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曦猛然惊醒，睡梦中落下的泪将枕头湿了个大半，她捂着脑袋，脸色苍白，额上都是一层细密的汗水。
她下意识地喊着凌夜北的名字。
半晌都无人应答。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扶着墙壁去了外厅，“大叔，大叔，大叔…”
没有他的踪迹。
凌晨曦手心全是汗，心都不知在为着什么事情在发颤，她又回到卧室，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手机，拨打凌夜北的电话。
嘟嘟嘟——
每一声都敲打在凌晨曦的心尖尖上，她呼吸急促，那种心脏皱缩的感觉太过明显，她急于听到凌夜北的声音才能安心。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暂时…”
凌晨曦挂断，继续拨打。
每一次都是冰冷机械化的声音，她咬紧牙关。
还能找谁…对…肖扬。
找到肖扬的电话拨了出去，
如出一辙，无人接听！
凌晨曦意识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
她拨通了暗夜的内线电话，联系上了苏清，“姑父，我是晨曦，你知道大叔去哪里了吗？”
那边陷入久久的沉默。
凌晨曦急了，一贯温柔的人也认不出怒吼出来，“姑父，你说话啊？大叔在哪里？”
“他在处理事情。”
“我问你他在哪里，我现在就要见到他，我要去找他。”
“小曦，你知道暗夜很多公事我都无法插手，只能夜北去做。我真的不知道他在哪里。”
凌晨曦深呼吸，“姑父，我叫你一声姑父，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我的信任。”
苏清按着眉心，“小曦…”
“姑父，您是不是一定要姑姑给你打电话，或者我去找依依姐，我们跪在你面前求你你才愿意说。”
“小曦…夜北和肖少都去对付滕辰了。”
“滕辰是谁？”
苏清也不知道滕辰和凌夜北之间的纠葛，只是说，“滕辰应该夜北的仇人，小曦…你别担心，这次夜北不是一个人，他早就安排好了，整个暗夜都是他的后盾。”
凌晨曦深呼吸，“你知道在哪里行动吗？”
“我知道也不会告诉你的啊！”
“姑父！你看着我和大叔一路走过来的，我们谁都离不开谁的，他要是死了，我也要去见他最后一面，给他送终！”
苏清被这小姑娘言语中的坚定惊到，“小曦，一旦有消息我一定不瞒着你，无论是胜利了，还是失败了，你听姑父一声劝，夜北不会希望你去涉险的。”
“姑父，我等不了了。”
“我让依依来陪你吧，你们年轻人也好说话…等下，我有电话进来，小曦，稍后我回复你，可能是夜北那边有消息了。”
凌晨曦的小手就攥着被褥，把崭新的被褥都抓着皱皱的。
她屏住呼吸，依然保持着接听电话的状态。
五分钟后，苏清回电，“小曦，你准备一下，我马上来接你。”
“他…失败了吗？”
“路上说。”
挂断电话之后，凌晨曦就穿着睡衣傻坐着，蜷缩一团，目光呆滞。
浑身都是冰凉的。
吱呀——
苏清敲门，在外厅等她，“小曦，你好了没有？”
凌晨曦这才回过神来，“马上！”
她挑了件浅绿色的裙子，绿色代表着希望。
……
路虎在马路上疾驰，两侧的树木急速倒退着。
凌晨曦抱着自己，还是忍不住问，“我们去哪儿？”
“去见夜北。”
“大叔…还…算了，我不问了。”
她眼中凄婉悲怆落在苏清眼里，也是心疼。
这对璧人啊，到底要经历什么折磨才能一帆风顺啊！
苏清叹了口气，扭头去看窗外的风景，腰侧的手攥成拳。
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凌晨曦下车，还是坐在轮椅上，抬起头。
医院…
她眩晕了一下，被这两个打字击打地毫无还击之力。
一时间，最差的场景全部涌入了她的脑海，太平间、白布、哭泣、死亡…
苏清来推轮椅，她却固执地不肯配合。
执拗地仰头看着医院两个大字，眼泪倾泻而下，落了满脸湿润。
苏清掏出纸巾，递给她，“小曦，别哭！夜北还在等着我们。”
凌晨曦无声地哭泣着，泪水越涌越多，她撑着扶手站了起来。
苏清大骇，“小曦，你的腿…”
“我想自己走着去见他。”
苏清跟在她后面，生怕她会倒下，还好这姑娘步伐虽然有些虚，但还是比较稳当的。
苏清打了个电话，领着凌晨曦直接去了VIP病房。
不是太平间…
凌晨曦狠狠松了口气，只要还活着…原来她的希望只是这样，只是希望他还活着，她就无限欢喜和满足了。
推开门，刺目的白色和着白光，凌晨曦捂住眼睛，泪水还是从指缝渗漏。
凌夜北眼尖地看见他，走上前来就将小女人拥入怀抱。
僵硬…
熟悉的气息包裹着凌晨曦，她…几乎以为这是自己的幻觉。
不敢撒开手，不敢睁开眼睛。只希望这感觉能多持续一点，哪怕多一秒都是好的。
凌夜北握住她的手，“怎么哭了？”
凌晨曦一颤，猛然睁开眼睛，看到凌夜北的脸就在她眼前，近在咫尺，呼吸可闻。
她伸出手死死地抱住，用尽浑身的气力，生怕一眨眼他就逃走了。
凌夜北咳了咳，探究的眼神望向苏清。
苏清摸了摸鼻子，“夜北，电话里没有交流清楚，我只知道是发生了混战，很多人受伤了，所以可能…小曦也以为你…”
凌夜北了然。
他轻拍着凌晨曦的背，“小傻子，我没事，没有受伤，也没有…”
“我以为你死了。”
她的声音凄绝，听得人想落泪，凌夜北的衣服上都是灰，脸上有细细的擦伤，他自然不会告诉凌晨曦子弹也曾擦着他的颧骨飞过，生死一线罢了。
“傻丫头，我没有死，我不会死，你还在家里等着我，我舍不得死啊！”
凌晨曦埋在凌夜北的脖颈间，哽咽地再说不话来。
凌夜北将她抱了起来，在她耳边细语，“丫头，惊险过后能见到你真好！”
凌晨曦吸着鼻子，声音不甚清晰，“你是个大骗子，你说过的…你说过不会再丢下我一个人的。”
“我没有丢下你，丫头，我不能再任由那些人在暗处虎视眈眈，随时都跳出来咬我们一口，只有彻底将恩怨解决才能一劳永逸。”
“大叔，那…计划成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