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亡女归来:侧妃升职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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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0章 寻人的诀窍

宋初寻着记忆中的小道前行。经过了一个夏日的生长,小路上空被遮了个稀稀疏疏,宋初矮身进去,抬起一双修长的手拂开伸过来的缠枝。

“夫人,您这是去哪儿?”身后的侍卫弓着身子艰难前进,两人对视一眼,年轻的那个忍不住问道。

“我记得前面有个院子,里面种满了海棠。”宋初轻笑,回头看着姿势别扭的两人,满心愧疚,“你们要不在外面等我吧!”

两个侍卫哪敢说是,倒是为首之人听到海棠一愣,“夫人居然知道?那片海棠是前楼主为了喜爱的女子种下的,可惜那女子最后香消玉殒,那院子也被封了,虽不是楼中的禁地,却无人过去了,适才此处如此荒芜。”

宋初停了步子,等着那侍卫走过来,询问道,“小哥在楼中待了许久了吧!”

“近三十年了。”男子憨厚的笑起来,“所以才有幸知晓些闲事。”男子不好意思笑笑。

宋初心下诧异不定,“此事知晓的人可多?”

“也不是什么秘密,不过楼中人素来谨慎惯了,自是不会宣扬,新进来的楼众倒是不怎的知晓。”男子见宋初对此很有兴趣,奇怪道,“夫人,是否有何不妥?”

宋初微笑,“只是那院中的海棠娇艳美丽,却空无一人,心下奇怪罢了。”既然如此,那时候绿柳又为何要骗自己,特意带自己过去见了那孩子到底是何主意呢?还是说,真像她自己说的,想为自己姐妹抱不平。

不可能,一个奸细怎会对敌人真心对待,不知里面又有何阴谋。

宋初静下来,一言不发,穿过枝桠缠缠的小路,寂寞的院子出现在眼帘,艳阳下,还能瞧见以往光鲜亮丽的色彩和热闹的场面,可惜人去楼空,物是人非。围墙之上,繁盛的海棠伸出枝头,繁盛太过,已有了衰落的景象。

宋初迎面独立,对面就是一团热烈的火,红中带着丝丝淡黄。身后来两人驻足,海棠虽艳,却无身边之人出尘淡雅的气质,修长的身姿比起海棠不遑多让,忽然有些懂了美人多娇,引无数豪杰折腰之感。

或许走动真的对身子有好处,晚上闫山雨回来瞧宋初气色好了不少,饭也多吃了几口,闫山雨欣慰不已,对门外守着的侍卫也不过简单斥责一顿,“这天儿阳光正好,无事便出去动动,只是近来楼中事物繁忙,我……”

宋初放下碗筷,不满道,“思清,我又不是小孩子,不过在楼中走动,何必如此担心。”

“你忘了上次的事儿?”闫山雨竖目。

“那是我自愿的。”宋初毫无悔改之色,“今日出去不是没有意外?”

归云楼在闫山雨的铁血政策下,嚼舌根的人不多,闫山雨想了想,终是同意,只是还需带上几名护卫。

接下来几日宋初日日都要出去一回,那一天,她远远的看到了那一抹一片黑色中的血红,瞳孔睁大,终于被守到了。

“可是梅堂主?”宋初直直站在道路中间,一身白衣飘飘欲仙,秋风吹过,扬起的衣摆跳着欢快的舞。

梅长沁皱眉,这人这些天总是出现在附近,她都躲着远了,今日不想突然出现。她走近,那张平淡清秀的脸上波澜不惊,“是,姑娘。”若是常人知晓她的身份至少会尊称一句钱夫人或宋夫人,她偏生如此简洁。

“姑娘?”宋初像是个故意找茬的小姑娘,脸微微扬起一个桀骜的弧度,淡淡不满。

“姑娘还未成我楼中之人,在下不知还该如何称呼。”梅长沁身子笔直,犹如吹不倒的大树,强硬的姿态,温柔的语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哦,原来如此,”宋初点点头,手中折下路边的一株杂草,拿在手中把玩,“我还以为你怨我把你的朋友绿柳连累了,故意顶撞呢?”

此话一出,低垂眸子的梅长沁微微抬头,眼中不耐之色一闪而过,身后两名护卫对视一眼,从中瞧出了担忧,朝梅长沁投去自求多福的眼神。

“绿柳和在下虽有些交情,但在下知道自己身份,若她是奸细,自有楼规处置。至于顶撞一说,在下只是实话实说。”梅长沁狭长的眼睛直直盯着宋初带笑的凤眼,不带半分怯色。

宋初上下摇晃着脑袋,“听说梅堂主为了思清的婚事劳累月余,真是辛苦,虽然公事要忙,家事也是要忙的。”

