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还是需要过几天再出发,我要跟小芳说清楚,顺便把他们的房子弄一下,可不能再住在那样的房子里面了。”
离尘沉思了,意味深长地看了如花一眼,缓缓地说道:“如花,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有其他原因,所以才不愿意离开这里。”
此话一出,如花震惊了,眼神飘忽不定,掩饰般地大笑了两声,然后笑着说道:“你怎么能这么说呢,我是真的想帮助那个小女孩,至于其他的,我真的什么都没想,你要相信我。”
“我真的很想相信你,但是,我不能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的,我看你根本就是不相信我,如果相信的话,怎么可能还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离尘,难道我在你心目中就这么不值得相信嘛?”
如花说着说着眼泪就从眼中流了出来,说这番话的时候,她几乎已经将自己感动。
离尘轻轻地舒出一口气,轻轻地揉了揉如花的头,带着一丝歉意地说道:“好了,不要说了,如果你想帮忙的话就去帮吧,只要你高兴就好。”
如花总觉得这个样子的离尘真的很奇怪,如此好说话,又是如此地不追究,心中欣喜的同时又带了一丝的诧异。
“离尘,你要是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千万不要憋在心里,憋坏了会很严重的。”如花试探般地看着离尘,想要看出他的不对。
离尘却是轻笑一声,点了点头。
而就是这样的点头让如花想要出口的话被憋了回去。
她疑惑地看着离尘起身,不解地注视着他走出房门,最后远远地看着离尘越来越远。
“道清,你知道你师傅怎么样了嘛?”
一直充当背景的道清弱弱地开口说道:“估计是之前的伤还没有好,所以心情不算好吧。”
而被认为心情不好的离尘却是走到了菏泽的竹林之中,竹子的数量已经不多,只能隐约之间还能看到昔日的光景。
离尘不明白为何菏泽宁愿一砖一瓦地建造一个屋子也不愿意种植一片竹子,而是用法术幻化而成。
而直到此时,他才算是真的明白了一点,竹子挺拔坚韧,不屈不挠,是为情操高尚,四季常青,代表永生,这样的竹子本就不该被不懂的人糟蹋,而菏泽自认为自己不明白,所以宁愿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
“谁又不是这样呢,如果可以选择,我也不想拥有这样的心,我该如何去做?明明知道一些事情却又假装不知道,何其残忍。”
如果菏泽此时在的话,还可能会开导一番,但是此时,离尘没有人来开导。
他只能一步步陷入自己的世界中,独自厌恶,却又无可奈何。
“呵呵,还真是讽刺。”离尘轻笑一声,声音中有着十足的落寞的情绪,“竟然我已经知道了,又如何能像之前一般?我该怎么办才能回到之前?”
离尘曾经为无数的人解答疑惑,但是到了他这里,却没有办法给自己解决。
身处其中,当断不断,其意自乱。
离尘只觉得自己的耳边有两种声音,一正一邪。
“算了吧,何必想那么多,只要面对自己的心就好,其他的事情又算的了什么?人生在世,谁还没有个疯狂的时候?”
“不行不行,这样是不对的,别忘了你可是道士,怎么能够动心呢?趁着现在还能收得回来,赶紧收回来。”
“道士怎么了,道士也是人啊,人就有七情六欲,而且,他为了那个如花做了这么多的事情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嘛,承认吧,只要你承认了,一切都会好的。”
两个不同的观点,谁也说服不了谁,理智和感情在做着斗争,让离尘感觉到十分慌乱。
他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两半,每一半都不是真实的自己,但是又无法合并成一个整体,他的心乱了,从遇到如花之后,一切就都乱了。
离尘始终都是理智的,在小小的竹林之中站了差不多一个时辰之后,他突然之间仿佛想通了一般,不会像是自虐一般地面对着自己,也不会自暴自弃。
回去的时候,如花和道清还在房中,好像是在他离开之后就没有走出过房门,而是一直守在里面。
“师傅师傅,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出事啊?”道清率先跑上来问道。
离尘摇头,嘴角露出一个笑意,“没事的,让你担心了。”
“离尘,你有什么事就跟我说,我一定会尽力帮助你的,不用跟我客气。”如花拍着胸脯承诺道。
“没什么,只是这里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后天就回去,这里的事情我已经跟皇上说过,想必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过来。如花你可以用明天一天的时间做想做的事情。”
如花愣了一下,随后嘴角缓缓上扬,露出一个非常大的笑容,随后用力地点点头,“嗯,我知道了,我一定会努力的。”
虽然话是说出口了,但是如花还是有些犯愁,不仅仅是为了那个小女孩,还有离尘和仙姿。
因为这一系列的烦心事,导致如花根本就没能好好地吃饭,甚至于在有人叫她的时候都没有快速地反应过来。
当然,这一次的晚饭依旧是段寒雨准备的,而他每一次做的饭都十分费心,争取将道清养成他心目中的模样。
对于这一点,所有人心知肚明,也不点破,该吃饭的时候还是会吃饭,有一些特意为道清做的汤之内的基本上到最后都会进入道清的肚子。
“师娘,你在想什么?”道清抓着如花的袖子问道。
如花一个晃神,突然之间醒悟了过来,看着满眼困惑的道清,如花心中一个咯噔,回头看向其他人,果不其然,全部都紧紧地盯着她看。
“我说你们不吃饭看着我干什么?”
