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延期,择日再斩?”
矮脚虎王英听得眼前黄文炳的话,顿时愣在了当地。他原还不明白,马上就要将这混江龙李俊斩首了,却又将其连夜从江州大牢押解到黄文炳府上,是何道理?
如今又听得黄文炳这般说,顿时更加疑惑。
他矮脚虎王英自然不会去在意这混江龙李俊的死活,只是这李俊一日不除,他们便要在这江州拖延一日,这样下去,何时才能看见他的美娇娘花蔓?
只是不知道,这有些日子没见了,这到手的美娇娘莫不要出了什么事情才好!
“对!”
黄文炳看着眼前的王英,本来是有些不喜对方的态度。但是念着对方是宋江的人,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若是太过得罪了宋江,他黄文炳到时候也讨不了好。再说,纵使看不起这帮宋江招揽的流寇山贼,但是这些人做些炮灰替死鬼倒还是可以的。
“那,公明哥哥,我等何时起程去东京?”
王英见得黄文炳如此言简意赅地蹦出一个对字,再不多言,当即便看着一旁的宋江问道。毕竟,谁都知道,按着蔡九的意思,是教他们尽早背上前去东京。
眼下蔡九对于宋江与黄文炳两人还在江州磨蹭,已经是很不满了。若非是看着宋江出身江湖,与晁盖有着切齿之恨,且对梁山泊相对熟悉,蔡九早换了其他人了。
“这……”
宋江一沉吟,也知道时间不能再拖了,当即说道:“便后日启程前往东京,拜谒太师吧,这两日,你等悉数打点一番,背些上好的礼品,莫要失了身份!”
“是!”
王英等人,包括薛永,此时当即对着宋江应诺一声。
从那黄文炳房间内出来,王英、穆弘等人便依着那宋江与黄文炳的吩咐各自忙着给蔡京准备上门礼物去了。
薛永出了门,依着黄文炳的府上下人的指示,依稀对着府内北侧而去。依着黄文炳的吩咐,教他去看看,黄府上那个裁缝将给蔡京夫人和家眷缝制的上好衣物可曾完工。
这黄文炳身为无为军通判,平时却是没有半点正事,却是好大喜功,极其奢靡。不仅对衣服身为挑剔,便是这宅院也相当的阔气,即便是比之那蔡九的府邸有些不如,但也差不多了。
黄文炳深知,若是自己能够教府上那个裁缝缝制几件上好丝帛的衣物,到时送于那蔡京的夫人,到时候对方肯定会在蔡京面前替自己说话,到时候自己的多年的心愿,便就要达成了。
故而,黄文炳不遗余力,特地派遣薛永此时前来查探,他这份用心准备的见面礼,可曾保质保量地按期完工?
只是薛永一边走着,一边脑海里却在不断思量,自己眼下如何能够尽快将这个消息传出去,通报给晁天王或者时迁。
这黄文炳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将李俊押解到了自己的府上,这可是天赐良机。自己最好打探清楚了关押李俊的地方,之后越好晁盖等人一起行事,此事必成!
“便是这里了!”
这时,那下人引着薛永到了黄文炳府上专门为黄府裁织衣服之处。
“好,你先下去吧,我自省得回去的路了!”
薛永吩咐一声,他还要乘机查探关押李俊的所在呢。
那下人闻言,当即应诺一声离去。黄文炳走近眼前的房间,推门而入。
只见眼前的屋内,却是堆着各式各样的的丝绸与布帛,但在那屋内,却只有一个人,正埋着头穿针引线地忙活着。
“这里便是你一人?”
薛永见状,上下打量着,继而看着那人问道:“大人教我前来寻你,那给给蔡太师家眷准备的贺礼,可曾准备好了!”
“好了,你且教你前来搬走便是!”
那人一边说着,一边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薛永。
“咦?”
那屋内的裁缝话音落下,那张脸上却涌现出一丝惶然之色,看着眼前的正打量着屋内的薛永只发愣。
“你……你可是那病大虫薛永?”,那人忽然惊疑地说道。
“嗯?你是何人?”
薛永闻言,心头大骇,不想这黄文炳府上,居然有人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若是教那黄文炳得知自己欺瞒与他,自己岂不是又性命之危?
“师……师父,真的是你?”
