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都市兽血沸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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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萍姨的反应

我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从萍姨那得到的是这样一个回复,电话被挂断的那一刻,我忽然感觉身边全都暗了下来。

后来一想,也许那只是萍姨说的气话吧。

就这样呆愣了半天,我才想起来乐乐还说给我留了一封信。

“哥哥,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走了,至于去哪我自己也不知道。你不必找我,因为我不想再回到那个让我千疮百孔的生活里了。于我而言,那不亚于传说中的十八层地狱!”

“你也不想我每天都活的那么痛苦吧,走出那个家,离开这个城市是我最好的解脱。这样的话,就没人知道我是妓女的孩子了,也不会有人再嫌我脏了。嘿嘿,哥哥。你会理解我的,对吗?”

“陈萍这个女人虽然养了我,但是我没从她身上感受到一丝母爱,只有天生就被那个女人赋予的屈辱。写这封信的时候,我也问过自己,我恨不恨陈萍?答案是,不恨。因为陈萍这个女人,也许就和她这个女儿一样,迫切的需要一样东西。只不过她需要的是年老后生活的保障,而我需要的是一个普通人女儿的身份。她要的,我给不了。我要的,她给不了。继续留在那个家只会更招来她的厌烦,我也不想自讨没趣。还不如就这样走了,两不亏欠。”

“话又说回来了,陈萍疼爱你比疼我要多得多,甚至在我身上用上疼爱这个词都不恰当。可,她毕竟生了我,所以我求哥哥你,将来一定要照顾好这个女人,其实,她也挺可怜的。”

“这几天做那种事的时候,哥哥你一定很舒服吧。我能看得出来哦,你不用骗我,我也很舒服呢。要了你那么多次,真是不好意思,我们都还小,以后的路还很长,我那是想在离开之前能给你留下一些深刻的回忆,以免到时候你忘了我这个妹妹,至少这样我会深信你能够记住我,以后就算是我一个人,也不会觉得孤独了。”

“后天,哥哥你也该上高中了,这几天我把你所有的衣服都给洗了,就怕到时候你没有干净衣服穿。到了高中,你一定要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争取将来过上好日子。”

“昨晚,我问你,我在你心中是什么角色。你说我是你的妹妹,其实我很不甘心呢,人家明明是你的女朋友。你忘了小时候说过的话了吗?哈哈,好了不逗你了。省的你这头笨猪又会脸红。”

“我走了,不用担心我。接下来就算我的生活再苦再累,至少也比在现在要高兴、快乐。我很舍不得你,请原谅我的不辞而别。”

“照顾好自己……”

当我读完那封信的时候,身体都不由的颤抖了。坐在椅子上,浑身没有了一丝力气。

她曾跪在地上被萍姨连踢带踹的打骂却不曾掉下一滴眼泪。

她为我洗衣做饭时候,背影总是显得很单薄,还记得第一次做饭的时候被油烫伤了手。

她曾被我逗笑过,笑的很开心,很灿烂。那时的她的美,无人能及。

她本来有自己的漂亮衣服,却整日都裹着一身洗的泛白的学生服走在校园里。

一片片往日里关于陈乐乐的画面像翻动书页一样的映在我的脑海里,各种情绪纠结在心间。看着信上真实就如刀刻的笔迹,我的灵魂都好像被抽走了。

直到所有的回忆涌完,我整个人也陷入了一片混混沌沌的状态中,甚至忘记了自己叫什么,忘记了身在何处,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还活着。

陈乐乐在的时候,最起码我还知道回家之后要做什么,知道自己心里牵挂着谁,知道有一个人需要我的关心、需要我的陪伴。而现在陈乐乐走了,一起消失的好像还有我活下去的意义。

我空前的想再见到陈乐乐,就算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要让我能看上两眼就好。我第一次觉察,陈乐乐对我竟然如此的重要。

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妈妈、没有爸爸,甚至连最生活中最亲近的陈乐乐这个妹妹一样的人都离开了我?

为什我的妈妈是一个妓女?为什么我的爸爸会吸毒并对我不管不顾?为什么我有这么一个让所有人都看不起的出身?

十几年来一直压抑在我心头的怨念终于爆发了。最终,我睁开眼才发现,陈乐乐留下来的信不知何时已经被我的泪给打湿了……

这封信是陈乐乐留给我的最后一件东西,在萍姨回来之前,我将信小心翼翼的放进了抽屉里。

“乐乐真的走了?”说话的时候,萍姨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这样的萍姨我还是第一次见,寻常的日子里萍姨的喜怒哀乐可都是直接挂在脸上的。我担心告诉萍姨之后,她会疯掉。

可萍姨几十年来阅人无数,在那种场所的女人最擅长的不就是察言观色与见缝插针的阿谀么,我这点小心思最终还是没能逃过萍姨的眼睛。

“你不用担心,我没事,直说就行。”

没想到的是,听到我确定的回答之后,萍姨竟然真的还跟没事人一样,甚至没有任何感情上的波动,这让我感觉十分的诧异。

直到听到萍姨后面的那句话,我才明白萍姨为何如此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