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老爷这么多年来南征北战立下的汗马功劳皇上也是看在眼里的。”
“这样的功劳可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就能有的,对于老爷的威名,皇上也会忌惮三分。如今世事多变,老爷被逆臣王临刺伤,还躺在床上。想皇上自然会抓住这个机会将苏家手中的兵权收回来。”
“这次虽然是三皇子在其中作祟,但他想来也是算准了皇上的脾性,这次镇压边塞一事绝对不会派少爷您去的。”
苏景铄皱了皱眉,微微眯起眼睛:“那你的意思是……”
管家笑着点了点头接着道:“少爷我可不敢对皇上有什么意义,我只想告诉您,如今在这节骨眼上万万不能泄气。”
“只要三皇子勾结敌国的事情一旦败露,那连同他一起的阎弘扬自然也不会好过,到时候不管是皇上他愿不愿意再将兵权给老爷,那咱们将军府算是保住了。”
“所以越是在这个时候越要沉着气,要坚持下去。”
苏景铄有些怔怔的看向管家,这句话好像是说进了他心里一样,顿时豁然开朗。
这也明白了,其实苏家的兵权在谁手上重不重要,只要一旦三皇子上位,那苏家倒下的时间就不远了。
他现在没必要去纠结兵权在谁的手上,而是去调查三皇子与敌国想通的证据来。
他对付的并非是兵权,而是东方元!
见到苏景铄的表情变化,管家笑着摸了摸下巴,知道他已经想明白了,不会再为了兵权到底在谁手上的问题而纠缠。
他伸出手,语重心长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少爷啊,您容我说句实在话,老爷确实年纪不小了,如今就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险些丢了性命。”
“这苏家啊,迟早要接到您的手上,这将军府是苏家的基业,是老爷用生命拼回来的,少爷您一定要保住它!”
苏景铄重重点了点头,紧紧握住自己肩膀上管家的手:“管家,你放心,不管是三皇子如何,这个苏家我一定要守住!”
见他这般,管家的眼眶之中不由的多了几分湿润,会心的笑了笑。
七皇子府中。
是夜,东方逸仙躺在床上,看着面前这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竟然浮现出了以前他与雪翎,风景澄在一起的场景,嘴角不由的轻钩起来。
“雪翎,你如今在哪……”
门外的暗卫听到这很轻的声音不由的脚步顿了顿,随后不再迟疑上前敲了敲门:“七皇子。”
东方逸仙整理了一下思绪道:“进来吧。”
随后听到“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了,一道黑色的影子闪了进来,在这个原本就没有点蜡烛的房中若不是鼻尖的发丝微微的吹动,怎么也感受不到有人进来了。
暗卫单膝跪地:“七皇子,您昨日让我调查关于风小侯爷风景澄的消息属下调查到了。”
“嗯,说。”东方逸仙轻嗯了一声。
他虽表面上平平淡淡,好像没有一丝波澜,但是心底已经沸腾了起来。
他虽与风景澄是情敌的关系,但是若不是他,或许他与雪翎根本出不了悬崖。若不是因为他那些天来的照顾,他也不会好好的这样一般躺在床上。
他东方逸仙是个重情重义之人,两人虽关系尴尬,但不管他是为了雪翎,还是什么,救了他的命那是事实。
这些天来,他没有办法去陪着雪翎一齐到边塞,风景澄在她身边虽说他心底也是怕他趁着这个时机将雪翎抢走,但是心里对于雪翎的担忧也是少了几分。
若是没有他,想来他也是会十分伤感。
暗卫偷偷看了他一眼,随口开口道:“回七皇子,属下得知苏姑娘与风公子一齐到山村之中拿金器换粮,却不想被跑的太远被晋军埋伏了,风公子不幸遇害,苏姑娘被抓回晋军,两人皆下落不明。”
听得这样的话,东方逸仙不由的皱了皱眉,眯起了眼睛看着面前的暗卫:“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暗卫暗自咬了咬牙,再次开口道:“七皇子,风公子不幸遇害,苏姑娘被在抓到晋军营当中。”
其实当苏景铄告诉他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怎么也不会相信两人就这样没了,所以就特意派人去打听,心底对此也存着一些希望。
但是听到暗卫开口说出了与苏景铄一模一样的话,他实在是没办反再逼自己不相信事情竟然会发生到如此地步!
