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明明听说自己母亲坟被刨还大笑不止的陈禾,一旁的陈东等人那份诧异,实在不小。
说实话,他们最担心的,还是那陈禾受不了刺激,变得疯魔了。
不得不说,对方这一手实在歹毒,便是将所有的词汇用上去,也不足以说明他的禽兽不如。
见得眼前的陈东等人疑惑地眼神,陈禾笑笑说道:“你等放心,那蔡京与高俅刨去的,不过是一座空坟墓而已,我母亲的坟墓,他二人却哪里晓得。这两人,不过是自以为奸计得逞罢了!”
“空坟?不是老妇人的坟墓?”
闻言,那鲁青顿时一脸不可置信地说道:“可是,先前我等明明是……”
鲁青话音未落,陈禾便再度解释说道:“没错,先前,那座坟确实是我等风风光光下葬的。但是,若是我不这般做的话,岂能瞒得住那蔡京与高俅之流!”
“可……可是……”
鲁青还想要说些什么,他始终觉得,眼下这个转折来的太过离奇了。那时候,明明是自己和老爷两个人料理的老夫人的丧失,但是眼下,主人居然说那座坟是假的。
一时之间,他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甚至,鲁青认为,这可能都是主人故意这般说,好教他鲁青心头好受一些,不要那般自责。
“陈兄,你……”
一旁的吕将听得这话,三人都是大眼瞪小小。若是陈禾说得这事情是真的,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但是这事情,实在是有些离奇,难不成,这陈禾却有着未卜先知的本事,早早便算到了,有人要拿她母亲的坟来算计他。
“哎呀,你们这般看着我作甚?“
陈禾注意到身旁几人的目光,不由笑道:“你们还真别不信,我老娘的事情,我陈禾若是不上心,那岂不是比那蔡京高俅之流更加混蛋不堪了?”
“倒不是我未卜先知”,陈禾知晓,若是今日不解释清楚,恐怕对方一直心存犹疑:
“先前我回家奔丧之时,便做好了提前料理一切的打算,因为当时我可是上述弹劾了那当朝枢密使童贯!随即,我便将计就计,先将老母亲遗体悄然活火化,甚至,为了将此事做得极为隐秘,我当时连鲁青也给支开了。故而,你也不知道,老夫人到底葬在什么地方。鲁青若是不知道此事,即便是那童贯捉到了他,还能活命。“
“只是,不曾想,我低估了那童贯的心胸,倒是有些高估了那蔡京与高俅的心胸。”,陈禾沉沉说道:“幸亏我此番有着提前准备,否则的话,便是到了地下,也难有面目去见我那过世地双亲啊!”
听到这一番话,那陈东、吕将、吕渭老顿时一脸唏嘘地看着眼前的陈禾:“原来如此!佩服,佩服!”
“亏得你秀实兄先前有着先见之明,否则的话,此次,便真是要教那蔡京与高俅得意了!”
“真不知道,究竟是谁除了这等歹毒计策?如此没有人伦之理,当真是天地不容!”,吕将不由再度说道。
“我看,多半乃是那高俅!”,陈东沉吟一番说道:“那高俅本就是市井泼皮,这等人心头,那有什么礼义廉耻之说,什么卑鄙龌龊的事情,估计都干得出来!”
“不管了!”
陈禾顿时一挥衣袖,继而说道:“这二人也是一丘之貉,难分彼此了!”
“主人”,鲁青此时有些膜拜地看着眼前的陈禾,继而再度问道:“既然如此,我等是不是要悄然再回老家一趟,前去祭奠一下老夫人……”
“不行!”
鲁青话未说完,那吕将顿时坚决摇摇头:“此时你二人,决不能再度前去。万一被人发现了什么端倪,反而是弄巧成拙。先前你也说了,那官府不敢管这事,你等若去,一定是自投罗网!”
“吕兄说得是啊!”
陈禾点点头:“此番,便不回老家了!而我陈禾,也应该另外找个地方待着了!”
闻言,那陈东、吕将、吕渭老顿时一怔:”怎么?秀实兄要走?“
“是得走了……”
陈禾叹息一声,继而看着门外的天空,眼神之中,却满是失落。须臾之后,陈禾方才淡淡说道:
“蔡京与高俅此举,实在教我陈禾对眼下这个朝廷心灰意冷,绝望到底。这若是再干下去,岂不是为刨了我母坟的蔡京和高俅卖命。而且,想来这两人也定然会派人监视我的一举一动,一旦找到什么可趁之机,定然会将我送入大牢!眼下这事情,便就是例证!“
闻言,吕将不由也随之叹息说道:“哎,相当初太祖爷一手创立的赵家天下,眼下却变得如此乌烟瘴气,实在是令人心痛不已!”
