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敏敏报以鄙视的一眼，看看手上不断震动的手机，拍拍她的肩，意味深长地说：“丫头，我知道有些事情你是故意装傻的，但是你觉得你能这样下去一辈子吗？”
姚凡准备反驳的话在她沉静的目光下戛然而止。
见她没有出声，顾敏敏继续道，“如果你真的不想与他有除了青梅竹马之外的关系的话，你现在就干脆与他疏远算了，现在已经高三了，你不要误了毕云飞！”
看一眼姚凡，顾敏敏握着手机的手蓦地收紧，最后又轻颤着松开，边转身边摁下电话的接听键。
沉默着看着顾敏敏远去的背影，姚凡顺着身后的栏杆滑坐在草地上。
其实，仔细想象，顾敏敏的话也不是没有道理。除了家里人，果真没人比毕云飞对她更好了。
她小时候贪吃，看着隔壁果园里的长生果熟透了，就赖在围墙下死活不肯走，妈妈他们拗不过她，干脆不理她了，让她自己在果园外面的围墙下“望果止饿”。后来还是毕云飞冒着被人发现的危险，翻过围墙去给她偷来几个出来，因为爬围墙，他的腿还摔得一周都没能去学校。那是她七岁时，毕云飞搬到她家胳膊的第二年。
她被外校的女生欺负了，一张笑脸被那些女生哭的脏兮兮的，坐在学校门口不肯走。是毕云飞教训了那些女生，替她出头的。那是她九岁时，毕云飞第一次打人，而且是为了她。
她第一次来月事，制服的裙子后面染成了红色，所有同学都走光了，她还坐在教室里不敢离开座位。最后是毕云飞在回家没看见她，又跑回学校来找她，看到她坐在座位上不敢动，满脸想哭的样子瞬时明白了，将他的制服外套脱下围在她的腰间，牵着她的手回家。结果回到家里妈妈不在，还是他红着脸跑到超市里去替买的卫生棉。那是她十三岁，她和毕云飞刚刚念初一的时候……
这类的事情多不胜数，虽然都是小事，可是那些小事却不是人人都能办到的。
她甚至可以想象，他这样的富家贵公子为她爬围墙偷长生果时的心情，他不顾自己父亲的名望打女生，满脸通红跑到超市去买卫生棉时的别扭和尴尬，以及他第一次读到“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时他莫名其妙红了的脸……
脑海里回响着顾敏敏走前说的话，姚凡靠着栏杆抱着膝盖盯着毕云飞所在的B班教室，思绪纷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