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一愣,呦呵,这个人居然还开这样的玩笑,真真是个不想活的啊,呵呵,然而,她眼睛红不是哭的,这点她就理解错了,她这是揉的,这想睡觉又不敢睡的,眼睛一困了不就是不自觉的会揉揉眼睛不是,他这理解得也有问题,简而言之,这个人还是不够了解她啊,“……还有力气开玩笑啊,我只是担心流殊门的药被人说是水货,才在这里看着药效的,你可不要误会啊,我走了,困死我了”,说话间便是伸展伸展了身子,顺便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谭相炜的眼中却是露出了心疼之色,这人啊,这份情意,他受了,“去睡吧”。
然而,上官云并没有感受到,或者说是,刻意忽略的,毕竟,她的心里以前只有一个南陵哥哥来着,和这个讨厌鬼待得时间久了,每次一想到自家的南陵哥哥,他那张可恶的脸就会出来捣乱,好烦好烦的啊,“你好好躺着吧,我去叫武峰了”。
谭相炜:“嗯。”
武峰一听上官云说谭相炜醒了,便是急忙跑了进屋,一脸多谢神佛保佑的样子:“相爷,您醒了啊!”
谭相炜动了动身子,便是自己从床上下来了,武峰一看,便是急忙过去给披了件披风。
谭相炜坐下之后,便是询问道:“嗯,情况怎么样了?”
武峰点了点头,他交代的事情都做好了,只是,有一点他不得不说一说了,“一切都在掌握之中,只是,相爷,您这一刀,也太狠了点”。
谭相炜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其他的话,之后,便是直接问道:“呵呵,太医来的是谁?”
武峰表示,就是经常来相府的那个太医,在太医院中,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国手了啊,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家的爷好像对这个老头子戒心很重来着,可是,这就这以往的状态来看,这老太医来都是好好的看病的啊,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真真是奇了怪了,“陆太医”。
“嗯,药方我看看”,武峰就知道谭相炜之后会要看药方,早早就准备好了,“药方在这儿,夫人说是看着药方有些不对劲,便是连夜跑了出去,听绿衣说是从一个船老大那里拿来的,那个人是流殊门的好似”。
谭相炜看了看这药房,乍一看确实是副好方子,只是这有几味药的分量都被增加了那么一点点,然而,就是多了这一点点,他这手要是按照这个方子来,估计,还要多修养很长的一段时间了,这个陆太医平常开的药方都极为严谨,怎么,这次是想告诉他什么,“……嗯,这药方,要是按照这个药啊,我这右手,怕是好了也难活动了啊,这次倒是多亏了她了”。
一说到昨天忙里忙外的上官云,武峰便是一脸的喜色,这姑娘,越来越有当主子夫人的感觉了啊,“是啊,以前还以为夫人对爷一点都不在意,现在看来,还是我们以前看走了眼啊,昨夜您是不知道啊,您发了一夜的高烧,夫人便是受了您一夜,事事都是自己亲力亲为,到现在,也只是略略的用了些粥而已”。
谭相炜没有说话,脸上也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武峰看了虽然有些不解,那都是正常的,“你先下去吧”。
武峰点了点头,“诶,您有什么事叫我,我就在门口候着”。
谭相炜挥了挥手,他突然想一个人安静的思考一下人生,“嗯,去吧”。
与此同时,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上官云回到绿芜阁之后,鞋子一甩,衣服一脱,便是躺了下去。啊,果然,还是这张床最舒服啊,好了,她决定了,等走的时候,一定要把这个床打包带走,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割舍啊,这般舒服的床,她已经完完全全没有什么抵抗能力了啊:“啊,好舒服啊,累死我了,话说,我这是发的什么疯啊,居然跑去照顾他,咦,算了,一个晚上没睡,痘痘都长了一颗啊,睡觉睡觉!”
不多时,这床上自言自语不知道在一个人说什么的上官云渐渐了没了声音,极度疲劳之后,等待她的,会是一场怎样的梦境呢。
梦中,疑雾迷蒙,隐隐的,好似有女子的声音浅浅的传近了耳中:“覃袁,覃袁!”
但见一个紫衣女子怀中抱着一大束的梅花,从远方,慢慢的靠近,靠近,最会,却好似献宝似的,跑到了一个白衣男子的面前。
覃袁一看她,这急急忙忙的还以为是有什么急事叫自己,难不成,这丫头又去哪里当采花贼去了:“呵呵,怎么了,跑得这满头的大汗?”
紫衣女子的眼角眉梢,解释风情笑意,手中那红红的梅花,却是很衬得:“你看,我从西王母那里要来的花,好看吧!”
