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四具尸体,扑天雕李应先前那一脸的坚定,顿时被惊愕所替代。
怪不得扈三娘与扈成要抬着尸首前来,怪不得对方指名道姓是自己李家庄所为,与自己李应脱不了干系,原来这四具尸体,居然都是他李家庄的庄客。
“马三、杜预、李中南、何丘!”
一旁的鬼脸儿杜兴看着眼前的四具尸体,也瞬间脸色如同李应一般,杜兴一一叫出这四个人的名字,不由暗暗惊呼:“这……他们怎么会?”
“李庄主,既然你承认这的确是你李家庄的庄客,那眼下你还有何话要说?”
看着眼前李应与杜兴都认出这的的确确是李家庄的庄客,扈三娘顿时冷笑一声,声音之中,透着浓浓的失望之色。
先前,即便是这“证据”摆在眼前,扈三娘从心中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事情与李家庄有关。毕竟,一直以来,他们两家的关系就很好,甚至扈三娘都将李应也视作自己的兄长。
但是此时,看着李应的反应,扈三娘只觉得自己的心头一阵绞痛。
“我……”
顿时,扑天雕李应有些束手无策了,他自己明明没有做这等事情,他李应也不可能做这等事情,但是眼下人家捉到的真凶,居然都是李家庄的庄客。
所有的一切证据,都是指向他扑天雕李应。
“李应!”
扈三娘看着李应,一脸铁青之色,猛然抽出自己腰间的腰刀,直指着李应咬牙切齿地说道:“我扈家庄与你李家庄一直交好,不想你如今居然做出如此的事情?简直是禽兽不如!今日,我扈成便要替我那被你暗害的老父报仇雪恨!”
说着,扈三娘顿时驱马冲上前来,手中的日月双刀瞬间对着眼前的扑天雕李应招呼而来。
“庄主小心!”
瞬间,杜兴等李家庄的庄客大惊失色,看着眼前的扈三娘手中的日月双刀直接对着李应的脖颈而去。
因为适才查探尸体的缘故,李应距离扈三娘本就不远。此时扈三娘骤然发难,又是含恨出手,便是那鬼脸儿杜兴,此时也根本救援不急。
而此时那扑天雕李应,却是嫣然没有察觉到自己有着致命的危险,一双鹰眼目不转睛地直视着眼前袭来的一丈青扈三娘,只是一字一句沉沉地说道:“三娘,此事并非是我李应所为,你相信么?”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自己手中的刀刃闪着寒芒到了那李应的脖颈跟前,李应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只是一双眼睛盯着自己,丝毫不退让半分,扈三娘手中的双刀瞬间停在李应脖颈跟前,甚至,李应都感觉到自己勃颈处有着一股森然的寒意袭来。
“为什么不还手?”,扈三娘看着李应,沉沉问道。
“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将李应的性命拿去给你爹偿命便是,何须再问!”
噌噌噌噌……
“庄主!”
瞬间,杜兴等人猛然抽出了自己的腰刀,看着眼前那扈三娘用刀架着李应脖子的场景,顿时一脸惊骇之色,说着便要冲过去,看那阵势便是要与扈家庄的人马火拼。
“住手!”
面对眼前扈三娘,李应神色自若,脸色丝毫未变。但是见得杜兴等人的举动,李应顿时大声喝道:“都给我住手!退下!”
“庄主!”
“庄主……”
杜兴等人顿时心都提到嗓子眼了,但是见李应如此说,顿时有些争辩道。
“退下!”
李应一脸铿锵有力地说道:“难不成你等要将李家庄与扈家庄开战么?”
见得李应再度这般吩咐,杜兴等人只得一步步退后,只是那每个人都紧紧盯着李应与扈三娘,唯恐扈三娘手中的日月双刀稍稍一不留神,伤了李应的性命。
“李应,你什么意思?”
扈三娘有些不明白,眼下证据确凿,李应自己也哑口无言,但是李应的反应,却让她感觉到隐隐有些不对。
“三娘,此事我只能说,我李应丝毫不知情,也更没有派人前去行刺你父亲。至于这几人,的的确确是我李家庄之人。你们因此怀疑上李家庄,我李应也无可辩驳。”
李应看着扈三娘说道:“但是,我李应是什么人,你应该知道,我若是做了,绝不会否认。再说,我有什么理由要行刺你父亲。我与你父亲说起来也是忘年交,我李应何故如此?”
“李应,你先前与我父亲单独在房中说些什么?”,扈成虽然感觉李应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但是眼下事实摆在眼前,实在是容不得他不信。
“此事,却不能在这等场合说!”,李应闻言,微微一怔,继而对着扈成与扈三娘说道:“这样吧,我与你们回扈家庄,与你们仔细调查此事,如何?”
