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的话,让我一惊,但看笑歌也无反对的意思,我问道,“去找飞花院作什么?毕竟于秋风的单子,谁都可以接,一言堂那边知道,不是很正常?”
看他俩不为所动,我着了急,虽然我对飞花院这个保密措施也很不满,但现在好歹人活着就好,现在大摇大摆讨上门去,岂不是鸡蛋碰石头?
老七眉头一皱,“你怎么这么一副担心的样子,我们只是过去讨个说法,又不是去打打杀杀,而且这事错的是他们,不是我们。有什么可担心的,你害怕他们把我们吃了不成。单子完了,就得拿钱,这有什么可质疑的。”
“而且,”笑歌接口道,“一言堂堂主赵虚怀,听说最近要来这都阳城了。”
本来还要反对的我,听到这句话也冷静了下来。
我们要加入一言堂,方式有很多种,要是能得到一言堂堂主的赏识,自然是最快捷的一条路。不过我还是说出了自己的顾虑,“那这样岂不是得罪飞花院了?合适吗?”
老七嗤道,“世上哪有这么多十全十美的事。而且从大方向上看,你要去找药神谷的麻烦,已经站在很多人的对立面上了。不但是飞花院,还有妙音宗,天机门,甚至一言堂。都不可能给你任何资源,让你跟药神谷对着干。”
笑歌看着老七,似乎对老七这么坚定站在药神谷对立面的态度有些怀疑,他蠕动的嘴唇,很明显想开口,但让我拦住了。
“那就等我恢复好了,我们一起去飞花院,拿赏金!”
......
有笑歌与老七的照顾,身体恢复地很快,不到几日,就可以自由活动了。
“今日天气不错,我觉得是个好日子。”老七在饭桌上说道。
笑歌也点头称是,“那不如一会吃完饭就去吧。”
“好。”
看着二人一唱一和,完全没有征询我的意见,我匆忙插嘴道,“今日天无雨,我出门带个伞,那也显得太傻了!”
笑歌道,“解决问题的方式又不是只有打架斗殴这一条手段,那都是逼的没法了,才选择那么极端的方式。今天你看像适合惹事的日子吗?而且老七也带着刀,有什么事也用不上你。赶紧吃你的饭,吃完我们一起去转转。”
这不是明摆着我没脑子么!心里叽里呱啦把笑歌数落了一顿,又骂了说不落不能带剑的规矩那人,最后只能将气撒在饭上。
我喜欢带剑,也不是说为了要生事进而杀人发泄,当然也不是为了好看耍帅,而是只有手里有剑的时候,我心里才有安全感。
所以走在街上,手里空空,总感觉缺了点什么,浑身不得劲。
我脑子里装的全都是一些花样的想法,譬如能不能把剑鞘打造成一个木棍的样子,假装我是个带发修行的僧人?或者说可伸缩的剑也不错,藏在袖中?
“驾!!!”
一声清脆悦耳的声音响在大街上,旁边笑歌伸手一拉,将我往里扯了三分。
刹那间,一道红白相间的流光从我身边划了过去。
眯眼看去,原来是一身着红色宽袍的女子骑着一白色大马,在这长街之上驰骋。
“着急的赶着投胎啊,这个女人,疯了吧。”我嘴里嘟囔了一句。
“躲开!”
这街虽长,弹不是主干道,也就能并过四匹马的样子,尤其这女子,还是在路中间骑马,我是躲了过去。可前面刚从一小巷子晃出一慢悠悠带着小孩的老妇可躲过不去。
笑歌怒吼一声后,纵身奔了出去,我与老七差了半分,也跟了上去。
笑歌一个伏地滚,抱起小孩,护着老妇闪到了一旁。突如其来地这一场景,让马上女子顿时慌乱了,一声长吁,紧拉马缰,整个马前蹄高抬,与地面垂直起来。
看到笑歌没什么事,我与老七便止了步,不过那小孩与老妇却被吓的不轻,孩子坐在地上已经哭了出来。
我的怒火蹭地一声就窜了上来,上前两步道,“你大街上骑马这么快!赶着送死去啊你!”
谁知这女子不但不知悔改,看到我竟然敢朝她嚷嚷,柳眉一倒,喝道,“本姑娘还未追究你们惊吓到我的事,你竟然还恶人先告状,是不是想讨打!”
这一句话,我就听的不爽,似这群人长处优渥,还真以为谁都会买帐了!
我手一伸,直接箍住了马头上辔套,将马前蹄拉了下来。
“让你赶紧道歉!快点!”
女子带着不屑地眼神扫了我们一圈,“我要说不呢?”
她这一副表情和语气,与于秋风那日说出“老子只不过从他们手里手点利息,你们就要死要活的,为什么当时不喊他一声祖宗”真是半斤八两。
既然如此,我与这女子,还有什么好聊的。
目光一冷,指如疾风,一把拽到女子的肩膀,女子似没想到我竟然如此不知怜香惜玉,断然出手。反应显然没跟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将落下马。
我的手忽然一沉,像陷入泥潭之中,女子也算聪明,那边脚勾住了马镫子,不过这可难不倒我,另一牵着马辔套的手同样使力,整个马也要翻过来,我看她哪里借力!
