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家庄。
忙活了整整两三天,扈太公终于下葬了,这一场浩大的葬礼也终于落下了尾声。
不过,纵使丧礼完毕,但是扈家庄上下,那股弥漫着的浓浓的哀意,一时间却是有着难以除去。
然而,便在刚刚活忙完扈太公的丧礼之后,扈家庄却是迎来了几位不速之客。
“不知黄特使今日前来,有何见教?”
扈三娘看着眼前的黄文炳与祝彪,不由面无表情地说道。
“扈三娘,我黄文炳是个实在人,也不兜圈子了,有话便直说了!”
黄蜂刺黄文炳看着眼前的扈三娘,眼神一眯,怪不得能够教祝彪恋恋不忘,原来这扈三娘果然别有一番风姿。
“虽然你扈家庄出现了大的变故,但是有些事情,黄文炳却是不能再拖了。”
说着,黄文炳眯着眼看着眼前的扈三娘与扈成:“不知眼下的扈家庄,由何人做主?”
“黄特使这不是多此一问”,扈成闻言,顿时微微冷笑一句:“眼下我父亲刚刚殡天,自然是由我兄妹来暂时执掌扈家庄!”
“既然如此,那黄某便放心了”,黄文炳像是没有看到眼前扈成的神色,只是说道:“先前宋特使在时,你等三庄响应蔡太师号召,合力围攻梁山泊!如今,扈家庄与李家庄却单独撤走了兵力。”
“眼下李家庄已经覆灭,只剩你扈家庄了。黄某想要问一句,对于征讨梁山之事,究竟你等作何打算?”
闻言,扈成与扈三娘顿时脸色一变:“黄特使此言何意?”
“很简单!”
黄文炳看着扈成与扈三娘,一脸奸笑之色:“若是扈家庄还打算与祝家庄联合抗击梁山贼寇,本特使自然会禀明太师嘉奖!”
“那我扈家庄若是不愿意再度动刀枪呢?”,扈三娘闻言,一脸清冷之色。
“若是扈家庄不愿动刀枪,那黄某我为了剿灭梁山的大局来考虑,也只能认为,扈家庄是不是如同那李家庄的鬼脸儿杜兴一般,与梁山泊有着瓜葛,甚至想着入伙梁山泊!”
“若是如此,我黄文炳自然不能坐视不理。此时上关乎国家安宁,下关乎太师的仇怨,黄文炳既然受太师重托,定然不会辜负太师一番信任!”
扈家庄眼下吞并了李家庄,若是整体实力,甚至比之祝家庄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他黄文炳怎么可能白白放过这样的一股势力而不用呢?
“黄特使这意思”,听得黄文炳这话,飞天虎扈成顿时一脸怒意地说道:“便是我扈家庄若是不愿意再度与祝家庄合围攻梁山泊,便是要落一个通敌的罪名了?”
“哼!”
扈三娘顿时冷哼一声,站起身来喝道:“先前那宋江便以此为要挟,如今你黄文炳又以此为要挟。我扈家庄又不是吃着朝廷俸禄的官军,凭什么收你等调遣?”
“蔡太师受了梁山泊的鸟气,赵官家担心梁山危害赵家江山,他们大可以调遣全国军队前来剿灭梁山,与我一个小小的村庄有何关系?”
“我老夫这才刚刚殡天,尸骨未寒,如能能够动刀兵?”
扈三娘衣袖一甩,恨恨说道:“你黄文炳也是爹生娘养的 ,却为何如此不通情理?总之我扈家庄近期绝不会动刀兵,你祝家庄要做什么,我扈家庄缺不干涉,但是你也休要扯上我扈家庄!”
“大胆!”
听得扈三娘这话,顿时黄文炳也是一脸冷意:“如此说来,你扈家庄是想要与梁山泊沆瀣一气,同流合污了?难不成你等两人也当真想要学那杜兴一般入伙梁山不成?”
此时,见得这黄文炳与扈三娘怼起来了,一旁的祝彪急忙拉住黄文炳,一脸谄媚地对着对方劝说道:“黄特使息怒!还请万万息怒!”
“三娘的意思,绝对不是不愿意出兵。而是因为扈太公刚刚过世,在人情之上,却动不得刀兵!”
“他二人更是世间少有的孝子,如能能够做出这等事情来?”
“哼!”
听得祝彪这般劝阻,黄文炳顿时大怒喝道:“那征讨梁山乃是圣上下旨,难不成他们还想要抗旨不成?”
“什么孝子不孝子的,本特使不管!反正,本特使就一句话,若是在三日之内不见扈家庄有着出兵的迹象,可休要怪本特使手下无情!”
话音落下,黄文炳顿时冷哼一声,继而愤然离去。
“黄特使……”
然而,此时黄文炳却是丝毫不理祝彪,只是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唉!”
