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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 她,舍得吗?

“站住!究竟什么意思?你说清楚!”顾之衍从地上爬起来,追上了洛曦歌,拦在她面前,却对上洛曦歌眼中的冰霜。

“字面上的意思,滚开!”洛曦歌对于顾之衍带了疏离和冷淡,语气也严厉了几分。“红莲,烧了这里!”现在她心情很不爽,谁惹谁倒霉!

“不行!不能烧!”顾之衍阻拦道,可他面对红莲那冷面煞神似的样子也有点犯怵,只是挡在了红莲的面前。红莲警告地瞪了他一眼,直接越过他,顾之衍被惊得摔倒在地。

“遵令!”红莲领命,手中的画戟一扬,数千条火蛇将整片花田悉数烧尽,小庙也被火蛇吞噬殆尽。整个圣地化成了一片火海,火光在众人身后跳跃。顾之衍跪在地上,一脸的颓然和狼狈。

不过洛曦歌并不打算安慰顾之衍,该说的她已经说过了,也没必要牵扯不清。不过,顾之衍的父亲确实是被妖怪吃掉的,那些骨头的不规则断裂,上面还有齿痕,而小庙之前的那些旧的的打斗痕迹,插在神龛上的那把法器,极有可能是当年他父亲和妖怪搏斗的证据。

可妖怪为何会出现在圣地?肉身菩萨是已经葬身妖腹吗?那件法器是往何处去?一个谜团牵扯出更多的谜团,也许只有去了出云山才能一一揭开。

而此刻出云山却打破了平静“道长,法器拿回来了。”无从风中接手了那件双头锥的法器,面无表情地说道,将法器放在了老道面前的供台上。

“辛苦了。”老道指尖一点,一道淡淡的光晕,就将那把法器收进了袖子。面容祥和地看着无,“她,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一个能化解那种恨大仇深的怨气,还能净化怨灵的巫女,能进入圣地不被结界影响,面对未知的危险有敏感的嗅觉还有追求真相的执着。

“主人说,她是一个有趣的女人。”无依旧没什么情绪的波动,但是不影响她有堪比神灵的记忆力。

“有趣吗?这倒是。”云虚意味深长地说道,胡须轻轻扬起。

“道长没有别的吩咐,无就先告退了。”无恭敬地福了一下身子,并不答话。

“无,你有心事。”云虚叫住了无,看到无顿住了脚步,他能感觉到,她变了。当初那个眼神空灵,目光只为那个男人停留的小女孩,此时眼中多了些别的东西。

“没有心,何来心事。”无没有回头,只是在云虚看不到的角度,嘴角扬起了一抹嘲讽的弧度。

“借用一句佛偈,菩提本无果,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云虚缓缓道,那双老眼还有锐利的光,“可这方寸之间惹了尘埃,便有了物。”就不再是无了。后面一句,他并没有说明。

“无,不懂。”无淡淡回道,她也不想懂,她世界的中心,只为主人一人,至于其他…算了。

“难得糊涂。”云虚并不点破,只是缓缓闭上了眼。

无径直离开了,身影一点点消失在雾里。

在深穴中“主人。”无的身影又出现在深穴中,恭敬地朝着前方行了一礼,前方那抹紫色的身影始终背对着她,他的目光被深穴下的一件有趣的东西吸引了。

“交给他了?”百里千泷的眼眸中有暗光浮动,当看到噬龙牙的魔化已经进入最后的阶段,嘴角翘起若有似无的弧度。要是用这把剑切下谵台陌殇和姬九幻那对别扭的兄弟的脑袋,会不会很有趣?用他们父亲的遗物“是。”无恭敬地回应,余光瞥见了在深潭下的那把剑,瞳孔不由一缩。

深潭中浸泡着无数妖怪残骸的血池,还有魔界独有的魔水冲刷,原本的那把噬龙牙已经看不出原形,刀身漆黑发亮,之前凛然的剑气被一股血煞之气取代,魔气和邪气隐隐有倾轧之势,但是始终还有一股气息在和魔气对抗,整个剑发出嗡嗡的剑鸣声,靠近的邪灵被剑气消灭,九条魔龙的龙筋凝成的魔龙锁才能堪堪稳住就要弹射而出的噬龙牙。

百里千泷转身看到无还在恭敬地站着,嘴角那邪肆的弧度又上扬了几分,说道:“要不是你,本尊又怎么会得到这件有趣的玩具?”

