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时迁闻言,登时一笑,走到屋内丝毫不见外地一把拉过一张凳子坐在那桌边,方才看着眼前有些呆滞的薛永说道:
“薛永兄弟如今身在宋江,黄文炳眼皮子底下,却暗藏不轨之心。连你薛永兄弟都不怕,我时迁有什么可怕的!”
“那黑厮便会钻营算计,我梁山好汉,各个俱是顶天立地之人,岂会怕了他?”
“你……”
见得时迁这般说,薛永确定,自己先前的那般言语,定然是被眼前这鼓上蚤时迁给听到了。当下便只能冷哼一声:
“哼,我有什么好怕的!你在说什么,我完全不知道!”
见得眼前的薛永如此,时迁微微一笑,继而站起身,对着眼前的薛永一抱拳,微微躬身说道:“适才是时迁唐突了,还望薛永兄弟勿怪!”
见得时迁这般,薛永也不好发作,当即也坐下身来,看着时迁,不温不火地问道:“你我莫非是在那街头卖艺之时见过!”
“薛永兄弟却是好记性!”,时迁点点头:“不想薛永兄弟却还能记得住时迁,当真是难得!”
“若是我所记不错”,薛永闻言,当即再度问道:“你我先前不曾见过,更不曾相识,你却是如何在那时便认出我来?”
“其实”,时迁一笑:“非是小弟认出你来,猜出你身份的,却正是我梁山泊主晁天王哥哥!”
“什么?晁天王那时也在场?”
薛永顿时被这时迁的话吓了一大跳。眼下宋江等人整个江州都是叫嚣着准备前去教朝廷发兵,剿灭梁山,那梁山泊主便在那穆春的眼前?这晁盖的胆子,委实也太大了吧?
“天王哥哥自然不在那处”,时迁摇摇头一笑,他自然知晓这薛永心中所想,继而解释说道:“先前我正看得兄弟你使了一路枪棒,正看得精彩之处,却见那穆春前来,继而你便被那穆春带走了”。
“随后我料定,兄弟你必定不是寻常人。继而便前去报知于天王哥哥,哪知天王哥哥听罢,顿时断定,先前在街角弄棒使棍的你,便是江湖人称病大虫的薛永!”
听得时迁的话语,那薛永顿时一怔,继而反映过什么来,看着眼前的时迁说道:“你的意思,如今那晁天王却在江州?”
既然这时迁说道汇报了晁盖,又在这么短的时间前来找到自己,想必那晁盖此时,定然在江州城中。
时迁闻言,却是笑着点点头,并未多言。
“你等倒真是好大的胆子!你这般告知于我”,薛永闻言,看着眼前的时迁若有其意地说道:“就不怕我告知于宋江,将晁盖与你等来个瓮中捉鳖,岂不是正好省了许多事!”
“你不知,那宋江背后可是有着蔡九与蔡太师撑腰,早已许诺了我等高官厚禄!”
哈哈!
听得眼前的薛永这般说,时迁顿时长笑一声:“若是信不过你薛永,我时迁如何敢来?再说了,你病大虫薛永若当真是死心塌地追随宋江的小人,岂会与我在此费这般多的口舌?”
“初次见面,不想你倒是对我薛永有着如此的信心”,薛永闻言,反倒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有干笑一声。
“说来惭愧”,时迁摇摇一笑:“倒非是我时迁与你薛永初次见面便有着如此胆识,此事乃是我家天王哥哥的主意,我家天王哥哥,那才是真正有着大气魄之人!”
“晁盖?”
“不错”,时迁点点头:“不瞒你说,此番时迁前来寻你也正是我家天王哥哥的意思”。
“好一个托塔天王晁盖!”
薛永闻言,不由连连赞叹:“尚未相见,便可对一个素不相识之人如此信任,果然是大气魄,大胸襟!”
“我家天王哥哥,端的是慧眼识英才”。
说起晁盖,时迁顿时毫不吝惜地夸奖,眼中更是有着崇敬之情:“但凡我家哥哥看重的,没有一个不是响当当的好汉!当然,那些个奸诈小人,便是本领再高,却也难入得我家哥哥的法眼!”
“素闻梁山泊义气当先,如今看来,确实如此!”,薛永闻言不由唏嘘一声。
先前,薛永便听得那梁山泊主晁盖,人人称颂,不想此人不仅听闻过自己的名头,竟然仅仅是凭借着自己的名头,便对自己如此信赖,薛永心头顿时感慨不已。
想来如今的江湖之上,谁还有着这等胆色?
稍稍平静了下心神,那薛永再度说道:“不知晁天王教时迁兄弟前来,所为何事?”
“薛永兄弟不知,时迁此来,却是有着两件事情。其一,便是将天王哥哥这封书信交到你手中!”
说着,时迁便从怀中取出一封书信,对着眼前的薛永递了过去。
“哦?”
