?
看来这马牙山还真是吉祥宝地,那些民间传说看来也并非都是胡编乱造,这样的地方定然是少不了古墓的吧,古人对风水的笃信和造诣可都比现如今的人要厉害的多。
不知为何,我不知不觉的就想到了墓葬这个词,以前与我毫无关联的事情突然成为了我不知不觉间就会想到的东西,不知是好还是坏!
我在看着头顶上的一株红松出神,怀里的大黑突然不安分的上下拱动,一双莹绿色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头顶上的红松看,喵喵的叫声听的人心中发寒。
大黑自打我第一次见就十分的乖巧有灵性,像是现在这个样子还是头回见到,我顺着大黑的视线看过去,只见茂密的树冠呼啦啦的晃动了两下,好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树冠中穿过。
“大黑,是鸟,这马牙山上的大鸟很多,以后你就在山下住,少见不了,可别一直这样大惊小怪的!”
我话音落完,大黑不仅没有安分,反而叫的更加的瘆人,甚至想要冲出我的胳膊奔向头顶上的红松。
不对,大黑的举动反常,肯定是有什么事情,我突然想起来我在大炮家窗户里第一次看见大黑身影的时候,正是大炮家被人潜入的那晚。
想到这儿,我不敢耽搁,抱着大黑,双脚点地,踩着路边的马路石直接爬上了红松下面的大石头,红松很粗壮,地下的石头又很杂乱,虽然不高,但若想一下子爬上去并不太容易,我只能一只手抠住树干上翘起来的树皮,借助树皮的力量往上去。
等我爬上去之后,发现树干后面空空如也,只是地上一处半干不湿的地方有半个脚印,脚印带着藤萝花纹,这种图案只在劳保鞋底上才有。
四下张望了一番,除了漫山遍野的蒺藜狗子和红松,连只麻雀的影子都没有,我上来的速度很快,留下脚印的那个人怎么可能消失的这么快,目测前方,几百米的范围都能揽入视野,难道那人是会遁地不成?
“喵喵喵!”
黑子的叫声依旧不停,一声紧接一声,可是即便我使尽浑身的力气集中在双眼之上,也瞧不出周围有什么异常。
“黑子,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我不过是随口一问,却没想到,怀里的黑子竟然点了点头,粉嫩的舌头伸出来,一下一下的舔在我的手背上,似乎在催促我去寻找线索。
黑子果然很有灵性!
只是,茫茫山野,哪里有半点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