祝彪见状,继而无奈地看着眼前的扈三娘说道:“三娘,不是我说你,你这又是何苦呢?眼下惹怒了这黄特使,岂不是叫你扈家庄更加被动!”
“祝彪!”
扈成此时却是开口了,看着眼前的祝彪说道:“三娘便是这性子,只是因为老父猝然离世,心中悲伤,你回去之后,万万要替我扈家庄多在那黄特使面前说几句好话!”
“这话是好说,只是,这黄特使却不是如同先前那宋特使一般好说话啊,只怕是我说什么,也难以动其心啊!”
祝彪一脸为难地说道:“若是你扈家庄坚决不出兵,恐怕到时候,黄特使肯定会不依不饶。我看,为了扈家庄的大局,你们便周旋一下,想必扈太公他老人家泉下有知,也不会怪罪你们!”
“你就不怕我扈家庄也去联络梁山泊?投了那梁山泊?”,扈三娘忽然看着祝彪说道。
“呵”,闻言,祝彪先是一怔,继而反笑说道:“三娘你是何人,我祝彪岂会不知。若是你要投那梁山,也不会等到今日了!只是这话切莫要再说,万一传到那黄特使耳朵里,又会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闻言,扈三娘沉吟一番,继而看着祝彪沉沉说道:“好,既然如此,你切回去转告那黄文炳,就说要我扈家庄出兵,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就是攻破梁山泊之后,将那鬼脸儿杜兴活捉了交给我处置!眼下李应虽死,但是那杜兴却给他逃了。”
“不论是谁,只要替我报了父仇,便是要我扈三娘嫁给他,我也无怨!”
听得扈三娘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子,祝彪顿时有些发懵。他本以为还有软磨硬泡好一阵子,这扈三娘才会松口,不想眼下扈三娘便松了口,而且还许下这样的承诺。
“当真?”
祝彪一脸惊讶而振奋地看着眼前的扈三娘,唯恐自己听错了一般。
“当真!”
“三娘,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反悔!”,祝彪闻言大喜:“我对你的心意,你也知道。只要我捉了那杜兴,替你报了父仇,你便嫁给我!”
扈三娘斩钉截铁地说道:“我三娘说话,何时有些反悔的!你还是别高兴地太早了,那杜兴眼下上了梁山,可不是那么好捉的!”
“哈哈!”
祝彪哈哈一笑:“这你就不必担心了,这杜兴我祝彪捉定了!”
话音落下,那祝彪顿时笑着转身离去。
见得那祝彪远去的背影,继而扈三娘与扈成对视一眼:鱼儿终于开始咬钩了!
便在独龙岗上的三庄发生在一系列变故之时,在那梁山正面的官军,也终于出手了。
陈翥初次担任大军统帅,深知这机会来之不易,更是想着早早立功。哪怕只是要打几场漂亮的歼灭战,捉得几个梁山泊的头领,到时候这消息传回东京,不仅他陈翥颜面有光,便是那举荐他的上司,有着媪相之称的枢密使童贯大人,脸上也会看好不少。
故而,在好好整顿了一番呼延灼等“残兵败将”之后,陈翥终于忍不住,开始对着梁山对手了。
陈翥认为先前呼延灼便是过于自负,没有稳扎稳打,反而会教梁山钻了空子。故而,这一番用兵,陈翥却是采用他所谓的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的办法。
陈翥派遣神火将军魏定国为先锋,自己随后亲率大军压阵督战,整个四万大军,如同一柄利刃一般,对着梁山泊狠狠插 过来。那阵势,看上去却是当真有些不凡。
“报……”
一名小校飞马来报,对这担任先锋官的魏定国禀报说道:“禀将军,前面五里之处,发现一拨梁山贼寇!”
“可曾看得清楚,那是何人统领,约莫有着多少兵马?”
魏定国闻言,急忙问道。这可是他第一仗,绝对大意不得。
与统帅陈翥不同,魏定国却是并不相信这呼延灼是徒有虚名之辈。从呼延灼屡屡战败的事迹上,只能看出梁山贼寇之中确实有人善于用兵,而且也不乏武艺高超的猛将。
不过,正式因为如此,魏定国方才觉得有些意思。他当然不敢掉以轻心,但是,听那双鞭呼延灼与天目将彭玘屡屡说到梁山兵马战斗力彪悍,他魏定国倒是要正好试试,这呼延灼彭玘两人口中比官军还厉害的梁山兵马能不能抵挡地住自己的杀手锏!
“禀将军,人数约莫两三千人左右,那队伍中有着一面大旗,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史’字!”
“两三千兵马?”
魏定国闻言,顿时喃喃一笑:“如此少的人马,看来只是前来试探我军虚实的!”
“想必那来人,应当是九纹龙史进!”
想到这里,魏定国顿时一笑,随即下令说道:“传我命令,调五百火兵尾随五百步军,前去迎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