“这是无应该做的。”无的表情一成不变,卷睫遮下了眼中的那抹黯淡。

“这把剑是那家伙的封印之剑,没想到那冷情的家伙也会有那么天真的想法。”百里千泷坐在石榻上,邪气地往后一靠,眼中漾着嘲讽。

无面无表情,候在一旁,似乎在听,似乎又不在意。仅仅只是作为一个倾听的树桩,并不做回应。

百里千泷继续说道:“半妖之血没有这把剑的镇压,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本尊倒是想要见识一下,你说直接用这把剑砍下他的脑袋好呢?还是看着他变成只会杀戮的怪物好呢?”饶有兴味地看着无,想要从她的一举一动看她的焦虑和担心,却还是什么也看不见。

“主人高兴就好。”无淡漠的声音响起,还是没有任何异样。

“退下吧。”百里千泷招了招手,对这种毫无意义的回应,有些生厌了。

“无,告退。”无起身,朝着深穴外走去。

“无,你不会背叛本尊吧。”身后响起有些阴冷的声音,百里千泷的眼中多了几分阴鸷。

“无永远不会背叛主人。”无在洞口停下,像是发誓一样地说道。

“去吧。”

“是。”

见到那抹身影消失在洞口,百里千泷嘴角的笑意带上了几分冰冷,那么就给你一个机会证明吧,无,不要让本尊失望才好。你的命,可是本尊的!到死都是本尊的!他好像想到一场有趣的游戏…让谵台陌殇成为他的一枚杀棋,比砍了他脑袋要有趣得多。

无这边离开山穴,脑子中回荡着百里千泷的几句话,手却覆上了自己的心口处,那里依旧没有跳动,本来这里也会有一只吵闹的“小鸟”,而她却拒绝了,她不知道有了心还能不能管住她的身。可她为什么会感到不安?是因为谵台陌殇吗?

她有些抗拒“看”道谵台陌殇被那把剑砍下脑袋,瞪大眼睛的画面想得太出神,竟然踩到了裙角,摔倒在地。

“姐姐,你怎么了?”身后突然出现了一抹嫣红衣装的妖娆女子,妖艳的容颜上的笑容并没有几分好意,反而有些幸灾乐祸。手中的折扇轻轻搭在精巧的下巴上,半靠着一棵树。

“你去哪儿了?”无若无其事地掸了掸灰尘,指尖多了一只七星瓢虫,似乎因为这只七星瓢虫“心”情不错一样,眼中多了几分光彩,仿佛刚才的失落是错觉一样。

芈眼中多了不屑,明明比她还要先出现在主子的身边,明明也是心狠手辣的妖怪魔鬼,却总有这种孩子的天性,但是既然她问了,也不能不回答,得意洋洋道:“去执行主子的命令了。”

“是吗。”无兴致缺缺敷衍地应道,目光却全部投注到那只七星瓢虫上。

芈原本想要炫耀一番,可无好像并不在乎,说道:“你就不好奇我执行什么任务?”

“你早点歇着吧。”无提不起一点兴趣,玩弄着七星瓢虫,让虫子在自己的指缝和手背游走,就是逃离不了,将芈晾在一边,转身朝着自己的房间走。

“是和谵台陌殇有关呢,他为了找你,像条疯狗一样四处乱窜。”芈知道什么才是无的死穴,果然看到无顿住了脚步,心中不免嘲笑这个没有心的“布娃娃”,也会感到心痛吗?“你说,他找到你舍不舍得杀了你?”嘴角的讥讽又深了几分。

“和我有关系吗?”无转过来看了一眼得意的芈,云淡风轻地说道,仿佛就是听了一个与她无关的笑话,而且,那个笑话很无趣。袖中的手却捏了一下,那只七星瓢虫在手心挣扎。

“你!”芈反倒被无这种无所谓的态度给激怒了,原本她想要看到无脸上悲伤难过的表情,而她的话却像是打在了棉花上。“那你呢?舍得杀了他吗?”