覃袁低下头来嗅了嗅那梅花,好香的味道,是比凡间的清香许多,只是,好似,还少了些什么一样,“好看”。
紫衣女子拿着花,华峰一转,却是嘟起嘴来一副要骂人的样子:“嘻嘻,连你都说好看,偏偏太泉要和我作对,我刚刚弄来的话,就给我折断了一株最好看的,折花也就算了,居然还敢跑,等我逮到他啊,看我不打他一顿,这虽然年纪差不多吧,我好歹也是个长辈不是!”
覃袁无奈的摇了摇头,是了,长辈,只是,这个说着自己是长辈的人,却是从来没有见到过那脚下的繁华世界,“是,是”。
一阵冷风刮过,迷了上官云的眼,吹散了,那女子手中,冷艳傲世的红梅。
眼前的这树,上官云没有见过,那树上,挂满了珠玉宝石,好似和以前云清绝与她说过的故事里天上的株树一般,株树之下,紫衣女子一脸疲倦的躺在方才那男子的怀里,二人就靠着这巨大的树干,好似是在聊天,又好似,诀别,“覃袁,你知道吗,我一点都不喜欢做神仙,你看做凡人多好啊,有得吃,有得玩,不像我,想做什么都做不了,明明什么错都没有,最后,却是要为这一群莫名其妙的仙人,赔上自己的性命,落得这般的下场,他们啊,只想着自己,却是从来没有管过我,愿不愿意”。
覃袁嘴角一扬,想要努力的扯出一抹笑,却是拉出了个哭丧脸,好不难看,“……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紫衣女子闭着眼睛,面色苍白如纸,上官云表示,以她专业的眼光来看,这个姑娘,要死了啊。
紫衣女子往覃袁的怀中蹭了蹭,“你啊,呆子,我走了,以后怕是会把你给忘了”。
覃袁抱着她,却是抬起头来,看了看这树,没想到,她最后嫔尽了最后的一口气,想来的,竟是这里,这里,是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没关系,我还记得你就好了,我会找到你的,你相信我”。
紫衣女子笑了笑,上官云看不清她的面容,可唯独那笑,让她的心,突然疼了一下,“我啊,最相信的,就是你了,你知道吗,我这辈子,还有最后一个愿望,若是可以,我想,我想,哪怕没办法生生世世与你在一起,三生三世,也就……”,话还未尽,上天,却是来守命了。
白衣男子抱这尸体抱了好久,最后,一滴眼泪悄悄的滑落,“兮儿,你别怕,我这就去陪你,这就来……”。
……然后,便是再没有了然后,眼前朦胧,却是,再也看不清,最后,只剩下耳边一阵阵慌乱的脚步声,泼水声。
“……”,上官云躺在床榻上,闭着眼睛,却是一脸纠结的表情。这是什么声音啊,好吵啊,没看到有人在睡觉啊,见鬼了,刚刚做的梦,又给吓没了,讨厌啊,她还在做梦好不好,这一闹,又记不得自己做了什么梦了啊!
然而,上官云的内心戏,没人知道,而那吵闹的声音,依旧。
上官云这下直接可是再也没办法淡定了,这天都黑了,她才睡了一小会儿,是要死了啊,一天吵吵吵:“我去,做什么啊!”
话音甫落,便是有个丫头急急忙忙的推门跑了进来,一脸慌乱的模样:“夫人,出事了!”
上官云仰头,看着房梁,天啊,又出了什么事啊,谭相炜死了啊,一脸颓废的便是问道:“啊,又怎么了!”
小丫头便是急忙回道:“着,着火了!”
上官云猛然起身:“啥,怎么现在才说,哪里起火了!”
小丫头表示,她真的不是故意吵醒她的,实在是事发突然啊:“是爷的屋子!”
这下子上官云可是来劲了,这看天色,这差不多该是亥时了吧,这相府最近是怎么了啊,事情这么多啊:“哎呀我说呢,不早点来叫我!”
说话间,上官云下床便是麻利的穿好了衣服,小丫头看她一个手手忙脚乱的,还以为她是急了,便是急忙上去帮忙,同时一并解释道:“奴婢一看到起火了便是过来通知夫人了,只是没想到夫人醒得这么快!”
上官云表示,小丫头不错啊,穿衣服穿得挺好的啊,“还怪我喽,我去看看,你们爷怎么样了”。
问到这儿,小丫头的手却是突然愣住了,“爷已经救出来了,就是,就是……”。
系好了最后一根带子,上官云表示,这丫头,手脚挺快,就是说话说不清楚啊,“支支吾吾的,我自己去看”,说话间便是快步的走了出去,小丫头见状亦是急忙的跟看了上去。
待上官云赶到的时候,火已经基本上被扑灭了,谭相炜虽然被救了出来,可却一直昏迷不醒,眼下,已经被武峰他们挪到了另一间屋子去了。
上官云看了看他,顺便用手往脸上拍了拍:“谭相炜,你死了没有!”
然而,谭相炜没有任何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