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爷,我说的是真的,我当时想要去撒尿,结果脚下一滑就掉到了树洞里,但是没等我喊你们,脑袋后面就闷痛了一下,然后人就晕过去了,我说的都是实话,没有撒谎!”
看到我的反应,鲁文激动的站了起来,但不知道是不是牵动了身上的伤口,他‘嘶’的抽了口冷气。
张树走到鲁文的身边,将他的脑袋扳过来,掀开后脑勺上的头发,停顿了几秒钟。
“他的后脑受过重击,看伤口的面积和痊愈程度来看,这伤应该是三四天之前的。”
张树轻描淡写的说道,如果对鲁文的话有怀疑,但对张树我是百分百相信的,那事实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我们在树洞下面遇到的,并且跟着我一路进入祭台的到底是谁,是鬼?
我的脑袋真是乱到了一定程度,甚至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一路跟着我同行的肯定是人,而且那个人和鲁文的长相一模一样,说话的声音,举止动作,总之所有的一切,都和鲁文一样。
突然,我脑袋里灵光一动,迅速的扑过去,一把扯开了鲁文的衣领,鲁文的脖子下面、肩膀上面的位置,干干净净,别说是嫘鼋胎记,就是个斑点也看不见。
“你的胎记呢?”
“胎记,什么胎记?”
“我说你肩膀上的胎记,那个紫红色的嫘鼋形的胎记,去哪了,啊?”
我不可置信的摇晃着鲁文的肩膀,甚至用手在他的肩膀上用力的搓了好几下,直到他的肩膀出现了一大片红色的印记之后才停下来。
“你的胎记呢?”
“八斗,你冷静一下。”
张树伸手在我的肩膀上拍了两下,我也知道自己刚才的反应有点过激了,于是深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把情绪平静下来。
“没事儿了,抱歉!”
我重新坐回椅子上,低低的说了一声,却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张树或者鲁文听的。
“刚才在砖墙后面的人是不是你?”
稳定了一下情绪之后,我才再次开口。
“是,我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一个山洞里,那山洞很大,我起身之后四处找都找不到你和沈苏的踪迹,就只能自己寻找出路, 但是山洞太大了,我在里面不知道转悠了多长时间,一直都办法走出去,后来,我再次看到了巴人,就跟在它们的身后,没想到阴差阳错的走了出去。”
见到我的情绪平静下来,鲁文的情绪也微微好转了一些,将之前发生的事情一点点的复述出来。
“不过我虽然走出了那个山洞,却还是在黑麒山里转悠,一连几天没吃没喝,饿的头昏眼花,也就是这个时候我发现了个山洞,里面有光透出来,我就迷迷糊糊的走了过去。”
我听着鲁文说,脑带却在快速的转动着。
“山洞,还有光透出来,当时是晚上?”
“是啊,晚上,我看到灯光就迷迷糊糊的走了过去,顺着斜坡爬进去之后就发现根本不是山洞,而是个密室,而且我刚一进去,原本开着的洞口就合上了,想要出去根本不可能了,我看到墙面上有门,就走了进去,里面竟然有几块干饼子,嘿嘿,虽然被老鼠磕了一多半,但是对我来说,已经比山珍海味还要好了。”
我没有打断,隐隐的猜到了鲁文说的这个地方是哪里了,但是现在很明显,要么就是鲁文在撒谎要么就是有人故意为之的,因为红砖地面的机关,开启之后距离地面尚且有七八米的距离,别说鲁文已经饿的浑身无力,就是活蹦乱跳的鲁文也未必能够爬得上去。
“吃了几块干饼之后,我就在后面睡着了,结果迷迷糊糊的就听到了外面有人说话,我刚开始想直接躲起来,但是那后面到处都是破烂,根本就没有地方藏身,我就顺着那门一直里面走,发现走出来之后竟然是师父的清风苑。”
果然,我刚才的猜测是没错的。
“你看到禅秋了?”
“是啊,我看到师父坐在床上,刚想要和师父说话,就听到后门那儿有脚步声,我就想要先藏起来,但就在这个时候,师父的床突然动了起来,我看到了地面上的洞口,所以就直接钻了进来,可是下来之后发现下面还是没有藏身的地方,所以就钻进了这个木头箱子里。”
听鲁文讲完,我的脸色一直都是绷着的,鲁文说的话,漏洞太多,但是他的眼神从头到尾都不再有任何的闪躲,一个撒谎的人,眼神不可能会这么镇静。
我在脑海里把鲁文说的话重新梳理了一遍,先假设鲁文说的是真的,那么就应该是从我们跟着巴人进去黑麒山的时候,就被人在暗中盯上了,等到我们再次想要通过童子尿解开空间锁的时候,那个人就抓住了这个机会,先把鲁文弄到了树洞里,然后动作迅速的将鲁文打昏,自己则扮成了鲁文的样子,准备停当之后,才出声把我和沈苏喊过去。
那么这个人扮演成鲁文的目的又是什么呢,是想要把我一路引到祭台,的确,那个人虽然表现的并不明显,可是现在细细想来,那个人就是引导着我们,而且不管鬼渡船,还是醉生梦死虫,知道的东西的确不少,甚至于对鲁文和鲁霁之间的感情和过往也一清二楚。
“鲁文,你认识老鲁吗?”
“你......八爷你怎么知道老鲁的?”
看到鲁文一副很吃惊的样子,看来那个人对鲁文的了解已经到了骨子里,看来鲁文和老鲁的关系应该不是假的。
“你和老鲁是父子?”
这回鲁文彻底坐不住了,腾的一下从椅子上坐起来,看着我,嘴唇动了几下,却什么都没说出来,不同于那个人,鲁文对这件事显然极为的不想提起来,但与此同时,他的举动也暴露了我刚才的话是真实的。
“八爷,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或者说是另一个你亲口告诉我的!”
“另一个我?八爷你这话的意思是,有一个长相跟我一样,但是肩膀上长着胎记的人假扮成我一直跟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