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进来的时候，惊呆了。
这裸男就这样趴在床上？
造型真够奇葩的。
她捂住眼睛，“小姑娘，你先给夜少穿上衣服啊！”
凌晨曦愣在原处，她吞了吞口水，“林医生，那你先出去吧。我去叫陈十进来。”
可怜的陈十刚刚在换药处换了药，就被凌晨曦抽噎着带到了病房。
他看到凌夜北，眸光一缩。
“少夫人，发生什么事了？”
凌晨曦嘟着嘴巴，对手指，就是不说话。
“你们吵架了？”
继续对手指。
“哎——，林晚没有嘱咐过你吗？夜少住院的日子你要尽量顺着他，他的情绪不能有这么大的起伏的。”
凌晨曦的泪水吧嗒吧嗒地落在大理石的地面上。
陈十也不再说什么了。
迅速地给凌夜北套上衣服，林晚便进来了。
她长叹一口气，立马给他做了应急治疗，他的肤色总算回暖了一些。
凌晨曦扯了扯林晚的手臂，“林医生，夜少到底怎么了？他从前的身子骨一直都挺好的啊！”
“还不是那次…”
陈十打断了林晚，“林医生，你快去给夜少配药吧，往常发生这种情况不是还要挂点滴吗？”
林晚点头，“那我去了，你们先照看着。”
解答问题的人走了，凌晨曦只能向陈十求答案。
“小十，你老实告诉我，他是不是当年在暴风雪里为了保护我才成的这副模样？”
陈十抿唇，“有些事情，少夫人还是不要太过挂怀，毕竟从夜少到我们，没有人怪过你。男人保护女人，那是天经地义的。”
凌晨曦蹲下身，抱着脑袋，哭得不能自抑。
林晚很快就配好了药，她赶来的时候，发现凌晨曦蹲在角落哭，而陈十坐在沙发上…削苹果？
这是什么鬼？
“陈十，你怎么照顾小姑娘的？”
“少夫人需要发泄，不让她发泄反而会憋坏她。”
林晚剜了陈十一眼，打算先给凌夜北打针，再去安抚小姑娘。
一针下去，凌夜北的手动了动，他呢喃着，“丫头…丫…丫头…”
林晚喊凌晨曦，“小姑娘，夜少在叫你。”
凌晨曦擦了擦眼泪，一抽一抽地跑了过去，差点脚一滑，摔了一跤，幸好陈十及时地拉住了她。
她俯身在他唇边，听得他在唤她。
他说，“丫头，我们没有乱伦，没有…没有。”
凌晨曦的眼泪直接落到男人的唇中，他干燥的唇立马就被润湿，落入口中，涩涩的、苦苦的。
凌晨曦抱住他，小脑袋埋在他的脖子里，“大叔，你的执念太深了，我们俩总要有一个人说放手，那么…那个恶人就让我来当吧！”
凌夜北这一整天都在呓语。
每一句都让凌晨曦潸然落泪。
这段泣血的爱情，她终究是要不起！
“丫头，丫头！”
凌晨曦立马起身，陈十站在一旁，也是焦灼得不行。
凌夜北仍是闭着眼睛，只有嘴唇一翕一合，说着些什么。
“丫头，其实…我不是亲生的。”
“什么？”
“丫头，我们没有乱伦…没有…没有，我…不是凌定国生的，我不是，我们没有错…没有。”
凌晨曦的眼睛一下张的特别大，她的耳朵贴着凌夜北的唇，“大叔，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不是他生的…不是，不…”
凌晨曦直起身来，整个人变得更加恍惚。
砰——
直直地撞向了小几。
陈十上前去扶，“少夫人，您去休息室休息一下吧，夜少醒了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您。”
凌晨曦抓着陈十的手，“小十，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大叔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
凌晨曦的目光太过灼热，陈十撇过脸，“少夫人指的是什么？小十方才没有听到。”
“大叔说他不是我爷爷亲生的。”
陈十：……
厉害了我的夜少，这种不着边的谎话也编出来了。
您确定您还没清醒？
枉我守着您这么久！
陈十迟迟不说的模样落在凌晨曦眼里，便是一种无声的暗号了。
“原来真的是这样，真相竟然是这样的，怪不得…怪不得他一点儿都不顾及我们的叔侄关系，原来…我们根本就没有血缘关系啊！”
陈十：……
咚——
凌晨曦坠地，昏迷。
凌夜北几乎是下一秒就睁开了眼睛，他艰难地直起身，疾言道，“怎么了？丫头怎么了？”
陈十翻了个白眼，“少夫人被您吓晕了。”
凌夜北蹙眉，“将她抱到床上来，你可以出去了。”
“夜少，您确定？不需要我去找一个女医生？您真的不会剁了我的手吗？”
“少废话，要剁早剁了…咳咳…咳。”
陈十迅速将凌晨曦抱到了床上，又去倒了杯温开水放在凌夜北顺手就能拿到的地方，“夜少，您多喝点温水，有事情叫我，小十就在外面。”
“你去休息休息吧，看看你自己的黑眼圈，咳咳…咳…有碍…咳…有碍观瞻。”
陈十：……
他心想：夜少您关心我，能不能就直接说出来，何必这样呢？其实小十心里都是明白的嘛！
陈十带上门，还是在走廊上坐着。
他可不放心里面的两个病患。
凌夜北替她褪去衣服，将她揽入怀中。
深邃的眸子如今也失了华采，若不是她说话那样难听，字字句句都在她心尖上下刀子，他怎么会出此下策。
他不是亲手的，总比她不是亲生的，来得…痛快。
这丫头这样眷恋亲情，渴望一个家，他不愿亲手打破这一切。
哪怕她的那个爸妈都不是她想象中的模样，可…即使是幻想他都要细心呵护，谁让他的丫头那么在意呢？
凌晨曦只是一时受了刺激，所以没什么大碍。
睡了一个多小时就醒了过来。
她发现凌夜北的体温非常低，她心疼坏了。
一个劲儿向凌夜北怀里钻，她要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
“好了，再拱我又要忍不住了。”
凌晨曦：……
“没关系的。”
“是谁说我只把某人当做泄欲工具，并且充其量只是用过的最好的泄欲工具？”
“我错了。”
“是谁说我很某人恶心？”
“我错了。”
“是谁说但愿此生与我永不相见？”
“我错了。”
他连续三次发问，她连续三次认错。
他噙着抹意料之中的笑，她带着分追悔莫及的苦。
我错了，我不该这样肆无忌惮地伤害你。
“大叔，我们和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