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所有的目光都一下子集中在了这位刚上山的兄弟唐斌身上。
唐斌这才前脚刚刚上山,居然会被委以如此重任?
若不是知晓晁盖的从来不会唐突行事的话,恐怕当时都有瞬间有人提出异议了。
唐斌懵了,听到晁盖居然点了自己的将,反而有些不敢相信,有些反应不过来。继而,被身旁的时迁微微提醒了下,唐斌方才回过神来,急忙从坐上站起身来,对着眼前的晁盖沉沉抱拳,一脸惶恐之色:
“哥哥,这……小弟惶恐万分,还望天王哥哥另选其他兄弟前去,唐斌只从旁协助便是!”
不由唐斌不惶恐,实在是这信息太令人意外了。若说能力,林冲、鲁智深等人绝对在他之上,况且其他兄弟也是梁山的老人,这等事关山寨前途和命运的大事,怎么可以交到自己这个初来者的身上呢?
若是这样,会不会有着其他兄弟的会有什么意见和想法?毕竟自己初来乍到,若是太过于招摇,实在是有些一众兄弟不好相处。
“无妨”,晁盖微笑着摆摆手:“我梁山众兄弟都是光明磊落的汉子,绝非是小肚鸡肠之人。如今其他兄弟皆有安排,晁某的意思,便是由唐斌兄弟挑起这个担子,只是不知贤弟意下如何?”
别人不知道,晁盖确实很清楚。这唐斌绝对是一员猛将,非可等闲视之。眼下这盐田绝对是要持续发展的产业,甚至绝对可以说是梁山的支柱产业,必须需要这类能够独挡一面的人物前去才行。
晁盖一开口便将唐斌心理的顾虑打消了,但是眼下,唐斌却有些不好做声。晁盖的意思很明确,而且也对他唐斌极是器重。但是唐斌却总觉得自己初来乍到,寸功未立,自己也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掌握如此权力。
“既然哥哥吩咐,便是对贤弟的信任,兄弟无需多做他想”,此时,却是主管梁山军事的林冲发话了。
“唐斌兄弟人称拔山力士,怎滴此时却磨蹭起来了?”
紧接着林冲,鲁智深也开口了:“洒家看你也不像是个拖拖拉拉的汉子”。
见得这梁山在军师上的两位大佬都开口了,唐斌心头也是一定,浑身顿时散发出一股英气,看着晁盖一脸坚定之色:
“唐斌初上梁山,寸功未立,今日却得天王哥哥如此器重,又蒙诸位兄弟如此信任。唐斌纵使肝脑涂地,也难报万一。哥哥放心,唐斌在,盐田在。唐斌不在了,盐田也在!”
“兄弟此言差矣”,晁盖闻言,顿时摇摇头:“兄弟在,盐田也在!”
“唐斌兄弟勿要如此悲壮”,吴用一笑,轻咬着鹅毛扇说道:“我梁山与官府的对弈中,可还未曾有过败绩呢。如今哥哥既然点你的将,我等便相信哥哥的眼光,你唐斌兄弟绝对可以保盐田无虞!”
“就是”,阮小七接过话头:“唐斌哥哥,如今在加上你,俺们兄弟三人心里便是有底了。之前都是让山寨的步兵兄弟出尽了风头,这次,可终于要轮到俺们水军的兄弟大显身手了”。
说道这里,阮小七顿时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跑题了,继而又再度看着唐斌一笑:“唐斌哥哥你切放心,俺们兄弟三个绝对不会给你掉链子便是!但是,你得先和俺喝顿酒,俺这船才与你上得!”
阮小七这话一出,顿时,整个聚义厅的一众梁山好汉都忍俊不禁,不少人笑着看向阮小七,连连摇头。便是晁盖,也是一脸笑意,心中直说这阮小七果然是暖场的高手。
见得如此,唐斌心头更是泛起阵阵暖意。他明白,晁盖如此说,不仅仅是重视他这个兄弟,而且因为晁盖的重视,自己也很快融入梁山这个群体中。
……
莱州。盐田。
“也不知哥哥究竟是如何想出这等精妙办法的”,阮小二看着眼前从结晶池中打捞起的袋袋粗盐,丝毫不掩饰自己震撼的神色。
“是啊”。
唐斌闻言,不由点点头:“先前我也曾听闻,如今的盐都被官府控制,而其来源,大多都是一些被开采的盐井而已。眼下这海水晒盐之法,却是天王哥哥首创!”
“那盐井的产量毕竟有限,故而盐价也一直居高不下。如今虽说一扎天王哥哥吩咐,我等要低价出售,但即便是如此,那等利润,也绝绝对对值得任何势力眼红!”
阮小七看着眼前的不住搬运的粗盐,不由咂咂嘴:“想来那传闻果真不虚,天王哥哥确乃是上天赐福之人。”
“是啊”,吴用点点头,一脸欢喜之色:“眼下天王哥哥又为周遭百姓做了件大好事,而且如此一来,恐怕用不了多久,便又有大批的人马前来我梁山入伙,我梁山发展与壮大也指日可待”。
“唉”,阮小七闻言,故作叹气说道:“原来竟然是这样。还是军师与哥哥这等读过书的看的远,见识非凡,俺便是只能看到,这袋中装的,却是大把大把的银子。想来以后,我梁山的穷日子也过到头了!”
