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夕照,暮色四合,最后一抹斜阳还留恋地抚摸着地平线。
距离扈家庄不远的地方,祝彪一个人站着,看着那如血一般将要落山的斜阳,双眼微眯,不时朝着扈家庄的方向张望,像是在沉思着什么,又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过了一阵,忽然祝彪听得身后有着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响起,转身一看当即一脸笑意地迎了上去:
“三娘,你可算是来了,我还以为你又不来呢!”
来人雾鬓云鬟,却又带着一身侠着的风范,却不正是那扈家庄扈太公之女一丈青扈三娘!
扈三娘带着约莫十来个庄丁,见得那祝彪一脸笑意地迎过来,却没有给对方一丁点的好脸色,只是看着对方面无表情地说道:“祝彪,你一次次地叫我出来作甚?先前我已经和你说清楚了,我扈三娘对你没有半点好感,你休要再度纠缠与我!”
“三娘,好歹我们也算是打小一起去长大的,算是青梅竹马也不为过”,听得扈三娘这么说,那祝彪不由苦笑一声:“你当真便这般绝情么?”
“祝彪,你我都不是小孩子了。这感情的事情,你觉得能够儿戏么?”,扈三娘见得对方这般说,顿时反驳道:“再说,老话说的好,强扭的瓜不甜。你这又是何必呢?如今我前来见你,便是念在你我是邻居的份上,希望你不要咄咄相逼,否则,你也应该知道,我扈三娘是什么样的脾气!”
“好好好!”
祝彪见得扈三娘脸色有些变了,顿时不由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这样,我保证,以后绝对不烦你了!还便只当你是妹妹一般,绝不会有其他的非分之想!这样总行了吧!”
“当真?”,扈三娘看着祝彪答应地如此痛快,不由一脸怀疑之色。在她印象之中,这祝彪可是老奸巨猾,绝对不是这般好说话的人。
“自然是真的!”,祝彪一脸信誓旦旦地说道:“我可是知晓你的脾气,若是我死缠烂打有用的话,我又岂会甘愿死心!”
见得祝彪那一脸认真之色,扈三娘虽是心头还有些疑虑,但是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否则的话,反倒是教对方觉得,自己将自己看得太高了。
“那既然没事了,我便先回去了!”
说着,扈三娘顿时转身,便要朝着扈家庄回返。
“且慢!”
祝彪急忙叫住扈三娘,有些哀怨地说道:“三娘,既然我也答应你了,你能不能陪我去那山顶上坐一会,饮一杯酒,看看日落。待太阳完全落下去,我们便各自回庄!”
“不行!这天都快要黑了,我还要前去庄里呢。若是你想去,你自己去便好!”,扈三娘先是一怔,继而摇摇头说道。
“三娘!难不成我这一点小小的请求你也不能答应么?”
祝彪倒是并不意外扈三娘会拒绝,顿时一脸凄苦地说道:“我也仅仅就是请求你这一次,陪我坐一小会。哪怕是我喝我的酒,你喝茶都行,只是陪我看看日落,吹吹风,也算是教我彻底了解此番心事吧!”
“这阵子,我真是受够了。先前上了那宋江的贼当,如今不但得罪了梁山泊,更是连我二哥都殒命在梁山手中,我真觉得我自己的脑袋快要炸了一般。你我都是庄上的头面人物,眼下我三庄围攻梁山泊之事失利,接下来究竟要如何,我们都没有商议过。”
“若是你担心我要做什么,你可以教你的手下跟着,你也可以带上兵刃。若是我一旦有什么不轨的举动,你大可以一刀杀了我!”
话音落下,祝彪一脸悲戚地望着眼前的一丈青扈三娘。
“我……”,扈三娘闻言,稍稍有些迟疑。
“难不成,便是作为一个兄长的请求,也不行么?”,祝彪双眼之中,满是乞求之色。那副表情,宛如一个失落的孩子,一脸的委屈与无助。
“好吧!”
扈三娘看着眼前的祝彪,从他打小认识祝彪,祝彪便是他们几个男子汉当中最为坚强和勇敢的,他还没有见到过,祝彪如此的情形呢。
想到自己扈家庄先前从祝家庄撤走了庄丁,也是祝彪出面最终解的围,扈三娘心头一软,当即便点点头:“那便去坐坐吧,过一阵便回!”
“三娘,你看,这边景色多好啊。”
祝彪端坐着伸个懒腰,一脸惬意地看着眼前的天空中的晚霞,映衬着前方不远处的青山连绵,一脸慨叹之色:“看着这夕阳,我倒是想起以前先生教书时候,经常提起的一句诗来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都到这时候了”,扈三娘闻言,不由一乐:“你还有如此兴致!”
“不过只是一瞬间罢了!”
祝彪摇摇头说道:“三娘,你觉得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什么我们?”
扈三娘闻言,不由一本正经地说道:“你是祝家庄最受祝太公喜爱的公子,我是扈家庄庄主之女。你管你祝家庄的事,我也只操心我扈家庄的事情。我也不想和你们祝家庄扯上太多瓜葛!”
“三娘,你这话便有些过了!”
祝彪闻言,不由撇撇嘴说道:“怎么说我们两庄也是几十年的邻居了,俗话说的好,远亲不如近邻呢。再说了,先前我们可是三庄合力出兵梁山的?此时,我们更是应该同进同退才是!”
听得祝彪说的也是实情,扈三娘倒是没再度反驳,只是叹息一声说道:“先前我们三庄合力,与官军合力夹攻尚且落败,难不成你以为我们还有别的选择不成?”
说道这里,扈三娘看了一眼祝彪:“我知道,叫你们放下你二哥的仇恨,有些不容易,但是眼下,仅仅凭借你祝家庄一庄之力,岂能是梁山的对手!况且,此时原本便是我们师出无名,我们不占理。”
听的这话,祝彪若有其意地看着眼前的扈三娘:“这么说来,你扈家庄是决定对梁山泊服软了?”
“我……”,扈三娘闻言,顿时一怔,摇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道!”
“算了,时间不早了,回去吧!”
祝彪闻言,皮笑肉不笑地说道,继而站起身来,率先离去了。
看着祝彪离去的背影,扈三娘顿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就在扈三娘刚要准备返回祝家庄的时候,她的心头猛然一阵绞痛,一股不好的感觉瞬间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