梅长沁听得云里雾里,正准备行礼走人,宋初先开口,“我就不打扰梅堂主了,”路过梅长沁身边,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嗓音轻轻开口,“我瞧见那面有个孩子在等着梅堂主呢。”梅长沁浑身一颤,脚下一软倒退几步才稳住。愣愣回头,宋初已不带留念的走开,低头,双手颤抖不已,嘴唇也抖得厉害,整张脸像是一下子失了血色,苍白羸弱。“她知道?她知道?不,不……”嘴里呐呐听不清声音。

宋初兀自散着步,不知道身后两名侍卫看着她的目光聪明了崇拜和一丝兢惧。梅长沁是何人,掌管归云楼刑堂是多少人心中恐惧的地方,梅长沁常年不苟言笑,举事一板一眼,又加之对楼主有恩,常人不会轻易拂其虎须,宋初竟三言两语间把人吓得如此。

两人不明白其中关联,盯着前面举动间尽显温柔的宋初,捏捏手腕,一人上前一步,缓缓开口,“夫人。”

“嗯?”宋初脚步不停,那面残花败柳,这处倒是三三两两开得精彩。

“梅堂主素来严谨公正,绿柳虽和她有故,就算绿柳没死,交到梅堂主手中定是按楼规处置,定不会做那徇私之举,我……”宋初步子慢下来,侧身,目光算得上温和,说话之人却渐渐小了声音,最后消失无声。

“看来梅堂主在楼中威望甚高啊!”宋初似是感叹一句,复又不紧不慢走起来。那人摸摸脑门,冷汗沁出,同伴拉了他一步,才恢复了神智,跟了上去。怪不得爹娘说,这世上最惹不得的就是有脑子的人,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宋初一连几日心情好了许多,脸上渐渐有了气色,闫山雨自是高兴,楼中紧张的气氛也消散些许。

几家欢喜几家愁,梅长沁自前两日见了宋初就病了,亏得最近不忙,吃了药也不见好。

古朴的小院面北朝南,狭小的院中只容纳了一张石桌,一颗上了年纪的梧桐伸展身躯,恬静的簇立,懒洋洋得似乎在享受春天的呼吸,丝毫不知道主人家的愁绪。一个女子坐在石凳上,神情疲惫,眉头紧锁,干咳两声,又怕被谁听见似得赶紧捂住嘴,发出沉闷的响声,更显得几分脆弱。

“娘亲,娘亲,你怎的又在咳嗽了,赶紧进屋去,外面好冷的。”秋风瑟瑟,一个四五岁的小姑娘闻声跑出来,女子一把接住,软糯的声音浓浓的关心,甚至一丝哭腔。

女子揉揉小姑娘的脑袋,死寂的眼中露出笑来,瞬间如百花盛开,温柔的笑意让她整个人都散发着暖意。“娘亲没事儿,松儿不用担心。”说话间,忍不住嗓子的痒意,忍不住又干咳起来。

松儿憋嘴,伸出藕节般圆润的手在梅长沁背后轻抚,一双圆滚滚的眼睛瞪着,“娘亲骗人,明明,明明……”

梅长沁似想起什么,十分紧张,眼球凸起,双手抓住松儿的肩膀,用力的很,“松儿,告诉娘,你见过宋初吗?”

“宋初?”松儿被吓了一跳,却不害怕,摇摇头。

“那近些日子见过一个长得漂亮的女人吗?”梅长沁忽然想起女儿恐怕不认识宋初,换了一种问法。

松儿想了半日,身子一颤,娘亲的表情太过紧张,难道发生了什么大事?梅长沁一见女儿反常模样,便猜到,心神大动,“谁带你去见的。”她知道自己的女儿有多听自己的话,不出意外是连院子都不会出的人,而且还能避开奶妈的耳目,定是有他人相助。

松儿不敢再隐瞒,两只小手搅在一起,“是绿柳姐姐。”

梅长沁手一松,无力的垂着,“绿柳?绿柳?”要不是人早已死去,恐怕非得被她五马分尸。

“娘亲,我,对不起……”松儿怕极了梅长沁如此模样,垂着脑袋不敢看人,话说的结结巴巴,更多的理由却是藏在心里,仿佛猜到娘亲听闻那些话更会大发雷霆。

松儿欲哭不哭的样子可怜极了,梅长沁此时恨极了绿柳,对被绿柳利用的女儿更加心疼。“乖,没事儿,以后……”

“哎呀,今日来得可是巧,松儿,过来,让李姨娘抱抱。”梅长沁安慰的话开了个头,就被一道不请自来的豪爽女声打断,松儿快速转动脑袋,挤成一团的眉眼喜笑颜开,迈着小短腿跑过去,捏着来人的衣袖,“李姨娘,你怎么来了?”

女子在松儿鼻尖处一刮,故作生气道,“你这调皮鬼好没良心,自然是来瞧你的。”一边伸出右手,提了几个纸袋,甚至能瞧见渗出的油脂,一股焦香味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