女子见此,脚放开了镫子,顺势一躺,肩膀一转,脱了我的手,当空一个后翻,稳稳落在了地上。
没想到这女子竟然也是深藏不露,不过这样也有意思。既然要出手,那就没有停的道理,已作敌人,男女之别,与我何干!
两步追到了女子的落脚点,又一手变爪探了出去。
那女子落地不稳,正是一个好破绽将她擒住,心头忽感一阵惊惧。手如探入沸水之中,瞬间缩了回去。
刚收回,什么东西忽然擦指尖而过,眼前金黄色一道光掠过。
一旁老七冷哼一声,刀划过鞘铿锵一声而出。
空中当啷一声,转头一看,老七刀身嗡嗡作响,刚才那道流光在空中滴溜溜转了两圈,被女子跳起伸手接了下来。
金刚杵?!
女子接到此物,喜上眉梢。
笑歌此刻也靠了过来,我三人转头向长街那头看去。
竟有两男子不知何时出现!
这两男子,一位童颜鹤发,身宽体阔,通身华服,只那一站,尽显尊贵之姿,此刻正面色肃容看着我们。
而另一位则面挂笑意,眉与花白的胡须,头上九道戒疤。呼吸之间,如鲸吞吐。看到我们转头过来,双手于前合十,道了一句,“阿弥陀佛。”
这两人,光卖相上看,也不简单。
我的脑海里忽然传来笑歌的声音,“我们现在三对三,要是动起手来,先抓住对面这个落单的女子,那两人不知深浅,拿下这个女子,也好让他们投鼠忌器。”
老七在一旁点了点头,看来他也是听到了。
“先别着急,看看对面怎么个说法。”
两边的人都没动,那女子突然叫了一声,“淫贼看招!”手上金刚杵一转,就朝我袭来。
老七急语一句,“动!”
一瞬间,蓄积待发的我三人,分下三路,扑向女子。
“尤儿!”一声爆喝传来,我耳朵顿时有失聪之感,眼中旁边的空气都出现些许扭曲,老七的刀身呲啦啦破音传来,尖锐的声音让我心神紊乱了起来。
待回神之时,那鹤发的男子已轻轻扶住了老七下落的刀。
那被唤作尤儿的女子,躲在男子身后,看着我三人,不住地作鬼脸。
男子将手从刀口放下,朝我三人一拱手道,“在下华温,管女无方,望三位见谅。”接着脸色一收道,“华尤儿!还不过来给人家道歉!”
华温?不就是都阳城的城主?
华尤儿显然是受了极大的委屈,脚下根本分毫不动。
华温一看自己的孩子还在任性,又要开口呵责,这时候那和尚走了过来,打了个圆场,“小尤儿,错了就是错了,佛家讲究一个...”
听到那和尚要开口,华尤儿真是怕了,连忙出来跟我们和旁边老妇鞠了一躬道,“这次是华尤儿的不对,不该在大街上骑这么快的,希望你们能原谅我,对不起了。”
接着又扭头对华温道,“还不是怪你,我要不是为了你诞辰,我就待在妙音宗不回来了,回来还要受你气。我不理你了!”接着将自己的马尔牵了起来,红着眼睛离开了。
华温看着一脸的无奈,看着自己女儿离开,又转头给我们抱了一拳,“这次给你们添麻烦了。”
笑歌上前一步笑着接口道,“其实也没什么麻烦,尤儿姑娘也是念亲心切,所以做出这些无心之举。导致我这嫉恶如仇的兄弟动了手,闹得这么不愉快,其实道歉的也应该是我们,怎么还敢劳烦城主给我们道歉呢?”
华温听后淡淡一笑,推辞道,“小兄台就不要为我推脱了。我这一天也是忙的没时间去管她,从小就混的不行,所以将她丢到宗里,本想着磨磨性子,却没想到这一来一去,更变本加厉了,真是让我有够头疼的。”
笑歌打了个哈哈,说道,“既然事情都说开了,那我们就不叨扰了,等有机会再见吧。”
华温却道,“哎!此话哪来的,三位年少有为,我想结交都来不及,怎么能说叨扰这个词。甚伤我心啊。”
笑歌道,“城主抬爱了,只是我兄弟三人还有要事在身,所以才...”
“哦,”华温语气一转,手一身,从和尚手里接过几张帖子,说道,“那既然如此我也不留几位了,只是过些日子老夫的生日宴上,真心希望见到三位。”说完将帖子递了过来。
笑歌一愣,不由自主地接了过来。
华温看到笑歌接过了帖子,微微一笑,背后一声“阿弥陀佛。”响起,二人就这么离开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