闻言,便是一旁正在仔细查看盐巴的晁盖也忍不住讪笑:“小七,你何时变得眼中只有银子了?”
“哥哥,俺可不是眼里只有银子”,阮小七急忙说道:“你可是知道,俺这是被穷怕了。如今山寨有了这源源不断的盐,便是有了源源不断的银子,那俺小七高兴也是理所应当的么!”
“此话不错”,吴用闻言,打着哈哈说道:“应当高兴!”
便在此时,朱贵与马灵却是骑马匆匆赶来了。
“哥哥果是在此处”,马灵见到晁盖,不由长长出了一口气:“可是急煞了小弟!”
之前马灵下山,却无意间听闻另一件惊人的消息。继而,他又急忙返回山寨。不想刚到朱贵酒店,朱贵却言晁盖不在山寨中,而是又来了莱州的盐田。继而,朱贵又亲自与马灵前来寻晁盖。
“贤弟如此匆忙,究竟有何事,竟如此紧急?”,晁盖见得两人风尘仆仆,顿时停下手中的活计问道。
“小弟此番下山,还未出济州地界,便听闻一路上有人悉数都在传生辰纲的消息”,马灵急忙解释说道:“据说那大名府梁中书乃是太师蔡京的女婿。此番为了庆祝蔡京的六十生辰,那梁中书搜刮了十万贯金银,送上京师去给蔡京做寿礼!”
生辰纲?
顿时,晁盖一拍脑门,最近自己一直在被梁山财政开源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怎么会忘了这一茬内容。
之前他还派人打探过,这杨志还是去了大名府梁中书那里,晁盖便心头猜到了七八分,以杨志的武艺和名望,恐怕这押送生辰纲的,十有八九还是他。
那时候想到这里,自己还正为这个苦恼呢。可结果自己一时间没有想到直接的办法,便被其他事情缠住,将此事彻底忘之脑后了。
“十万贯金银?”
阮小七闻言,顿时冷笑一声:“这蔡太师难不成是要天天啃着吃金尿银不成?如此多的金银,也不知道那梁中书费了多少心血才从百姓身上榨取出来了?”
“又是这等狗官,欺压百姓!”,唐斌闻言,也不由一脸愠怒之色:“如此说来,这十万贯金银,绝对是不义之财。我等莫不如前去取了,散发给百姓,岂不是好?”
“便是在一路上,也有人悄悄议论此事”,马灵说道这里,继而看向了晁盖。
毕竟,之前晁盖曾经给梁山定过规矩,虽然没有明确说不能去不义之财,但自从晁盖到梁山,梁山泊还没有做过拦路打劫的事情。
“哥哥,你看……”,吴用见得众人如此说,不由看向了晁盖。
吴用知道,梁山本就是在大名府前往京师的必经之路上,而以往的梁山,也正是以此谋生的。故而,也就是唐斌那句话,这东西绝对是不义之财,但是取与不取,还需要晁盖拍板决定。
“各位兄弟的意思,晁盖岂能不知”,晁盖叹了一口说道:“此乃不义之财,我梁山不取,便会落入那蔡京手中。不如我梁山取了,分给一种百姓,难不成也正是替天行道?”
晁盖话音一落,阮小七与唐斌等人顿时安心不少,阮小七更是抢先说道:“那我等这便回山,等哥哥吩咐!”
“且慢”,见得阮小七一脸义愤填膺,晁盖不由失笑,摇摇头说道:“此事却做不得!”
“这……”
阮小七闻言,顿时一怔,晁盖的话顿时让他有些摸不着头脑。明明说是不义之财,都说了是替天行道,如何又取不得?
“唉”,晁盖再度叹一口气:“小七你忘了,青面兽杨志兄弟可是在大名府。晁盖料想,以杨志兄弟的武艺与能耐,必然得那梁中书的器重。故而,十有八九,却是杨志兄弟押送那生辰纲前往京城。”
“这……”
晁盖此言一出,阮小七等人登时明白过来。之前杨志还曾与他们同上梁山手刃了王伦,此时如何再忍心与杨志对上?
“那大名府军官多如牛毛,如何一定是杨志哥哥前去?”。阮小七一怔,继而还是有些不甘心地说道。
而实际上,等晁盖先前说出那话,阮小七心头便咯噔一下。因为晁盖的预言,一向是准得可怕,他还没见过晁盖料想错了什么事情呢。
只是,阮小七实在是心头有些抹不过。
“若真不是杨志兄弟,此事自然好办!”,晁盖有些自嘲地一笑。虽然没有明确的消息,但是他有着后世的记忆,几乎是可以百分百地确定此事。
见得如此,吴用不由看着晁盖建议说道:“那便先有马灵兄弟再去仔细打探,我等也迅速回山寨筹备妥当。若真不是杨志兄弟,我等说什么也要取了这不义之财!”
“唯今之计,也只有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