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非盯着我看了几秒,接着对我说:“留在这里,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要理会,发现不对劲就先走,明白吗!”
我本能的点了点头,还没来得及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他已经转过身钻进了草丛里面。
他怪异的举动让我十分疑惑,为什么不打开手电筒,要是刚才就开着手电筒,我早就发现他了。黑暗中只有我一个人手里有光源,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窥探我。
这种感觉持续了很长时间,再念静心咒已经完全不起作用了,我只好也钻进草丛里面,想看看吴非究竟发现了什么。
他虽然警告过我不要乱动,可我还是急切的想知道我们面临的是什么,好奇心有时候真的很奇妙,说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害怕,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脚步。
吴非或许不需要手电筒,但我需要,没有光我会更害怕。我进来的目的,主要是想找到二胖,顺便看看是什么情况,吴非那老小子究竟在干什么!
进来之后,耳边依稀还可以听到有人叫我的名字,但我并没有回应,刚才吴非警告过我,听到什么都不要理会,我想他是知道原因的,我也知道,多半跟我猜想的一样。
草丛里有脚印,像是吴非的脚印,让我想不通的是,还有另外一排脚印,而且是光脚丫子。不可能是吴非,也不可能是二胖,因为二胖的脚没有这么大。
这个季节挺冷的,尤其是到了晚上,而且我们身在北方,北方的天气大家都知道,昼夜温差很大,我现在穿着外套都冷,谁会光脚丫子满地跑。
可以确定脚印不是吴非的,难道这里真的有脏东西,为什么这么久了它还不露面,要找替身也该出来了,除非是二胖已经遇害了……
我不敢再想下去,只能颤抖着顺着脚印找下去,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出了一身的冷汗,完全是被吓出来的。我情愿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也好过这种看不见的恐惧。
明明能感觉到它的存在,可就是看不见,所以要时刻保持警惕,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可能就会突然冒出来。
正在我胡思乱想之时,忽然感觉到脚底下有个东西,差点把我绊倒,低头一看吓的我倒吸凉气,居然是二胖!
此刻二胖正侧躺在地上,草丛遮挡了他的身体,要不是被他绊到,很难看到他的存在。我急忙蹲下来查看了一下,发现二胖脸都变了颜色,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脸变成了淡绿色,就好像中毒了一般。
二胖还有呼吸,可我怎么都叫不醒他,只好先把他抱出去再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事,这个地方已经不能逗留了。
当我抱着二胖出来之后,本想马上离开,顾不得吴非了,先把二胖带回去再来找他。可我忽然看到那座桥旁边有亮光,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过去看看。
抱着二胖来到桥跟前,我发现吴非正站在水里弯着腰打捞什么东西,他脚下的小溪里面不断地冒着气泡。
我来了他还没有发觉,直到我将二胖放下,用手电筒晃了晃他的眼睛,他才抬起头来。
“老白,是你吗?”吴非抬起手遮挡着手电筒的光芒问道。
“是我,你在干什么,二胖好像出事了!”
“我知道,我刚才看到他了,这水里有东西,你先带二胖回去吧,他身上贴了符箓,不会有事的。”吴非冷静的回答道。
看他的样子,实在猜不出他究竟发现了什么,白天他都是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晚上反而变的冷静起来了,这不科学。
我想了想跟他说:“既然这小子没事,我干脆留下来陪你吧,要帮忙尽管开口。”
“你帮不上忙,听我的还是赶紧走吧,不然出了什么事你可不要怪我没提醒!”吴非严肃的看着我。
我尴尬的笑了笑说:“放心吧,我会照顾自己,既然帮不上忙,只好留下来给你壮壮胆,你把手电筒给我,我帮你照明。”
吴非点了点头,把手电筒交给了我,继续低着头在水里摸索。片刻后他好像想起了什么,然后抬起头问我:“老白,你听到有人叫你吗?”
我被他问的一愣,竖起耳朵仔细听,四下看了看,然后摇头。
吴非却说:“不是现在,我问你刚才有没有听到有人叫你?”
“听到了,但是我没答应。”
吴非点了点头:“你做的没错,确实不能随便答应,可刚才是我在叫你,我也听到你叫我了,我也没敢答应,我总觉得,这里还有第三个人……”
我恍然大悟,原来真的是吴非在叫我,我以为是鬼叫魂,怎么敢答应。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我使劲叫他他都不回答,原来他也怕鬼叫魂!
看来,下次遇到这种事,我该直接打他的电话,这样比较安全。
他在水里摸索了半天,忽然从水底下拿出了一个罗盘,正是白天遗落在水中的罗盘。这罗盘上面的指针正在飞快的转动着,罗盘拿到手里之后,吴非脸色一变,立刻伸出手对我说:“快!拉我上去!”
我把他拉了出来,他收起罗盘就招呼我马上离开,可我忽然看到原本静静流淌的小溪变的不安分起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小溪里的水一下子全都冒了出来,如海上的巨浪一般。
我俩躲闪不及,顷刻间被小溪里的水浇的全身都湿透了,我匆忙抱起二胖撤离,回过头发现巨浪已经追了上来。吴非在我身后用符箓抵挡着,但显然没用,那些水已经上了岸,仿佛有了生命一般,正对我们穷追不舍。
而且我还发现,草丛正在诡异的晃动,还有奇怪的声音,就像是什么人在低声喘气。
我从一开始的害怕变成了麻木,到现在已经基本免疫了,我就不信这么点儿大的地方,还能变成人间炼狱不成!我们遇到的东西,无非就是鬼,这一切有可能都是假象,只要屏气凝神,一定能克服假象的!
我本来是这样认为的,直到无情的冷水将我淹没其中,我才明白,不是假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