暗卫偷偷看了他一眼,不由的上前开口道:“七皇子,属下知道您心系苏姑娘,可是苏姑娘如今已落入了晋军当中,已她的姿色,这么多天了,怕是也不会有好的……”
“闭嘴!”东方逸仙怒声道,直接将一片桌子上的瓷碗摔碎在地上。
见到这样的主子,暗卫实在是不敢再开口多说什么。东方逸仙平日带人虽然冷淡了一些,可从来也没有发过这样的气,如今他这样一般,暗卫的心中也是明白了墨白在他心中的地位,不敢再吭声。
虽然东方逸仙实在是没办法相信这是真的,可是自己的暗卫都得到这样的消息,那定是不会错了。事实就是如此,他不可能不认!
如今边塞有阎弘扬在此,找到雪翎绝对就不会这么容易,他如今在别人眼中早已是已死之人,京城之中为了掩盖身份能用的更是少之又少。
可是,难道他真的就这样坐以待毙吗!
“不!”东方逸仙猛然起身,一双眼睛当中充满了坚定!
他对着下面的暗卫一字一句的开口道:“你去准备东西,明日清早就启苏到边塞,不得耽搁!”
如今雪翎与风景澄下落不明,他再想为了自己的前途也绝对不能放着他们不管!就算是风景澄真的没了,那他一定也要找到他的尸骨带回京城,好好安葬!
他爱的那个女人,如今在晋军当中,他坐以待毙难道就是爱她吗?
他东方逸仙没有这么自私!他一定要亲自去一趟边塞,将他们找到!
一旁的暗卫听得这样的话,不由的身子一抖,顿时瞪大了眼睛,连忙上前劝解道:“七皇子,可是您现在的身份不能暴露啊,我们还没有找到三皇子叛国通敌的罪证。您若是暴露了身份,这可是会引来杀身之祸啊!”
如今三皇子在朝中正是如日中天,而这正是因为没了东方逸仙,朝廷大臣大部分倒向了他,就算是有几个硬骨头没有加入,但是无奈能力有限,更是被他压的死死的,根本没有一丝喘气的机会。
若是东方逸仙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三皇子绝对会不顾任何的代价为了得到皇位,而在此对东方逸仙下毒手!
而东方逸仙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京城之中的势力只能调用十分之一,虽说都是心腹,可是还是没有能力抵挡东方元的毒手。
“七皇子,这件事情您一定要三思啊!”暗卫直接跪在了地上,不停的劝说道。
东方逸仙直接对着他挥了挥手道:“我交代的事情,你尽管去办!我做什么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插嘴了!”
暗卫本想再说什么,却见到东方逸仙根本不想再听他的话,直接翻身背对着他:“你出去吧,这件事情就照我说的做。这一路上多准备一些人手,全部分批易容出城,明日一早启苏。”
见此,暗卫本想再说什么,但是他在东方逸仙身边这么多年了,要不然也不会成为他的心腹。怎么会不了解他的脾气呢,只要是七皇子下定决心的事情,不管是他们怎么劝说,都是徒劳。
知道他的脾气,暗卫也没有再说什么,也知道再说下去也没有什么结果。不过既然是七皇子吩咐的,那他们就得听命。
次日,侯爷府当中。
“什么,岚儿他遇难了!”侯爷夫人听得这个消息,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顿时整个人气血上涌,直接晕了过去。
“夫人,夫人!”一旁的侯爷见此,连忙扶住她:“还不快扶夫人进屋,让大夫来看看!”
“是!”一旁的丫鬟连忙将侯爷夫人扶进了房间当中,急匆匆的就去喊大夫去了。
一直坐在椅子上的苏景铄,心情自然也是不好,若是当时他也在此的话就就不会让他们两人跟着去了,事情也不会发生到现在这个模样。
他脑中还记得风景澄一起跟着他们到边塞的那段日子,他对小妹是十分的体贴,不由的就感到鼻头一酸,眼眶之中就情不自禁的涌出了泪水。
侯爷担忧的看了一眼房间的方向,叹了一口气,随后才转过头去,看向苏景铄。
“侯爷,对不起,这次是我的错,若是当日我也在边塞,他们也不会跟着士兵一齐去那么远的地方换粮,若不是因为我,风小侯爷也不会,也不会……”
苏景铄说着,到最后实在是说不出口,脑袋当中回忆起曾经两人在一起的画面,眼中的泪花更是多了几分。
风侯爷对于这个丧子的消息可谓是晴天霹雳,直接将他整个人都给炸傻了!
