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我看着静玄,这句话却是问张树的,静玄的情绪虽然不像刚才那么激烈,但估计短时间内想要完全平复还是很难,反正张树对这些细节应该都是知道的。
“昨天!”
“啥?”
我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我还以为这是几天前发生的事儿呢,竟然是昨天,昨天的什么时候,是我们在山洞里没有出来的时候,还是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
我看着张树,满脸的不置信,如果是我,的确可能因为睡意太沉而对身边发生的事情失去了最起码的警觉,但他是张树啊,只是这个名字,就让我笃信绝对不会有什么东西能够逃得过他的眼睛,除非......他是故意的!
“这么说,沈崇文他......”。
我没有说全,但自己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都说无巧不成书,我却是不信这世界上会有那么多巧合,这两者之间一定有关系,而且关系还不小,不过是什么呢?
“声东击西。”
我的脑海里突然就冒出这么四个字,对,就是声东击西,一边有人故弄玄虚,用个已死之人来做文章,然后这边却是将沈崇文从屋子里弄了出去,不过似乎也说不通,如果声东击西应该是针对张树才对,怎么会针对静玄这个下巴没毛的小孩子,谁也不用,还偏用吴将,吴将死了那么多年,凭什么这个人就笃定静玄会认识,甚至认识吴将用过的东西?
还有,张树聪明至极,不可能看不出这其中的问题,为什么会沉稳的一直等到早上才说,甚至还让静玄准备了早餐,几个人四平八稳的吃完了之后才说。
想到张树听到沈崇文失踪时的表情,我猛的恍然大悟,张树原来什么都知道,我就说嘛,没有什么事儿能瞒过张树这小子,之前乱哄哄的脑子,在想明白这点之后,就顿时安静下来。
“这个吴将是真还是假?”
确定了这一点之后,我的心情也变得轻松起来,看着张树问道。
“不管是真还是假,这都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
“也是。”
这个吴将不过是人故布疑阵里的一颗棋子,不管真假和我们的关系还真的不大。
“八爷,师叔,你们......你们在说什么,什么真假?”
我看着鲁文,这小子看着嬉皮笑脸不着调,其实心里却最是重情重义,这一点从他对禅秋的态度上就能看的出来,所以,我和张树可以冷静的置身事外,鲁文则不能。
“没啥,臭小子,张树不也说了嘛,人死不能复生,你就别多想了。”
“别多想吗?”
鲁文垂着头,低低的说了一句,看的我心头微微发酸,不过多说无益,有些门槛还是要自己跨过去才有用。
“张树,你出来一下。”
鲁文情绪低落,像只斗败的公鸡,耸拉着脑袋,静玄还和之前一样,低着头,沉默不语,我想了想,还是伸手招呼了一下。
今天的天气不错,阳光充足,已经出了正月,空气里的肃杀少了很多,虽然在北方,这个季节还依旧雪布山野,冰冻大河,但云岭山毕竟地处秦岭山脉,又四面环山,绿树成荫,此时已经能够看到一些春日气息。
如果不去想那些噩梦样的经历,不刻意的感受檀云门里死寂的没有一丝生命气息的腐朽,还真不失为一个明媚多彩的早春黎明。
“张树,我.......”。
原本已经准备好要说的话,但真的面对张树的时候好像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张树站在台阶下,早晨的阳光落在他的肩膀上,细细碎碎的好像是满天散落的星光。
“八斗,我们之间不需要犹豫。”
是啊,我们之间真的不需要想的那么多,而且即便我不说,有些事迟早还是会发生,不会因为我们的刻意躲避就改变其原本的发展轨道,该来的总会来。
“我见到张......张叔了。”
虽然说不需要犹豫,但是原本脱口而出的张仁寿最后还是变成了张叔,我并不知道张树和张仁寿之间的感情如何,不过不管如何,那是他们父子之间的事,我作为张树的朋友,最起码的尊重还是要有的。
“哦,他来了!”
这是什么意思,不应该是个表情吧,至少也应该表示一下震惊不是吗,再不济也该问一下具体的细节,哦,他来了,这......
“你知道?”
“不知道。”
既然不知道,这种表现就显得太古怪了。
“他怎么了?”
呃!
怎么了,没怎么啊,就是把禅秋和仲水唬的一愣一愣的,就是对我明着威胁暗着打压,就是千方百计的把我背包里的东西套到手儿。
“他做的事儿我不知道。”
张树再次说道,我却是明白了他的意思,算是解释吧,就是告诉我,他和张仁寿不一样,还有就是告诉我,他知道张仁寿不是什么好人,至少做的事情对我不一定好。
“你知道天水神宫吗?”
“你们去了天水神宫?”
张树终于转过头,不过表情也说不上多么震惊,跟禅秋仲水相比,完全不同,这一种单纯的好奇,只是好奇,没有想要占有的狂热,也是,我很少见到张树对什么东西表现出热情,除了尸灵。
他说你们,这就证明他猜测到了进入天水神宫的不仅是我自己,那他又能不能猜得到,和我一起进入天水神宫的都是谁吗?
“是,我知道天水神宫,很小的时候就知道。”
张树说道,我一怔,很小知道,他是不是在告诉我,是张仁寿告诉他的?
“八斗,我出来这么多年,终于要回去了。”
我的身子一震,不敢置信的看着张树,不知道他这句话的意思,要回去,回去哪,深圳还是灵屠观,还是其他的地方?
“什么意思?”
“八斗,接下来的路你可能要自己走了!”
张树的话响在耳边,我只觉得头顶上的阳光特别的刺眼,刺的我眼睛疼,眼前的男子明明就是张树,可是,又好像不是,我们俩在一起朝夕相对了六年,是彼此最熟悉的存在,我对张树的就像对自己的身体一样熟悉。
天下无不散的筵席,这句话我知道,我也不是要将张树绑在身边,只是,这是不是太突然了,到底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