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名字是我自己起的，哪来什么的姑娘？”古暮不解地问。
欧冶子看着古暮，同样有些吃惊：“老朋友，你不会实在和我开玩笑吧？”
“您看我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么？”古暮一脸严肃地问。
“那……既然你不记得了，想必就是放下了，老朽不提便是。”
“不，我想知道！”古暮斩钉截铁地说。
自从他知道他对于自己和阿梦的前尘往事一点印象都没有之后，便隐隐觉得，自己的记忆好像是断掉的。中间很长的一段，不知道为什么被隐去了。如今听欧冶子提起，竟然不由自主地想要知道那段被抹去的记忆里，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
“其实，老朽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毕竟当年老朽给了噬魂剑之后的几十年，都未同你谋面。再次相见，你带着一身伤，还喝的烂醉如泥，噬魂剑被你用来当做拐杖，摔倒在了我的门前。我当时把你捡回去，若不是洗净了你的脸，跟本认不出来那个蓬头垢面的叫花子，会是曾经名扬四海的比干大人。你在我那里睡了七天七夜，终于醒了过来。醒了的第一件事，便是要酒。我挡着不让你喝，你就摔我家的东西。无奈我只好到集市上去买，和你一起不醉不归。”
“当时，我可是向你倾诉了一些什么？”古暮的语气尽是迫不及待。
“是啊，当时一看到你的样子，我就猜到，你一定受了很大的心伤，才会把自己糟践成那副样子。你和我说，你对一位姑娘动了情，可是自己却傻得不知道，直到那位姑娘离你而去，你猜幡然醒悟，追悔莫及。但是一切都晚了，都难以挽回了。”
“我？曾经爱过一个姑娘？”这一点，连古墓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对呀！”欧冶子十分肯定地点头。
“还是在我是比干的时候？”
“对呀！”欧冶子再次点头。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他爱的，明明只有一个奈何啊，而他和奈何的相识，不会超过三百年。难道他真的是个见异思迁的男人么？
“比，啊不，古暮，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哦，没什么，那我有没有向你提到那位姑娘的名字？”
欧冶子摇摇头：“没有，你倒是提到了为什么你会叫现在这个名字。你说你再也不想当比干了，天下苍生，百姓社稷都再与你无关，你只想做个游历天下的散人，等着那位姑娘回来。而且你还说，那位姑娘曾经给你取过一个名字，叫古暮。万古情长的古，美人迟暮的暮。意为就算有一天她老了，死了，投胎转世了，对你的这份情谊，也永远不会改变！”
“万古情长的古，美人迟暮的暮，万古情长的古，美人迟暮的暮！”古暮口中不断地重复着这两句话，好像有什么东西将他的脑袋劈开了一样疼痛，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起来。
“古暮，古暮，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欧冶子看着古暮似乎要癫狂的状态，着实有些担忧。这个人，大概是远离天庭太久了，又和邪祟打了太多年的交道，竟然有坠入魔道的征兆。
欧冶子拿出横笛，吹了一曲《清心咒》，方才将古暮从疯魔的状态中拽回来。
“那后来，我又去了哪里？”恢复神智的古暮问。
“我不知道。你在我这里住了半月，说要走了。要上穷碧落下黄泉，去寻那位姑娘。你说那位姑娘就算投胎转世，也一定会记得你的名字。万水千山远路迷，相逢终有期！”
古暮有些失望，原本以为能从欧冶子大师那里得到些有用的线索，没想到依旧一无所获。对于那段往事，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忘的如此干净利落？
想了许久，古墓突然灵光一现：“你刚才说，我当时就是在这里和你相遇的？”
“对呀！我一直都住在这里的。很久之前，久到我也记不清哪一年的哪一月了，我游离到此处，竟发现这一番不被外界影响的世外桃源之地，便在此安居下来。倒是你啊，怎么突然又跑回这里了呢？应该不单纯是为了看一看我这老朋友吧？”
“说实话，我已经忘了您住在这里了。我的记忆好像缺失了很大一片。关于那位姑娘，我也一点都记不起来了。此次前来，倒是为了另一桩旧事。”
“哦，说来听听。”
“大师，一边年前，这昆仑山，可有什么异动？”
“倒也没什么大的异动，大概就是九月初九的一天，有些天崩地陷的响动，带我出去看时，已经归于平静。其他没什么大事发生了。”
“那山体有没有发生变化？”
欧冶子吸了口气，努力回想道：“好像是出现了一条小裂缝。不过这也很正常，沧海桑田变幻莫测，实属没什么好奇怪的！”
“太好了，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了！”古暮开心地自言自语道。
欧冶子不明白古暮在开心什么，只不过这笑容，倒是许久未见了。她还记得古暮在他这里大醉的那半个月，几乎从未笑过，眼神里充满了凄凉的悲苦。便也跟着开心地问道：“你莫不是找到那位姑娘了吧？”
古暮兴奋地回答：“或许是，或许不是。等我把奈何从山体里救出来，就一切真相大白了！”
欧冶子默默道：“原来那位姑娘的名字叫奈何！”
“还有，你知不知道，山脚下有个村子，村子里的人都变成了行尸走肉？”
“那个村子啊，我知道。当年有个叫周青天的道士，还有一个做木偶的偃师，这两个人不知用了什么邪术，将整个村子都给毁了。我也曾阻止过，奈何人单力薄，还丢了那柄快成邪祟的灭魂刀。”
“您说的，可是这一把？”古暮将从方心清手上夺回的噬魂刀拿出来问。
欧冶子接过那柄刀，见刀刃上留着两个缺口，便知道这就是他那把丢失的灭魂刀。
“怎么，怎么会在你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