闻言,那人顿时扔下手中的活计,看着眼前的薛永,脸色涌现这浓浓的激动之色。
“你……你是?”,听得对方居然称呼自己的师父,薛永顿时愣住了。
“师父如何却不记得徒儿了?那年师父在徒儿家中住了三个月,教授了徒儿三个月的枪棒,后来师父不告而别,不想今日,却又遇见师父你了……”,那人越说越激动,浑身颤颤巍巍。
“你……你是侯健?”,薛永终于记得了,看着眼前的侯健,一脸不可置信。
“正是小徒!”
侯健见得眼前的人真是自己久别的师父病大虫薛永,顿时喜不自胜,上前顿时对着薛永跪倒在地。
“果真是侯健!你怎么到了这里来了,还做上了这等活计?”,薛永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侯健,急忙扶起眼前的侯健,不由问道。
“说来话长”,侯健叹一口气,继而解释起来。
原来,这薛永五六年前在闯荡江湖卖药之时,偶然到了侯健家中借宿。侯健见他有些武艺,又与自己个性相投,随即便之意拜他为师,教薛永教授枪棒功夫。之时后来不知为何,三个月后,薛永却不告而别,自此没了音讯。
后来侯健发觉自己习武天赋之时平平,但偶然却发现自己对于则穿针引线之类的活计甚感兴趣,也有着晁盖天赋。继而便遍访名师,终于学成。回到家乡之后,却发现家道中落,家中人被官府欺压,与官府结了仇,随即也迫不得已流落江湖。
侯健到了江州之后,先是开了一间小铺面做活儿,因手工秀美,却是小有名气。然而一次在侯健到黄文炳府上做活之时被黄文炳的夫人看上,便执意将其留在府内做活。
想到黄文炳的江州的滔天势力,侯健也知道,自己若是不同意,怕是会有杀身之祸,随即便留在了黄文炳府上。
“原来如此!”
薛永听得眼前的侯健如此遭遇,不由再度骂道:“这厮端的是强盗行径,贤弟却是受苦了!”
虽然侯健一直坚持称呼薛永师父,但是薛永却坚持与侯健以兄弟相称。
“还好”,侯健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继而说道:“在这府上,我也与他交际甚少,除了只是做些活计,他倒也不来管我,我自是也乐得清静!反倒是师父你,却如何到了这里?”
见得侯健问起,薛永当即也叹口气,对着侯健说起了他先前的遭遇。
“宋江?”
侯健闻言,顿时一怔:“如今江湖上的事情,我倒是极少关注,却是不知了”。
薛永刚要解释,忽然想起什么,顿时看着眼前的侯健,脸色露出喜悦之色:
“有了,贤弟,如今却有个大忙需要你帮我,事后,我等便可平安离开这鬼地方,却去一个好去处!”
“好去处?”
侯健被幽禁在这黄文炳府上,自然是想着得到自由。故而眼下薛永如此说,侯健顿时来了兴趣。
“贤弟不知”,薛永先是看了看周围,继而轻声说道:“如今那宋江黄文炳想要去围攻梁山泊,但我薛永却已经入伙了水泊梁山,早已成了梁山好汉!”
“什么?”
对于薛永的言辞,侯健却是大惊,一脸震撼地看着眼前的薛永。
“贤弟你久不知江湖之事,如今的梁山泊,却是那托塔天王晁盖主事,撑起一杆‘替天行道,为民请命’的大旗,在那梁山之上,却是聚集了不少英雄好汉……”
看着那薛永振振有词的解释,侯健顿时也是深感兴趣:“若是如此,烦请师父做引荐,教小弟也上得那梁山而去!”
“这是自然!”,薛永沉沉说道:“眼下在这黄文炳府上,却是关押着一个好汉,名唤混江龙李俊。此人为人豪爽,极是仗义,我等梁山好汉,却是不能不救!”
“眼下你我二人在这黄文炳府上,只需查清楚那关押李俊之处,之后里应外合,当能成事!”
“只是此事需耽搁不得,恐怕也就是在这两日,那黄文炳便是要秘密 处死李俊兄弟!眼下我刚刚到来,恐怕那黄文炳还有些提防与我,贤弟你便小心留意,看那李俊兄弟被关押在何处!”
“好”,侯健当即点点头:“师父放心,此时包在我身上。这黄府上下,我倒是相熟。想来要打探此事,却是不难!”
“如此甚好!”
薛永闻言,当即一拍手:“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多耽搁,我等分头行事。我这便前去给那黄文炳回命。随后想办法给晁天王哥哥传递消息,兄弟你便暗暗查访,但是切记我要走漏了风声,千万不可露出马脚,以免被人看出破绽。”
“师父放心”,侯健一笑,继而点点头:“我自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