段寒雨说道:“这不还是因为你嘛?我们在商量怎么样帮助那个下女孩,你竟然在这个时候给我走神。”
“啊?是吗?那你们有什么好的想法没有?”
“好的想法倒是没有,不过坏的消息却是有的,想不想听?”
如花看着不怀好意的段寒雨,果断地将视线放在了离尘的身上。
离尘将筷子放下来,思索了一会儿说道:“的确,要想帮忙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他们在这里生活了这么长的时间,如果贸然动手帮忙,他们必然会受到排挤,就算只是修个屋子也不能避免。”
这样一来的话,这所有的进程全部都要停止,如花低下头,收敛起自己所有的表情。
气氛一时间沉到了谷底,连一点波澜都没有被激起,在这样的环境下,似乎任何话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还是要做的,一定要做的,如果你们不愿意,就我来。”
段寒雨悄悄地竖起了一根大拇指,只是表面上还是不动声色地打击她,“我说你可要想清楚了,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可能到最后不仅落不到一个好处,反而被人说,你确定要做。”
“我说你烦不烦,我都说我要做了,你要是不想帮忙就给我闪一边去,我看你就来气,烦死了都。”
被如花嫌弃的段寒雨无语地看了看离尘和雷震天,顿时之间就委屈起来了,悄悄地站起身,默默地将桌子上的菜全部弄到了自己的碗里,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默默地离开了。
这一系列的动作当真是如行云流水,丝毫不拖泥带水。
然后,除了一直再吃的道清之外,几乎所有人都没有吃饱,尤其是如花。
“这一招真绝,有本事你不要被我抓到把柄,要不然,我绝对要弄死你。”如花狠狠地威胁。
道清悄悄地低下了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他不会告诉自己的师娘,其实大家都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也不会告诉她,实际上她发呆的样子真的好傻。
“唉,人生啊,还真的是寂寞如雪。”没有吃上饭菜的如花发出强烈的感慨,自段寒雨将饭菜全部吃完之后,她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好好地吃过一顿饭了,而让人觉得悲伤的是,这一次,再没有人来给她送好吃的。
没有办法,她只能躺在床上装死,道清和离尘也是在吃完饭之后就不知道去哪里了,如花凭借自己敏锐的嗅觉竟然一直都没有找到,最后也只有她一个人在这个房间中挺尸。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去哪里了,竟然都不告诉我,也太不够意思了,话说离尘今天好像确实很反常,难道说是去找好吃的了?不对啊,谁的嗅觉有我好,要找的话也肯定会带上我的。”如花呢喃自语,不停地提出一个猜测,又再次不客气地将这个猜测否定,几次下来之后,竟然连一个原因都找不到。
这可算是急坏了如花,天色渐黑,段寒雨和雷震天也早就已经回去,约定明日出发去帮忙,而离尘和道清却到现在都没有一个消息传过来。
“该不会是发现了仙姿的痕迹所以去抓他的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如花立马从床上爬了起来,在地上来回走动,踱来踱去之间,时间也消耗了很多。最后如花还是决定不能这么等下去,她要主动出击。
为了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她特意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然后一点一点地向之前看到的那个屋子走过去。
让她感觉到失望的是,当她顺着记忆中的路线找到之前发现仙姿的屋子的时候,却发现那里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仙姿,仙姿,你在嘛?”如花小声地呼唤着,但是过了许久都没有一个回应,于是她就真的知道了,仙姿根本就不在这里。
“如花,你在这里做什么?”离尘从黑暗中走出来,对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