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实追忆之似水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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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认错

病房里此时只剩下了古思捷与睡着了的老爷子古鸿江,古思捷搬了把凳子坐在了病床边,她静静地看着父亲的脸,这张脸已经不是当年那张意气风发,充满坚毅的脸,而是一张慈爱的老人脸庞。

古思捷已经十多年没有正眼看过父亲的脸,现在这张脸上早已经布满了皱纹,还有为数不多的老年斑,曾几何时,这张脸让她憎恨到了极致,她甚至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

而现在,古思捷却永远都觉得看不够。小时候,父亲开心时会将她举过头顶嬉戏玩耍,生气时父亲会毫不客气地揍她的屁股,生病时父亲会为她担惊受怕。长大后,父亲也没少为她操心,上学、人生规划、甚至找男朋友都会过问,这都是姐姐与弟弟没有的待遇。

这些就是父爱,更是父亲的偏爱,古思捷在这一刻才开始感受到,她所犯下的错,有多离谱。泪水已经失去控制地喷涌出来,没有人能感受古思捷此刻的心情有多糟,她后悔自己的作为伤害了家人,更深深地伤害到她最值得尊敬的父亲。

可是父亲已经老了,古思捷错过了本应与父亲彼此相互关爱的十多年,这是多么令她感到痛心的事情。如果给古思捷一次重来的机会,她一定不那么犟,一定会给父亲一个解释的机会,然后与父亲、与家人们一起快乐的生活。

然而,现实就因为古思捷的倔强而便得残酷,一转眼,十多年过去了,再回头,父亲已经老了。古思捷心中暗下决心,她要补偿父亲,她要尽孝,她要在父亲的余生里每日陪伴来消除她所犯下的罪孽。

古思捷趴在了父亲的床头,因为伤心而身体不停地颤抖,她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因为她怕打扰了正在熟睡中的父亲。不知不觉中,古思捷在回忆与思考中靠在床头睡了过去,眼角的泪痕充分的说明此刻的她睡得并不安稳。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古思捷感觉到有人正在抚摸她的头部,于是睁开了眼睛,进入眼帘的是父亲慈爱的笑容。

“爸,你醒你啦!”古思捷一看父亲醒了,顿时变得一阵慌乱,胡乱地说道:“爸,你渴吗?我给你倒水,你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我给你叫医生,爸,你说话,你可别吓我啊,爸……”

“思捷……”古鸿江老泪纵横,嘴唇颤抖着叫出一声二女儿的名字。

“爸!”古思捷扑通一下跪在了父亲的床前:“我错了……”

古鸿江想要扶起二女儿,无奈体力不支,只得伸出一只手虚扶一下:“起来!”

“您让我多跪一会儿吧,我真的知道错了,爸,您打死我吧,我错了……”古思捷哭泣道。

“起来!我让你起来,你还要气我吗?”

“我不敢,我再也不惹您生气了,请您原谅我这个不孝女儿,我再也不敢了……”

“那就给我坐下,好好说话!”古鸿江用力大声地命令道。

古思捷坐到了床前的凳子上,依旧痛哭着,古鸿江将一只手伸向女儿的脸庞,抹去了女儿脸上的眼泪,并轻轻捏了一下女儿的脸蛋。

“我的小捷终于回来了……”

“爸!”

古思捷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一下扑倒在父亲的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古鸿江轻轻拍打着女儿的后背,好似正在安慰受了委屈的小孩儿一般。曾几何时,只在老人梦里出现在的情景,终于成为了现实,女儿内心的回归,让古鸿江感到莫名的欣慰。

哭泣过后,古思捷在洗水间清理了一下自己,重新回到了病床前。

“爸,您饿吗,我去给您弄点吃的。”古思捷开口讯问道。

“不饿。”古鸿江指了下凳子:“陪你爸我说说话吧。”

古思捷点点头,重新坐回了凳子上,与父亲拉开了话题,这是十多年后两父女第一次面对面的交谈。古思捷给父亲老实交待了在外十多年,摸爬滚打的生活经历,以及自己的家庭状况。直听得老爷子一阵阵心疼,这个女儿从小便受自己的娇宠,何曾吃过一天苦,没想到却在外过了那么多年的苦日子。

“思捷,你受苦了!”老爷子疼惜地说道。

“爸,您别这么说,我不觉得苦,都是我自作自受,我不怪任何人。”古思捷面色坦然地回答道。

“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还继续那样过下去?”古鸿江试探性地问道。

古思捷拉过父亲的手放到自己的脸庞上:“爸,您还要我吗?”

“嘿嘿,傻孩子!”老爷笑道:“你就是到了八十岁,也都是爸爸的心肝宝贝,爸怎么会不要你呢,你说你是不是傻!”

“谢谢爸!”

“爸也不知道为什么,三个孩子中,唯独偏爱你,你们小的时候,你姐与你弟经常抱不平,可能是因为你最懂我的心思吧,我一个眼神你便知道我要干什么,嘿嘿,这是他们俩比不了的。”老爷子依旧无限宠爱地说道。

“爸,您最疼爱的是我,而我却带给您最大的伤害,我决定以后再也不离开您了,您说好不好?”古思捷对老爷子说道。

“好好好!”老爷子大叫三声好:“让你家里人都来吧,让杜远航带着俩孩子,还有你公公婆婆都来吧!”

“我估计我公公婆婆不会过来,因为他们还有俩儿子,他们可能也不愿意离开故土。杜远航和俩孩子是必须来的,我更不会抛弃杜远航,他对我有恩,他是这个世界上除了您之外对我最好的男人。”古思捷回答道。

“好,知恩图报,不愧是我古鸿江的女儿。”老爷子称赞道:“让你姐给杜远航安排个事情做,先熟悉一下我们这里的情况,以后再做别的安排。”

“爸,我们也有谋生手段的,我不想做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寄生虫。”

“哟,寄生虫长大啦?成大寄生虫咯,哈哈哈。”老爷子开心地大笑道。

“爸,有您这么说自己女儿的吗?”

“行行行!你自己做主吧,需要帮助尽管跟爸开口,爸老了,钱也不知道怎么花了,还不都是给你们留着的?”

“爸,您不老,您一定能长命百岁。”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