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明哥哥”。
花荣见得宋江从县衙大门口出来,急忙迎了上去,对着后者抱拳问候。
“我道今日门前的枝头上喜鹊叫个不停,却是花荣贤弟到了”,宋江见到忽然花荣,不由一脸喜色,笑说着拉过花荣说道:“走,愚兄与贤弟先去吃茶”。
说着花荣不由分说,被宋江拉着到了县衙不远的一处茶楼,选一个僻静的角落坐了下来。
宋江热情的招呼着,叫了些吃食,张罗着与花荣闲聊起来。花荣见得如此,却是有些诧异,询问宋江为何不直接去他家中安坐,也好让他拜见嫂嫂。宋江只说家中来回折腾,他内人此时也不在家中,有些不方便。
见状,花荣也不好再问,只是稍稍感觉有些奇怪。之前宋江派人给自己的书信中,宋江话音中不止一次提到自己的娇妻如何贤惠,不住邀请花荣前来家中做客。怎滴此时,却又见他有些躲避,似乎不太愿意说起此事。
“贤弟何时到的郓城县,怎的不提前与我说一声,宋江也好亲往迎接才是”,宋江自然不知道花荣心中所想,看着花荣乐乐呵呵地给花荣斟上一碗茶。
“公明哥哥也是大忙人,小弟要来便来了”,花荣微笑着接过茶碗说道:“本就是前来探望哥哥,岂敢再劳烦哥哥相迎”。
“之前,宋江还收到贤弟的手书,不想贤弟竟来着这般快”,宋江闻言,笑呵呵地看着花荣说道。
闻言,花荣知晓宋江的意思是在问询花蔓,当下也不隐瞒:“花荣此番前来,一者前来探望哥哥,二者前来郓城接取小妹”。
“之前小妹与几个手下前来给哥哥送信,不想在半路上却遇到了强人。几个兄弟先后殒命,小妹也被那强人掳走了”。
“所幸后来梁山的晁天王一行人路过,出手救了小妹。哥哥得到书信时,想来是已经误了多半个月的时辰”。
“不错,宋江却是梁山泊遇见了令妹。本要接取令妹来此,但见令妹无心,宋江也不敢唐突”。
宋江点点头,一脸恍然大悟的神色。怪不得之前那姑娘自称是花荣之妹,要将花荣亲笔书信交给自己。若不是识得花荣的笔迹,恐怕宋江都有些怀疑这封书信的真伪。
毕竟,便是他,也只是知道花荣兄妹二人,从没有见过花荣的这个小妹。
“贤弟可曾去了梁山,见到了令妹?怎得不与他前来县衙,也好让宋江一尽地主之谊。说起来,宋江与令妹还不曾相识呢”。
宋江与花荣对饮了一碗,放下茶碗,一边再度斟茶,一边说道。宋江心头明白,之前那花荣之妹对自己的态度,明显是极为冰冷。想来她此番被梁山晁盖等人所救,心中感念晁盖的救命之恩,必定会因为梁山的原因疏远自己。这对于维系自己和花荣的情感,却极为不理。
故而,此时宋江故意如此说道。想来只要花荣带着其小妹前来,凭着自己这三寸不烂之舌与花荣在一旁帮衬,想来定可拉近自己与她的距离。
“小弟此番刚到郓城县,倒是还不曾前去梁山。毕竟有些不方便,小弟想着还是先来拜会公明哥哥,怕教哥哥等得急了。之后花荣顺便路过梁山,接取了小妹便是。”
花荣本想如实相告,但想到之前晁盖的嘱托,随即又改了口。况且花荣也知道,若是自己说自己去了梁山,只怕眼前的宋江又要问东问西,自己已经答应了晁天王,届时遮遮掩掩,反而惹得公明哥哥生疑。
再者,想起小妹花蔓之前的态度,花荣也有些头疼。虽然不明白究竟为何,但是了解花蔓的他绝对可以笃定,花蔓此番绝不是故意使小性子,绝对是对宋江有着极大的意见和不满。若是自己开口了,宋江再要自己将她带来相识,自己这两头都不好处理了。
闻言,宋江满意地点了点头:“既是如此,那等接到了小妹,贤弟再带她前来,宋江也为她洗洗风尘,压压惊”。
说到这里,宋江继而话锋一转:“贤弟看来,那梁山泊是何地方?”
花荣一怔,有些不明所以地看着宋江:“公明哥哥此话好像另有深意”。
宋江看花荣未明确表态,当下也不气恼,随即微笑说道:“贤弟与我都是官身,我等身为朝廷命官,便是小吏,也是吃着国家俸禄。我等还须正视自己的身份才是”。
“如今先前的东溪村保正晁盖,心怀不轨,聚集了一些江湖匪类和朝廷罪犯上山,本就是落草为寇,兀自做了强人,但却还打出替天行道、为民请命的口号,实在是可笑至极”。
“从古到今,何曾听说过有这等荒诞不经的事情?”
“替天行道,为民请命,这不乃是我等朝廷之人的职责?他等目无朝廷,公然蔑视朝廷法度,视朝廷律令如儿戏,量区区草寇,竟也敢来说这等豪言?”
“以宋江所见,这厮在梁山上打起这般旗号,必另有深意。以愚兄所料,这恰恰反映了晁盖等一干草寇聚众谋反的不轨之心。我等上受天恩,切不可等闲视之,有违圣命啊”。
宋江这番话,说得是恳切至极,简直可以说是与花荣掏心挖肺了。不过眼下花荣却是觉得眼前的宋江似乎是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故而一直没有接茬。
果然,见得花荣缄口不言,宋江再度说道:“贤弟身为清风寨武知寨,勇猛独步天下,小李广花荣的威名也早已传遍江湖。”
“眼下此等逆贼出现在郓城周边,若是我等不除,等其坐大,必成了国之巨寇。到时,悔之晚矣”。
“贤弟可还想在宦海官途上再进一步?”,宋江此时盯着花荣,一脸会意的神色。
“贤弟乃人龙龙凤,岂可只偏安一隅?”
闻言,花荣顿时有些明白了,看着宋江说道:“哥哥的意思是……”
“宋江不才,愿倾力一搏,为我大宋百年基业除此梁山巨盗”,宋江看着花荣说道:“只是宋江只是一介押司小吏,手下也无得力之人,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贤弟武艺绝伦,若能助我宋江,我等定可剿灭梁山,还郓城一个清平世界,也可立下不世功勋,以供子孙夸耀!”
闻言,花荣叹息一口气,缓缓说道:“不瞒公明哥哥,花荣也是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