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水浒天王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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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相谈

“姑娘莫慌,在下只是适逢路过而已!”

晁盖微微一笑,看着眼前的身着宽大黑色斗篷长袍将自己包裹在里面女子,不由说道:“若不是先前姑娘出声,吟诵起张安陆这一首《天仙子》,在下都难以判断,眼前这装在斗篷中的人影,居然是一位姑娘!”

先前,晁盖几人从那秦楼歌坊中呆了一阵,左右没什么兴趣,便出了门,径直寻了一处地方安歇了。只是,在这烟花之地,晁盖左右睡不着,在屋中呆了半晌,便起身出了门,在外面随意溜达起来。

不想,正走到这便,却见到眼前有着一道女声传来,却是在吟诵那张先的《天仙子》,晁盖一时起意,便接了上去。

扑哧。

“装在斗篷里的人”,那李师师闻言,不由被逗笑了:“你这人倒是有意思!”

“阁下既然对张安陆这一首《天仙子》如此熟悉,想必也是饱学之士!小女子在此有礼了!”

说着,李师师不由对着眼前的晁盖微微施了一礼,不过李师师却依旧没有脱下斗篷长袍,露出自己的面貌来。

“姑娘客气了,在下可不是什么饱学鸿儒,只是一介白丁。反倒是姑娘,倒是教在下有些刮目相看!”,晁盖摇摇头笑道。

“哦?”

李师师闻言,不由稍稍有些好奇地问道:“愿闻其详!”

“俗话说,有果必有因”,晁盖看着眼前的李师师饶有兴趣地解释说道:“姑娘身着斗篷,自然是为了掩盖身份所用,想来姑娘身份定然特殊。姑娘对这首《天仙子》信手拈来,想来才学定然不菲。”

“更何况,姑娘虽然藏身于斗篷之下,但姑娘一举一动,言语之间,却是透着一股冰冷的气质,有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此类气质,定然是身居高位,长期养尊处优所致,非乃是一日之功。故而,在下倒是对姑娘的身份颇感好奇!”

听得眼前晁盖这番话,那李师师内心不由微微震动。眼前的身形魁梧的汉子,看似平常,但是又无形中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势。而且,此人目若朗星,品貌非凡,言语之间,却是透着一股豪气,一股血性男儿的味道。

“这有什么,这金环巷中的女子,哪一个又懂得几句诗词歌赋”,李师师不由一笑:“再说,你怎知道我不是因为貌丑,不愿见人而将自己藏在这衣袍之下。这地方,我一个区区的弱女子,又能有什么身份!”

“姑娘说笑了!”

晁盖哈哈一笑:“此处的女子,才貌双全。岂会存在样貌的问题。再说了,若是当真姑娘的样貌有恙,也不必将整个身子都隐藏起来!”

“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是极为看中女子的样貌?都是依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听得眼前的晁盖这般说,那李师师顿时不由问道。

“这……”,晁盖愣了一下,继而笑道:“这个姑娘可是给在下出了难题了。姑娘心头已经抱定了答案,在下又何必再说。在先若说不是,则姑娘必然不信。在下若说是,则又有些以偏概全了。再说,在下一个人,认识的人也有限,了解的男子更是有限。故而,在下也只能说是因人而异了!”

“你这人倒是油滑得紧!”

李师师闻言,顿时抿嘴一笑:“那你且说说,你自己又是如何?”

“看来姑娘是不准备放过我了!”,晁盖一笑,继而淡淡说道:“在下也是一个正常而普通的男子,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再说食色性也,美好的事物,谁人不喜……”

晁盖刚说到这里,那李师师顿时轻笑着打断晁盖:“瞧瞧,说露馅了吧!”

“姑娘莫急,在下可还没说完呢!”

晁盖再度补充说道:“美好的事物谁人都喜爱,美人自然也是所有男人更为青睐的,这是人的天性使然,没什么可藏着掖着的!只是,这美貌,却不能成为唯一的标准。在下虽然不才,但是倒也还不至于仅仅凭借美色动了心!”

“你果真是油嘴滑舌,油滑得紧!”,见得晁盖这般转过弯来,那李师师不由再度一笑。

晁盖摆摆手,这说自己油嘴滑舌,倒是头一次。晁盖不由淡然笑说道:“在下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当然,姑娘也只是听听罢了,不消在意!”

“这深夜时分,你不是应该在屋内寻欢作乐么。春宵苦短,你怎么反倒一人到了这里来了?”

李师师见得晁盖这般说,又看着晁盖那一脸风情云淡的神色,不由再度说道。她还是有些不信,在她眼中,天下男人都是一样。一方面,将女子看成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另一方面,却又对着女子的美色没有丝毫的抵抗力。

“在下来京城,乃是为了一桩生意”,说到这里,晁盖不由看着眼前的女子说道:“算了,反正说了,姑娘也是不信。我观姑娘眉宇之中有着忧郁之色,不妨我二人聊聊诗词,倒也不辜负了这良辰美景,明月清风!”

“好啊,既然如此,那你我二人便轮流出题,看谁能难得到谁!”,李师师顿时来了兴致,不由抢先开口说道:“我先来!”

"衾凤犹温,笼鹦尚睡。宿妆稀淡眉成字。映花避月上行廊,珠裙摺摺轻垂地",那李师师不由朱唇轻启,看着晁盖说道。

“姑娘莫非是忘了,你这张安陆的词,怕是难不住我”,晁盖一笑,继而吟诵道:“翠幕成波,新荷贴水。纷纷烟柳低还起。重墙绕院更重门,春风无路通深意。此乃那张安陆的一首《踏莎行》”。

闻言,那李师师也不言语,只是再度出题说道:“ 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

“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 惟有长江水,无语东流。 不忍登高临远,望故乡渺邈,归思难收。 叹年来踪迹,何事苦淹留。 想佳人妆楼颙望,误几回天际识归舟。 争知我、倚阑干处,正恁凝愁”。

晁盖笑道:“柳三变这一首《八声甘州》,文笔灵活跌宕,感情含蓄深沉,于哀怨声中作结,令人一唱三叹。虽是写羁旅相思,也算是写相思的名作了,词中的意蕴,倒是与唐温飞卿那一句’照花前后镜,花面相交映‘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不过”,晁盖说到这里,不由话音一变:“说到相思,前几日在下正好也胡乱写了几句,不妨教姑娘品评提点一番!”

“哦?”

李师师听得晁盖不仅能够对答如流,而且将柳永这整首词都是评析地极为精彩,不由对眼前的晁盖有些刮目相看。先前,他只是感觉眼前之人有些才学,不想眼下居然能够作词,不由眼前一亮。

但是紧接着,李师师又是有些失望。那柳耆卿是何等人才,眼前此人,居然说也算是写相思的名作了,眼下还要将自己的词作拿出来,莫不是他认为自己写的词作,却比那柳耆卿还要出彩不成?

晁盖自然不知道眼下李师师的想法,只是心头暗暗祈祷,若是那纳兰性德在地下有知,能够原谅自己的侵权之罪。毕竟,他晁盖可不会作诗,只不过是后世喜欢纳兰的诗词,故而此时才拿出来显摆一番而已。

“既然公子有着如此雅兴,那小女子便恭敬不如从命了!”,李师师微微一笑,继而淡淡地说道。

晁盖一笑,那首后世纳兰性德《长相思》便从晁盖口中盈盈而出:

山一程,水一程,身向榆关那畔行,夜深千帐灯。

风一更,雪一更,聒碎乡心梦不成,故园无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