“秀实兄说得不错,眼下这个世道,却是实在叫人难以提得起半点希望。我吕将恨呐,恨不得能够打碎这乌烟瘴气、蛇鼠一窝的世道,还天下一个清明。只是我吕将心有余而力不足,实在没有那份能耐啊!”
“吕兄却是与我想到一起去了”,陈禾闻言,顿时淡淡一笑:“只是,陈禾眼下倒还没有那么悲观。以陈禾看来,当今天下倒还是有着那么一线希望!只是这希望,却不在那已经赵官家也朝廷身上了!”
闻言,一旁的陈东、吕渭老顿时一惊。先前那吕将的话虽说有些教他们心惊肉跳,但其实,他们两人心头,又何尝不是这样的想法,只是不敢直接说出来而已。
而眼下,陈禾居然直接说,这天下还有这一丝希望,顿时,众人不由有些惊愕起来,目光齐刷刷地落在陈禾脸庞之上,而那吕将更是直接说道:“秀实兄不妨明言!”
“不在朝廷?”,陈东若有所思地说道:“莫不是那江南方腊?”
“方腊?”
不等那陈禾说话,吕将顿时首先开口:“秀实兄,话已至此,我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那江南方腊,却是在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实不相瞒,吕将先前,便数次受到那方腊的手下的招揽。随后,吕将也曾到过那方腊处,只不过,方腊那人有些睚眦必报,虽有大志,却无胸襟,实在不是什么能够成大事之人!”
“什么?吕兄,你……”,听得吕将这话,陈禾都有些震惊,不由看着吕将说道。
“先前我吕将便是因为数次向朝廷进言花石纲的危害而被朝廷弃用,其中自然涉及到那方腊在江南之祸。不想我到了方腊之处,那方腊手下不少人都是以此为借口刁难。那方腊虽未明说,但是却也没阻止,一直是冷冷淡淡”。
吕将解释说道:“所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吕将先前身在太学,自然要为那赵官家分忧。此事,吕将自问内心无愧。故而吕将见得那方腊如此,只好私下里乘机逃了出来。总之,那方腊之处,我这里有着前车之鉴,陈兄还是莫要考虑的好!”
“竟不知那方腊居然是如此之人”,陈禾闻言,顿时一笑:“听得吕兄如此说,倒是更加坚定了陈禾前去山东梁山之心!”
闻言,那陈东不由一惊:“山东梁山?梁山泊?”
“不错!”
陈禾点点头,继而说道:“我所谓的一线希望,便是那水泊梁山之主,江湖之上被称为托塔天王的晁盖!此人能够举起’替天行道,为民请命‘的大旗,足见此人其志不小。而且,观梁山泊行事,也却是实实在在的履行这一原则!”
“况且,这晁盖与梁山泊先前杀了那蔡京之子,如今又杀了高俅之子,正是的天下民心之举。而更为难得的是,据我所知,这梁山泊却是有着一颗爱民之心,不欺压百姓,这一点,却是其他任何势力都比不了的。这便是我所谓的一线希望!”
“虽说这梁山泊毕竟根基尚浅,其势力总是比不了那江南方腊,淮南王庆与河北田虎!”陈禾接着解释说道:”但是,古之孔明投刘备,不也是因为投人在先,投势在后么?我陈禾自问,比不得那诸葛孔明之万一,但是这条路,倒是可以正好学学他!“
“本来,我还做不了这决定。只是如今,那蔡京与高俅都做出了这等事情,我若是还无动于衷,岂不是也太不给这二人面子了!”
噗嗤。
闻言,那陈东顿时笑出声来:“秀实兄,我倒是服了你了。事到如今,你倒是还能开得起玩笑来!”
“如今,我这是弃暗投明,心情自然正好!如今,我陈禾只得冒险一试了,至于成与不成,便要看天意了!”
陈禾看着眼前的吕将、陈东、吕渭老,继而说道:“你们三人呢?有何打算?”
闻言,这三人倒是出现了片刻的沉默。陈禾的目光正好又迎上那鲁青,还不等陈禾说话,那鲁青便抢先开口:“主子,你到哪,鲁青便到哪,只要主子不嫌弃,不踢开鲁青就是!”
闻言,陈禾顿时微笑着点点头。
“算了,人各有志!”
陈禾见得眼前三人默不作声,继而再度一笑:“来来来,正好今日,我等可以痛饮一番,也不枉我等相识一场。待得明日,我等各奔前程!”
”我随你去!“
陈东却是首先开口:“江湖山高路远,不知何日方能够再见。既然秀实兄要走,不妨待小弟同往如何?“
陈东话音落下,那吕将与吕渭老也开口说道:“我二人也正有此意,正好结伴同行,前去见识见识,那水泊梁山与晁盖的风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