只见他直摇头,豆大的泪水从眼角处流淌了出来,他没有回苏景铄的话,突然废然的坐会了椅子上,全身好像被抽空了力气一样。
他仰起头,怔怔的看着头上,脸上的泪水横流:“岚儿是我唯一的一个儿子,老天啊,我这辈子打底是做了什么孽,你竟然要这样惩罚我啊!我求您了,你让岚儿回来吧,让他回来吧!”
“岚儿!你在那里受到了什么苦就跟爹说,爹愿意拿自己来换你!老天爷,我求求您了,我要是做了孽,就惩罚我吧,他还小啊!”
苏景铄从未见过风侯爷这个模样,这样的丧子之痛定是比他的痛高上千倍万倍!
“风侯爷,您打我吧,这都怪我,这都怪我!”苏景铄说着,直接给在自己脸上一巴掌。
脸上的传来的疼痛根本就不能与心中的疼痛相比,好像他根本就察觉不到一样,一巴掌一巴掌扇着自己。
风侯爷擦干脸上的泪水,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上前一把抓住苏景铄的手,开口说道:“孩子,我求你一件事情。岚儿既然已经遇难了,但是我绝对不能让他的尸首在外!”
“他生平最爱的就是这后院当中的梅花,孩子我求你一定要把岚儿的尸首找到啊,他是我的儿子,我怎么忍心让他尸骨未寒!”
苏景铄正想开口答应,就听到外面传来家丁的声音:“老爷,有一位仙公子求见,说他与老爷您是挚友,将我将这封信交给您,说是了您的心愿。”那家丁说着,将手中的信交在了风侯爷的手中。
风侯爷听到“仙公子”时,明显身子一怔,心底大致也猜出了是谁,直接将那信封打开,看了半刻之后,之见他欣慰的点了点头。
“风侯爷,这是……”
风侯爷勉强的点了点头,将那封信收好,开口道:“这是七皇子寄来的信,这次他就要到边塞去找岚儿的尸骨。”
听此,苏景铄心中不由的有些诧异,如今七皇子的身份尴尬,上次他为了自己的大业,所以没跟在雪翎身边,这次怎么会……
苏景铄在心中细细想了想,也有了答案。自家小妹被晋军带走了,风景澄落难,边塞又是阎弘扬做主。
想来这次发生这样的事情,他心中难免也会有些自责,几人平日里也是交好,如今说没就没了,想他心里也是难以接受吧,
“老爷,大夫出来了,您快去看看吧。”旁边的家丁在一旁催促道。
风侯爷点了点头,转头对着苏景铄开口道:“景铄啊,这不怪你,这不过是老天捉弄人。我都这么大岁数了只有他这一个儿子,如今说没就没了,说到底也是我造的孽啊,可怜岚儿……”
“行了,你先回府吧。”风侯爷说着,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么,随后就踏出了房门朝着林夫人的房间走去。
苏景铄见此,心中是百般滋味萦绕在心头,直感叹不过是一个月的时间全部已经物是人非了。
侯爷夫人得到自己的爱子已经被害的消息之后,在自己的房中哭了七天七夜,最后两只眼睛都差点哭瞎了过去。
“都怪这个墨白!若不是因为她,岚儿就不会跟着他一齐去什么边塞,若不是以为她我的岚儿也不会就这么没了!”
“这都怪墨白,都怪她那个媚狐子勾引我儿,要不然我的岚儿也不会就这么快离我这个娘亲而去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要全部怪在墨白那个媚狐子身上!原本这和离后的女子晦气我还不信,可是现在我信了,却晚了!”
“岚儿,你怎么就这样没了呢?你这不是让娘这个白发人送黑发人吗?岚儿,你快回来看看娘啊,岚儿!”
“墨白,我只愿你在晋军营中被那些士兵好好糟蹋了!你这个媚狐子,你还我儿,你还我儿啊!你这个贱人,专门勾人魂的贱人!相信岚儿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你这个贱人!”
