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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清泉之笑

腊月二十八,年味儿渐浓的时候,石磊踏上了北归的班车。他不是直接回自己的故乡,而是先去百里之外的丈母娘家,因为那里有爱人和儿子正在等他,等他接回去过年。

石磊从街上卖了些烟酒等礼品,到达崔家的时候夜已傍晚时分了。天气不错,就是西北风有些大,一阵阵地滑过那些光溜溜的树桠,会有些呼呼的声音,听着有些寒冷。天边镶嵌的一抹晚霞却格外的漂亮,映的村西的河水波光粼粼,也映在崔小婉的脸上,分外美丽动人!一个妻子在夕阳下倚着门框,遥望着远方,等待远方归来的丈夫。这是一幅多么唯美的图画,也许只在王维的诗中才有的意境吧。

小清泉睁着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这风尘仆仆的男人。他长得真好看,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帅气的男人,什么?他是我的爸爸,我怎么不记得?还给我带了玩具诶,真不错!哎呦喂,他竟然来亲我!怎么一点都不客气呢?不过看在玩具的份上就不跟你计较啦!哎呀!你会不会抱孩子啊?弄疼我啦!讨厌!啊......

石磊觉得儿子跟他有一种亲切的陌生感,抱了一会就开始哭闹。岳父家人已不似从前那般的客套讲究,当然已是自己人,无需那么的在意,笑脸相迎就不错了。但是石磊依然彬彬有礼的很尊重,因为他的涵养并非一时装扮出来,是在那些书籍的滋养下,自然形成的谦谦君子形象。

夜剪窗烛,自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虽然现代没哪家用蜡烛,白织灯的效果是一样的,因为从古至今的谈话大体应是相同。也许他们不会直接地表达如何想念彼此,但说着闻听着对方讲自己情况的时候,肯定能感受到浓浓的爱恋。小婉说彩票店没什么生意,但她不想就此放弃,因为还要带孩子走不了,起码等孩子会走路说话才能离开手脚,到时再图其它的事情做。她前一阵子去了县城,考察了一下奶茶店的加盟,她觉得还不错,只要买他们的材料,他们便会教怎么做,如果在店里带着做应该会有生意。石磊大概说了自己在龙城还是老样子,只是会出去加班挣些外块。他并没有讲自己接业务的事情,因为他想用那笔钱用于还账,让小婉知道了不好。

透过窗户,今晚的灯灭的很晚。当然,灯灭了并不代表就此平静了,恰恰相反是激情的开始。空气里弥漫着不尽的爱恋和欲望,他们在尽情眷恋彼此。仿佛用无休止的抚慰来填满那么久空虚,干涸的河床有了汩汩流水,蓄力已久的火山也惊情四射的喷发。小清泉似乎能感应到什么,竟然呼呼大睡了一夜,一点儿都没有打扰他们。而他们虽小心轻放,不想弄出声响而惊醒儿子,可这是一场持久战,过关斩将、攻城略地的来来回回,直到听到鸡叫的声音,他们才昏昏睡去。

第二日,石磊一家三口经过一番跋涉,高兴地回到了自己家。今年石香没回来过年,她那儿没放假。石父把过年的菜和要用的东西都已买好,就等着大孙子回来呢。崔小婉这一年基本都在老家呆着,所以难免会受到老家传统思想的洗礼,本又是要面子的人,所以活也抢着干。石父烧锅,小婉炒菜,石磊抱孩子看起来也很平常,很是和谐。

春节期间也没有什么事,石磊会抽空去和小伙伴们一起转转,然后偷偷的去还了结婚时欠下的账,深深的松了口气,真是无债一身轻啊!可这事还是被小婉发现了。

初二的晚上,石磊正躺在床上逗小清泉玩,小婉倒了洗脚水,关好门道:“石磊,你有事瞒着我吧?”

石磊一惊慌忙挠了挠头回道:“没-没有啊,我能有什么事瞒你?”

“呵呵,每当你撒谎的时候就会结巴和挠头,就不能换个套路啊?我问你那贴身口袋里的万把块钱呢?你回来的那晚我就发现了,现在哪去了?快如实招来!”小婉精明的说。

石磊睁大了眼睛,自己把钱藏了几处,还是没能混过去!他不好意思地笑着说:“在龙城人家帮忙介绍了个业务,挣了一万多块,用了一点,剩下的正好把结婚时借人家的账给还了,谁家不要用钱呢?之所以没跟你讲,还不是怕你不愿意生气嘛。”

“我是那样的人吗?大是大非我还是懂的,只是当时也是为了要面子,谁有粉不往脸上擦啊?你要是跟我说,我能不同意吗?可你偏偏要瞒着我,你心里到底有没有我?还有什么人给你介绍的业务,会有那么的好心?”小婉很生气道。

石磊搓了搓眉毛道:“又来了,这才几天啊,是不是在一起就会闹啊?对了,你是火命,我是水命,这水火不相融啊!”