薛永见状,顿时好奇地接过书信,继而有些迫不及待地拆看了起来。
晁盖的书信内容不多,只不过寥寥数语,但是字里行间,却是透着真心实意。
“薛永兄弟,我家晁天王哥哥对兄弟可是翘首期盼,只等着兄弟你入伙我梁山泊,只是不知你意下如何?若非晁天王不便露面,晁天王哥哥必定亲自前来相邀!”
时迁自然知晓晁盖信中的内容,无非便是邀这病大虫薛永上梁山入伙。见得薛永读完了书信,时迁再度看着对方“努力”说道。
“时迁兄弟”,薛永沉吟一番,见得手中那白纸黑字,尤其是那末端“晁盖拜上”四个字,顿时站起身来,对着眼前的时迁拜了下去:“还请代晁天王哥哥受薛永一拜!”
“哎呀呀,这如何使得?”
时迁见状,急忙上前扶起眼前的薛永,继而说道:“小弟何德何能,如何能替哥哥受了这般礼数?兄弟无需多礼,只是天王哥哥暂时不方便露面,等过几日,天王哥哥自会与你相见!”
“那便是好!”
薛永闻言,当即沉沉点头,继而给眼前的时迁斟上一杯酒,笑说道:“时迁兄弟不知,我薛永之所以路过江州,实则是前番听闻晁天王等梁山众好汉大闹江州,故而前来,准备相投”。
“不想,待我到了江州附近,方才得知,原来晁天王等梁山众好汉早已回梁山去了。怎奈身上的盘缠已经用尽,故而便想在街头耍耍把式,赚些零碎钱,好在前去梁山泊的路上使,谁知却遇上了那穆春”。
“那穆春一开口,我便知他故意刁难与我。薛永想来,我孤身一人,那穆春还有着官兵,若是来硬的,怕是我难以逃出江州城。正好听得他又说道宋江前去东京请兵,围剿梁山泊的消息,便索性假意先答应下来,探听些消息,再伺机离开江州,前往梁山泊报信,不想今夜却又逢着你了……”
“薛永兄弟有心了”,时迁一笑:“宋江准备前去东京的消息,晁天王已然尽知了。而且天王哥哥也猜到了,你应当只是假意答应那宋江”。
“晁天王当真是料事如神”,薛永说着,却又是自嘲地一笑:“却是薛永忘记了,有着时迁兄弟在,那宋江几人如何打算,晁天王岂能不尽知!”
“薛永兄弟言重了”,时迁挠挠头一笑,显然是被这薛永这般夸稍稍有些不好意思了:“时迁便也就只有这些能耐了,若是论上阵拼杀,与敌人放对,时迁却是不及兄弟你了!”
说道这里,时迁神色一变,有些凝重地说道:“既然兄弟同意入伙,自然是我山寨的大好喜事,只是眼下,却还有件事情,非得薛永兄弟帮忙不可!这也便是天王哥哥交代的第二件事!”
“自家兄弟,何必这般客气”,薛永闻言,顿时来了精神,看着时迁直说道:“再说了,既然是天王哥哥吩咐,薛永敢不尽心竭力,权作是薛永上山的投名状了!”
“兄弟休要这般说”,时迁摆摆手:“我等水泊梁山,讲求的便是一个义字,却是不兴那些。只是这第二件事,却也与我等如今在江州有关!”
闻言,薛永一怔,先前他便纳闷,晁盖等人不是回了梁山,怎的此时却还在江州,究竟所为何事。
“实际上,天王哥哥与我等,压根未回山寨,只不过是山寨的其他兄弟故意做给宋江与黄文炳看的”。
时迁似是知道眼前薛永心中所想,开口解释道:
“天王哥哥未回山,却是正好去拜访江州附近几个好汉,想要将其招揽上山。不想我等在前往揭阳岭去寻那混江龙李俊之时,却是扑了个空,宋江已经抢先一步下手了……”
“混江龙李俊?”
那薛永当即一脸了然之色:“原来如此。先前我曾听那矮脚虎王英说道那宋江本来去招揽了李俊,那李俊原本说得好好的,事到临头却突然变了卦,对着那宋江与黄文炳百般辱骂,甚至还动了手,今日却正好被装进了囚车,游街示众!”
“不错”,时迁点点头,嘿嘿一笑:“这李俊兄弟却是了得,非但是动了手,你今日不是见着那宋江了?”
“如今的宋江说话,走风漏气,却少了两颗前门牙,这正是那李俊兄弟的功劳啊!”
噗嗤!
听得时迁的话,那薛永顿时忍俊不禁:“当真是一条有骨气的汉子!”
“时迁兄弟,你只管吩咐,教我薛永如何做,方可救得出李俊兄弟?”
闻言,时迁继而对着那薛永耳语几句,不想,薛永听后却是脸色大变,连连摇头:
“时迁兄弟,此计断不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