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希望你明晚会议上能在大家面前……当众道歉。”
苏茉睁大着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即便是她也对我这样的说法感到震惊无比。
我想对她回以苦笑，但是咧着嘴却笑不出来。真的笑不出来。
这话，是我反复权衡纠结之后才说出来的，因为我知道这对莫清晓来说肯定会很难接受，但现在我确实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也许我就是这样妥协的风格，如果交给莫清晓来处理，她肯定是以气势镇压，但这样显然只会让大家对她更有意见。
解铃还许系铃人，归根究底，这事是因她而起。无论是平日里的积怨也好，还是独断的做法也罢，由于莫清晓强势的性格，虽然更多的是追捧，但部里对她的不满始终也存在，人心如此。
只是不知道莫清晓能不能理解。就算能理解，以她的性格，也很难真的去做到当着这么多人面前道歉吧。
果不其然，在听到我这样的解决办法后，电话那头的莫清晓久久没有言语。
“清晓，我知道这可能很为难你……”
“苏城。”莫清晓突然开口打断我，语气格外的冷静，“我问你个问题。”
“……嗯，你问吧。”
莫清晓的问题就像她做事风格一样，干脆利落——“在你心里，到底是流羽重要还是我更重要？”
早在想出这个下策的时候，我就料到她会问我这个问题，只是没想到她会直接就问了出来。说实话，答案我没想好。
“我……我不知道。”我摇头，老实回答，没有花言巧语。
苏茉在一旁冷眼瞧我。隔得近，房间里又静悄悄的，我和莫清晓在手机里的对话被她听得一字不差。当然包括莫清晓刚才问的那个问题。
丫头抱臂以一种“早就说你俩有奸情还不承认”的眼神看着我。我哪有心情理会她，只关注着莫清晓的反应。
也许是感受到我对于这事的态度已然坚决，莫清晓轻笑了一下。
“好，不就是道歉吗，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我道歉就是了。”
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我道歉就是了。
莫清晓这一句话就像是磨至尖锐的针，一瞬间深深插进我的心里，血却一点没有渗出来，只有刺骨的疼痛。
感觉到自己的衣袖被拉了拉，我侧首，发现苏茉在一旁紧紧皱眉，显然是在催促我说些好话跟莫清晓道歉。听出来我和莫清晓之间很罕见的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丫头理所当然的担忧起来。
我心一软，差点真没跟莫清晓道歉，张了张嘴，还是忍住了。
不仅是为了流羽的安定，我也希望莫清晓能借这件事稍微改一改自己的性格，别什么事都由着性子来，学会妥协忍让。
“那就这样说，你早点休息。”我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苏茉眼睛瞪大，难以置信的看着我，大概是没想到我这次的态度居然如此冷漠。
我理解她的心情。因为性格原因，对待她们这些女孩子的时候都是向来宽容忍让的，即使犯了错，我也从不会真的和她们置气。
而莫清晓也同样如此，她也以为我终究会服软，但我没有，丝毫不曾退让，以至于用“早点休息”这样的客套话草草结束这次可能关乎两人今后关系的对话。
但我就是这样一个人，原则问题，我决不妥协。
没想到这样就要结束对话，莫清晓怔了怔，不知道带着怎样的感情，只说了句：“苏城，很好。”
………………
苏茉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作为女同胞，同时也作为我妹妹，理所当然于第一时间站在了我的对立面。
“喂，苏城，你干嘛这么对莫姐姐啊，她平时对你那么好，你是不是今天脑袋撞坏啦！”丫头气呼呼质问我，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我说，说话麻烦能别这么过分吗，我很受伤哎。
居然和外人同仇敌忾，话说你丫根本不是亲生的吧？！
没理她吗，我问：“现在几点了？”
直到她冷冷斜瞥我一眼，我才发现自己手里正拿着手机呢。
果然，就算我表现的再坚决、再若无其事，说脑袋里不乱是不可能的啊，毕竟和莫清晓闹成这样，我是怎么也不想的。
而关于莫清晓到底喜不喜欢我这事，我纠结过很多遍，设想过很多可能，偶尔也会意淫着傻笑出来，但心里总是过不去那一道坎：我和她是朋友，我拿她当兄弟。
虽然这个兄弟********肤白貌美家务能力高超……
当然，我一直也没觉得莫清晓有理由会喜欢我，说实话，我这人满身缺点，又懒、又不帅、上进心也就那么点儿，更不是什么富二代，比起赵羽哲那种优质高富帅，自己想找些优点安慰都找不出来。莫清晓连他都看不上，更别说是我了。
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想过很久，我觉得莫清晓的想法更像是一种危机感。我们做了很多年朋友，突然间，许瑾来了，我几乎抛下了流羽，总是跟许瑾腻腻歪歪，更因为苏茉的事情整天焦头烂额，和她混在一起的时间自然少了很多。
可能是我无自觉的忽视了她，导致她内心失衡了。她那点小心思也许根本就是不经意间做出来的，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因为她不想失去我这个朋友，她心里也有自私的一面。
相当符合逻辑，因而我觉得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我看了一眼手机，刚到夜里十点钟。略一犹豫，我掀开被子，坐起来，穿鞋。
“你要干嘛？”苏茉惊问。
“我出门一趟，你在家好好写作业。”我说着，一边开始脱衣服。
苏茉忙捂脸，“流氓，你要干嘛！”
我无语：“……换个衣服而已，我又不脱光。”
说是不脱光，其实到最后也就脱得只剩下一条内裤而已，苏茉全程脸热捂眼。
“啊，流氓，你居然从指缝里偷看！”我捂着下身尖叫，有意戏弄她。
苏茉一个枕头扔过来——
“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