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刑头和小兵看了看对方的也是和自己同样的表情,他们确实不是在幻听。
“小子!一百杀妖棒!?想死也找个痛快的死法啊!”刑头咽了一口口水,看着嘴里不知啥时候叼着一根草的谵台陌殇,惊讶地问道。
“烦死了!要打就快点,小爷没那么多时间和你个大老爷们儿墨迹!”谵台陌殇反倒有些不耐烦地催促道,“你还打不打了,不打小爷就回去了!”
“行!小子,等看到杀妖棒的时候还能说出这话来,劳资第一个服你!”刑头哼了一声,终究是愣头青,倒是别吓尿了!“小五,上杀妖棒!”
这话差点就被谵台陌殇听成了“翠花,上酸菜”了,压根就不当一回事。
然而下一秒,看到那根威风凛凛的大棒子,上面还有钉子,足足比他还要高出一大截,钉子泛着寒光,整个人就“斯巴达”了,嘴角和眼角都抽抽,他特么能收回这刚才那句话吗?挨下来,不死也要脱层皮。
“老大,要不别……”死要面子活受罪,认个怂得了,后面的话自然不能说出来,七营的妖兵看到这棒子的时候,也被吓了一跳,这棒子他们还是第一次见,新兵蛋子哪里见过这阵仗。
五营的也朝着这边瞟了瞟,他们倒是见过几回这棒子,但是如此近距离看,还是有点发毛,挨了这棒子的,英雄也要变狗熊,上一个受罚的家伙,还活着吗?
谵台陌殇一咬牙,拼了!这个时候怂不得!不蒸馒头争口气,不就是一…一百棒子吗?
“费他娘什么话!来!”谵台陌殇将嘴里的草一口吐了,招呼道,“钉子洗干净,劳资嫌恶心,天知道上面粘了什么脏东西!”
“这个放心,这棒子可是改良版新做的,还没用过,今天就拿你这小子开刀!”刑头递了个眼色,抄起了这根大棒子,“还愣着干什么,不用受罚啊?麻溜滴给老子躺着,没那么多棍子招呼你们!”
“小子,俺老犀来了!”说起就抡起了杀妖棒砸了下去!
“嗷!”
“啊!”
“鬼叫什么!”刑头吼了一声,满头大汗,施罚也是个力气活,坐在一旁气喘如牛,看着由始自终都没有坑一声的谵台陌殇,不由心里竖起了大拇指,果真是条汉子!“瞧瞧人家,一声都没吭过!”
而谵台陌殇身上已经惨不忍睹,见过蜂窝是什么样吗?他现在就是什么样。上半身已经没了一块好肉,血流如注,手紧紧地抠着凳子,嘴角的血丝滴落在地上,银发都染红了,发丝下的脸看不清表情。
刑场此起彼伏地响起阵阵哭爹喊娘的哭喊声,响彻了整个军营,到了后来只剩下数数声。
“六十七!”
“六十八!”
刚开始只有七营的妖兵在数,到了后来五营的士兵也加入了队列,整个刑场的目光都注视到了那道身影上。
“不知道死了没有!”刑头又一次停下了,走过去探了探谵台陌殇的鼻息,几乎微弱的没有,“命还真大!挨了八十棍还活着!”看惯了受罚的,第一次对这个半妖小子有些犹豫,再这样打下去,这小子可就真的没气儿了!
“打我吧!我替他受一棍!”
“劳资体格壮!打我十棍没问题!”
“我来替他三辊!”
七营的一个个争勇向前,哪怕现在他们也站不起来,这些妖怪照样想要为他扛下。
“这……”刑头有些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蓝将军来了!”妖怪中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众妖看向了门口,自觉为蓝卿让开了路。
蓝卿见到躺在长凳上的谵台陌殇,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急声道:“将军有令,就此为止,各自回营。”
不由分说地架起了谵台,尽量不碰到他的伤口,但是几乎全部都是伤,他只能让谵台挂在他身上,然后大步走出了刑场,送他回了营帐这次受罚,饶是谵台陌殇身体强壮,恢复能力强,也足足躺了半个月,才好的七七八八,上半身缠满了绷带。
这天“谵台老大!不好了!”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
“一营和三营的去训练,捣毁了一个半妖的聚集地,抓回来不少半妖,现在在南边的山坡把他们当成了活靶子在刺杀呢!”
“老大!”
鹿小跑话音未落,那道身影已经掀开了营帐,消失在了在营帐。
而在一片小山坡上,一群半妖俘虏被戴上了镣铐押了过来,有老有小,一个个有的表情惊恐,有的表情木讷,有的满是愤怒。
“卑贱的半妖!女的留下,老的和小的全部杀掉,男的只要能活下来,就留你们一条贱命!”貘羯憋了一肚子火,没能除掉谵台陌殇,只有把气撒在这些半妖身上,五营和三营隶属他统管,一营的是将军朗宁统领,这次的演习本来是拉练,却“意外”抓到了半妖,成了他们灭杀的对象。
一群妖兵一拥而上,将哭喊着的男女老少分开,小半妖和老半妖挤在一起,被老半妖护在了中间,女半妖被当做牲畜一般揪着长发拖拽或者推搡到一边,就剩下一群青壮年的半妖在中间。
“接下来,只要你们能在这一炷香之内活下来,就放了你们。”貘羯阴险地笑着,几位将领似乎已经见怪不怪,冷眼看着。在妖界,半妖是极其卑贱的存在,甚至连战俘都算不上,只能作为奴隶卑微地活着或者成为炮灰送上战场。
“放箭!”半妖就如同惊慌失措的猎物,四处逃散,而在这片小小的山坡几乎就没有任何阻挡物,箭雨密集,很快就倒下一片!
“和他们拼了!”半妖中有一青年,突然停止了逃跑,转身朝着山坡上冲了过来,有妖兵拦截,反倒被他用锁链勒住了脖子,一把拧断了脑袋!其余的半妖见状,破釜沉舟,视死如归,也跟着青年往土坡上冲,一个个赤红了双眼,势要拼个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