闻言,扈三娘与扈成都是一怔,看着眼前李应的反应,回头再想想,此事当中依旧存在着许多疑点,继而便微微点点头。
“庄主,我随你前去!”
不待李应说话,鬼脸而杜兴便抢先说道。在他之后,不少李家庄的庄客都纷纷请缨,要随着李应前去扈家庄。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李应此去,必定是凶多吉少。眼下的扈家庄,也不如先前对待他李家庄一般友善了。
“你们便在庄内,好生守护好李家庄,谁也不准随我前去!”
说着,李应看着鬼脸儿杜兴说道:“杜兴,我不在的时候,庄内的事情,便由你负责统领!”
“庄主,我……”
杜兴闻言,先是一怔,继而一脸惶恐之色,刚还要再说神什么,却被李应猛然打断:“就这么定了!”
话音落下,李应继而看着扈三娘与扈成说道:“走吧!”
扈成与扈三娘见状,也不再言语,对着身后的扈家庄人马大手一挥:“撤!”
扈家庄。
扑天雕李应先是看了看那扈太公的尸体,尤其是详细地查探了扈太公的伤口,看着那此时有些发黑的伤口,不由脸色一凝:“对方这果然是要置太公与死地啊,居然在兵刃上还用了毒!”
话音落下,李应顿时叹息一声。
“李庄主,今日傍晚,你与家父究竟在谈论什么?”,飞天虎扈成看着眼前的李应,忍不住问道:“眼下这里只有我兄妹与你三人,有什么话,你总可以说了吧!”
李应闻言,点点头,继而开口说道:“今日傍晚,我前来寻你父亲,乃是谈论入伙梁山之事!”
“什么?入伙梁山?”
闻言,扈成与扈三娘顿时一脸惊骇,怪不得先前李应不肯当众说起,原来这李应居然想要入伙梁山。这等消息,委实也有些教人太过意外了。
先前他们扈家庄与李家庄都撤兵,但是却还没有谋划好下一步的出路。
“李庄主,不想你居然为自己选择了这天投降梁山之路!”,扈成看着眼前的扑天雕李应,吃惊之余,微微有些嘲讽之色。
“扈成你错了!”
李应闻言,顿时摇摇头说道:“并非是我李家庄投降梁山。先前梁山的头领鼓上蚤时迁夜访我李家庄,前来寻李某,还带来了晁盖的亲笔书信!那晁盖表示,只要我李家庄不会再与梁山为敌,他梁山便可以揭过先前我李家庄参与围攻梁山之事。”
“虽然那时迁也表示晁盖出招揽之意,但是却并非是揭过先前之事的条件!”
“为了慎重起见,我并未当时答应”,李应说道:“今日傍晚前来,便是与你父亲商议此事。如今我等都已经撤兵了,不知你扈家庄做如何打算。见得你父亲也没有主意,我便提起了先前那时迁的来意,入伙梁山泊,不想谁知你父亲却是有些不愿意。他认为上了梁山便比不得在庄内自由,我笑他看不清如今的时局,便与他争执了两句而已!”
闻言,扈成与扈三娘都是一脸诧异,继而看着眼前扑天雕李应的双眼,沉沉问道:“当真?”
“当真!”
李应丝毫不回避两人那质疑的目光,神色自若地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为何我李家庄的庄丁参与了此事,但是我李应对此毫不知情,若是知情,不待你们动手,我李应首先便了结了他!”
李应话音落下,扈成与扈三娘顿时陷入了沉默。从李应的而反应来看,李应应当对此事并不知情。但是,证据摆在这里,又如何教他们相信。
“对了?参加行刺的,应当不止这四个人吧?”
李应忽然猛然想到什么,继而说道:“再说,对方几人能够深入扈家庄的中心,到这里来行刺扈太公,定然有着扈家庄的庄客作掩护,否则的话,如能能够瞒过一路的巡查到了此处?”
“这……”
被李应这般一提醒,扈成与扈三娘顿时一愣,继而脸色一变。不得不说,李应此时的话语,听上去确实颇有道理。而且,他扈家庄也不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从整个扈家庄的庄门口到扈太公的院落,可以说是扈家庄守卫最为森严的一条防线了。若是没有内鬼的话,对方如能能够在不惊动一处巡查和守卫的情况下,直抵此处,行刺扈太公?
“混蛋!”
飞天虎扈成闻言,顿时狠狠说道:“我这就去查!”
想到扈家庄居然有内鬼,扈成顿时忍不住一个机灵。若不是那些内鬼,那些凶手如何能够刺杀得了他老爹扈太公。这些内鬼,甚至比那些凶兽更加可恨。
瞬间,不止是李应,便是扈成与扈三娘,也嗅到一丝阴谋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