“主人叫我杀了他,那就杀了他,和我有关系吗?”无突然扬起一抹浅浅的笑容,就像是邻家女孩的那种温和近人,就是那话却让人如临寒冬,无端生出一阵寒意。

“姐姐,你最好记得今天的话。”芈用折扇掩住了嘴角的那抹嘲讽。看你到时候有没有你现在说的轻松,真是喜欢口是心非。“妹妹累了,就不扰了姐姐兴致,告退。”微微颔首,就转身走了,折扇下扯了扯嘴角,挑衅地瞥了一眼无的侧影。

无见芈回了房间,眸光带了寒冬般的冷冽,手不由收紧,手中的那挣扎的小东西彻底不动弹了,才缓缓松开了手,那只瓢虫掉在地上,腿轻轻弹了弹,直至彻底消灭了生息,无看了看那只可怜的虫子,眼中多了几分幽深,转身离开了她,真的舍得吗?

狐宫此时也快闹翻天了,整个狐宫的宫人都心慌慌,不为别的,那个小祖宗今天到了,可把他们折腾得够呛。

“把这个换了!粉色的!”一个身穿粉色华丽宫装的娇俏少女手里拿着一条雷龙鞭往地上一甩,地上就多了一道裂痕。美则美矣,小小的年纪,眉眼就初露惑人的风情,只是这脾气不敢恭维,着实刁蛮得紧,生生折损了她的美感。

宫人们鱼贯而出,将寒殿旁边的一个侧殿收拾出来,各种华丽耀眼的东西往里面搬,无一例外都是粉色的,一看就是少女心泛滥的杰作,粉色的月隐纱,粉色的珠帘,粉色的地毯“把这堆废物铲平!”娇俏少女一挥鞭子,十分不满地指挥宫人拆了那座碍眼的残垣断壁。

宫人闻言立马跪倒在地,瑟瑟发抖,这个小祖宗要他们拆了什么宫殿都行,只是那堆废宫殿是绝对不能碰。“绯颜小姐饶命啊!那间宫殿拆不得啊…”

“你们!反了!”绯颜鞭子毫不留情地甩向了地上跪着的宫人,鞭鞭见血,层层入骨,宫人们哀嚎一片。“那间破宫殿为什么不能拆?!碍眼的东西!”说完又加了几分力气,几个妖力浅薄的宫人当即就命丧在她的雷龙鞭的尖刺下。看到跪在地上的一个小丫头模样倒是不错,又是一个要爬上九幻哥哥床榻的贱货,看我不打烂你的脸,看你怎么勾引九幻哥哥。扬鞭据朝着雪鸦抽了过去,雪鸦吓得脸色都白了,眼看那鞭子就要打在自己的脸上,眼睛猛地闭起来,主子生气,他们不能反抗!

“住手!”一声断喝阻止了绯颜继续行凶,绯颜停下了鞭子,下巴抬高了几分,神情倨傲,看着走来的一个玄衣男子,男子的服饰上前胸处有一个银狐的标记,一看就知道是九幻哥哥的贴身内卫。

不过,那也是一个等级比较高的下人,居然敢呵斥她!叫她停手是吧?她偏不停手!不止要教训这群蠢货,还要教训这个不懂尊卑的混蛋!

雷龙鞭以雷霆之势朝着玄旻抽了过来,鞭子尾端的尖刺直指玄旻的脑袋,绯颜眼里不屑一顾,谅他也不敢躲开!就用他的一只眼睛来谢罪吧!众妖都屏住了呼吸,跪在地上,汗如豆撒。

“咣!”只见一道寒光闪过,伴随着尖刺和刀剑的撞击,尖刺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大胆!你竟敢斩断我的雷龙鞭!”绯颜气的花容失色,气急败坏地朝着玄旻甩鞭子,而玄旻都能恰到好处地躲开,而绯颜则是香汗淋漓,恶狠狠地瞪着玄旻。

玄旻面不改色,带上了一抹温和的笑容:“绯颜小姐息怒,这里是寒殿,殿下的寝宫,非殿下及总管授意,任何武斗行为禁止,不得动兵刃,否则殿下的雷霆之怒无妖可承受。”

“少跟我拿着鸡毛当令箭,表哥才不会怪我,倒是你一个奴才,竟敢以下犯上,本小姐要告诉九幻哥哥砍了你的脑袋!”绯颜收敛了些怒气,觉得在玄旻一个奴才面前跌了面子,虚张声势道。

“你想砍了谁的脑袋?”一道冷寒凛冽的声音传来,众人被这股不可抗拒的威严气势惊得齐齐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