侯爷夫人怒声的用银针扎这手中写着“墨白”二字的布偶,一字一句充满了埋怨之情。
后来,侯爷夫人对于墨白,对于苏家是恨之入骨。没了儿子的她不想再跟着世事纷争,如今风景澄的尸骨也没有找到,找人为风景澄超度之后,自己便只带着一名丫鬟和一名嬷嬷游历江湖,不想再被世事纷扰,再也没有回来过。
苏景铄出了侯爷府之后直接去了七皇子东方逸仙平日里住的地方,想问问他到底作何打算,而他在军中倒是有一些旧部可以支持他。
可是没让他想到的是,当他来到地方之后却发现整个别院当中空无一人,最后在一个平常在这里卖茶的一个老伯听说到他们今日早晨就走了。
苏景铄叹了一口气,还是怪自己没有赶上时机,不然他也好跟他交代一番。
回到府中之后,管家将一封信交在了他的手上,说是一个叫“仙公子”的人寄来的。
他连忙打开阅读了一番,都是一些要交代的事情。
“管家,这封信是什么时候送过来的啊?”苏景铄开口问道。
管家大致回忆了一下,开口道:“大概那时候天刚刚亮吧,今日少爷您起得特别早就出去了。在您走后没多久就有一位自称“仙公子”的人前来,说有要事要与您商谈,然后我就告诉他您已经出去了。”
“后来他在我口中得知今日您是去了侯爷府,就将在这封信交在我的手上,等您回来时务必给您。”
听得管家的话,苏景铄有些疑惑了,不由的开口问道:“管家,你确定你见过这个‘仙公子’本人吗,他长什么样子?”
管家点了点头:“对,见过他的。长相的话我也倒是说不出来,皮肤黄黄的,皱纹也很多,不过声音当时挺清脆的,整个人倒是显得挺精神的。”
听得这样的话,苏景铄不由的点了点头,照管家这话来说,那七皇子应该是易容了,这样也好,不这么容易被人发现。
有了七皇子的这封交代的信,他心里本提起来的心稍稍放了一下。
按照现在的情况,三皇子东方元一般还不会朝他们动手,这段时间他也就好好照顾父亲,暗中调查三皇子勾结敌国的证据。
边塞之中。
“将军啊,属下觉得您的这个对策会不会有些鲁莽了,我们还可以从长计议的,这样一来士兵路途劳累,若是敌军得到了消息直接连夜偷袭我们,到时候我们车劳马吨的,这样可就得不偿失了啊!”
“对啊将军,属下也觉得他说的没错。您看您说的这条路线,是在必须要走山路的。而且那一段路是十分的陡峭,若是一个不小心就有人栽下去,更不要说是连夜行路了。将军我看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吧。”
“你说什么,你竟然敢怀疑本将军的能力?这次可是皇上亲自下的命令,你这样怀疑本将军,那就是怀疑皇上!”
“来人,将这两个人全都给我压下去,军法处置!”阎弘扬眼中带着冷光的扫了说话的两名将士,直接一挥手冷声命令道!
这两个人阎弘扬都知道,他们是苏沽的旧部,他平日里看到苏沽就极为不爽,凭什么他手中能有兵权,可他们陈家手上却没有。
而苏家的人这不就是仗着手中有兵权吗,如今这兵权已经都到了他的是手中了,只要他完成了三皇子派给他的任何,那到时候苏家再也没有能力和陈家相抗衡!
到了那个时候,他就真的把苏景铄真真正正的踩在脚下了!
“将军,我们这不过是提出自己的异议,并非是怀疑将军您的能力啊,将军!”两位将士怕也是没有想到自己不过是提出一些建议,却马上要军法处置,这可是好大的罪名啊!
阎弘扬冷哼了一声:“那你们刚刚说的那些话又是什么?本将军我是听得清清楚楚的,你这分明就是怀疑我这个做将军的能力,怀疑皇上的处理手段!”
“你这这犯得可是大不敬之罪,如今军法处置已经是看在你我同仇敌忾的分子上,不然你们就等着被砍头吧!”
对于他这一番的蛮不讲理,其实当他来到这第一天,熊平副将被人软禁时他们都已经见识过了。
倒是真的没有想到不过是两句话的建议却硬生生的被他套上了大不敬之罪,这样让他们这些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汉子怎能服气?
原本其实在苏沽走之后,他们就一直想着接管镇压边塞的会是谁,一开始都想的是虽不能比得上战神苏沽,那好歹还有熊平副将在此,有什么话也可以和将军商量商量。
可是哪想到这所谓的将军竟然是个这般模样,样子着实十分让人可憎!
“将军,你这是什么话!难道这军队之中就不能提出自己的想法了吗!难道不过是开了口说了句与将军有些偏差的话,那就是对不起将军,对不起 皇上的大不敬之罪吗?”
“是啊,将军你要是这么做,我们俩不服,不服!”
阎弘扬看着面前的两人,突然整个人笑了起来,好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你们说什么?你们说你们刚刚没有犯大不敬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