“你少胡扯!我再重申一遍,以后不管什么事情一定要和我商量!还有外头不许乱来,否则要你好看!”小婉发狠到。

“哎呦喂!谁怕你不成?你最好老实一些,不然迟早有一天把你给休了!哼!”石磊回敬道。

崔小婉气的用手使劲揪住石磊的耳朵道:“姓石的,你还想造反呐!看我不把你耳朵揪烂!”

石磊哎呦哎呦地求饶,惹得边上的小清泉咯咯地笑,小婉这才转怒为笑,好像也是儿子救了老子。可事情还没完,夜里小婉不让石磊碰她了,但在软磨硬撑之下还是从了。可第二****还拿出这事唠叨,说什么给儿子娶媳妇花钱都是老的该做的事情,账就应该让老的还等。不过她究竟没敢当石父的面有所埋怨,因为知道石磊的底线,他受传统文化的影响很深,中国的传统文化的根就是孝,她知道石磊尊重父亲,万不敢当面说什么。石父不善言辞,但看得出他也是爱孙子的,平时很抠门的他,竟然破天荒的给了两百块压岁钱!他不会哄孩子,只会对着小清泉笑,当然孙子好像有意见,爷爷总抱不了一会儿,他就开始哭闹。

本应该初二就回娘家的,但因为路途远,所以他们打算初五回去,然后石磊第二天便从那里直接回龙城。又是匆匆的相聚即将别离,小婉对这儿没有丝毫的留恋,因为在这儿没什么熟人不说,还要干家务活!堂兄通知她抽时间去镇上妇检,一般三个月需要一次,免得来回跑。其实石磊他们从没打算过要二胎,但政策如此,又有什么办法呢?石父说别人帮忙找了个工地看门的活计,活不重自己身体还行,所以他打算过了元宵便去上海打工。石磊知道自己无法改变父亲的决定,所以他只能叮嘱保重身体等等。父亲让石磊多照顾一下石香,不仅是生活上,她年龄也不小了,最好能够找个本地方,老实本份的人家嫁了,自己的任务也算完成了。石磊点头称是,想想也是自己忽略了。

初五再次抵达老丈人家自是十分的热闹,大家争着要抱小清泉。崔雄仍然没有回来过年,崔丽婉出落了很多,但仍旧不施粉黛,戴个眼镜很像老师,她从来不会称呼石磊,每次都是微笑着点头,然后轻轻地说句来啦,石磊同样也是微笑着说来了。小婉的大伯和二伯家各有一个出嫁的女儿,今天他们也双双的被请来,还有秦园的父母也来了。他们这儿的风俗是新年带姑姑回家过一天,当然今天是老姑爷、少姑爷、新姑爷一桌汇了。

秦母给小清泉包压岁钱,小婉自是要推让一番,最后还是接了。感谢的同时又和姑姑闲聊了起来,小婉也就随口问了一下秦园有没有回来,没想到她真回来了!秦母说是秦园的弟弟相了门亲事,定下了过年肯定要带回家过一天,所以秦园一人初三赶回来的,今天本想来看小清泉的,可她同学刚好来找她,所以绊住了,说你们肯定不久就会回龙城,到时候再看吧,她明天就走了,真是来去匆匆!石磊似乎有要插嘴的样子,可见小婉正瞪着他,所以才默不作声。小婉则问姑姑新媳妇是哪儿人?长得怎样?做什么?又说去喝喜酒等等,大家说笑了一阵子。

他们家桌席还是老样子,原来的那个味儿,变了的是石磊不再有上席坐了,因为这不再是为他专门而设。但丝毫没有影响他的心情,大家猛然发现石磊原来还那么幽默风趣啊!说话总是能引的亲戚们发笑,还回味儿。

傍晚时分,石磊见亲戚客人们散尽,就想着到床上睡一会儿,因为中午喝的实在不少。刚躺下,小婉就把小清泉抱过来让他抱,说是明天就走了再不抱就没得抱了!石磊只好很不情愿坐起来接过儿子,小清泉似乎看头了他的心思,用小手直往石磊的脸上拍打。石磊躲避着让小婉看,说小清泉不要他。小婉气愤说你才抱几天啊?就不耐烦了,自己每天都要带他都疯掉了!说着有要来揪石磊的耳朵,小清泉再次的咯咯笑起。就在这时,厨屋里突然传了不和谐的声音。婉父在发火!婉母和丽婉在哭泣!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