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通天冷笑一声,手中渐渐凝结出一团黑起,不断在顾晚荷面前围绕。
恐怖的气息让顾晚荷不禁冷汗渐渐,她一脸惊恐的看着鬼通天,一步一步向后退去。
不停地摇着头,眼中含泪,“不要,我以后一定会听主人的话,绝对不会再有背叛之心。”
她的话在鬼通天眼里已经没有任何可信度,他看着一团黑气,轻轻勾唇,眼角满是嘲讽。
“是吗?你觉得我还会留着你让你再有机会背叛我一次?”
要不是看在她以前做事还算沉稳,模样又算标志,还有值得利用的地方,他是绝对不会留她那么久。
那个信河看上去对她倒是十分上心,鬼通天暗暗想了想,手上的黑气消失。
半蹲着身子,挑起顾晚荷那张惹人怜惜的脸,细细打量着。
“却是是个可人儿。”鬼通天脸上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眼中一片幽深,仿佛有让人窒息的魔力,顾晚荷还想挣扎,可浑身怎么也动不了。
鬼通天随意瞥了一眼窗外,以只能两人听到的声音说道,“既然你不想死,那我便给你一次机会如何?”
顾晚荷面色一喜,连忙应道,“多谢主人!我一定会努力替主人做事!”
她胸口突然一阵酥麻,转而换成刺痛,她就那么直接倒在地上,脸色惨白。
“主人……救我!”顾晚荷拼命向鬼通天爬去,她还不想死。
鬼通天嫌弃的踢开她想要拉着自己的手,毫不留情的踩在上面,很是享受顾晚荷吃痛的神情。
看着她痛苦的蜷缩在冰冷地上,满足感充斥了整个心脏。
鬼通天掐着本就呼吸不通畅的脖子,轻声呢喃,“如果你乖乖的多好,我也就不必对你那么狠心了。”
他从怀里拿出一个瓷瓶丢在地上,道,“她的毒我替你解,但是你要付出代价。”
痛苦不断冲击着顾晚荷的身体,她顾不得那么多,也不清楚鬼通天现在说的是什么。
连忙伸出不停哆嗦的手拿起瓷瓶,倒出一粒褐色的药丸,没有任何犹豫吞了下去。
身上立刻舒服起来,没有任何痛感。
顾晚荷松了一口气,连忙跪在地上,“多谢主人救命之恩。”
“现在该是你报答的时候了。”鬼通天鬼魅一笑,在她耳边轻声呢喃。
转瞬间,鬼通天长长的指甲上带着黑气直接伸向顾晚荷那双清澈的双眸。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惊起了树上停歇的鸟。
屋外的信河吓了一跳,实在是那声音太过悲惨。
他连忙探出一个身子,房间里已经没有鬼通天的存在,只有顾晚荷晕倒在地上。
旁边还残留着鲜血,信河心里一惊,连忙跑到她身边扶起她。
原本动人的面容现在鲜血满布,双眼的位置只剩下两个窟窿,看上去十分吓人。
“顾晚荷!”信河立刻叫了一声,怀里的人已经失去了知觉。
他咬咬牙,把她抱到了长街。
一回到院子里,萧山就迎了上来,看见他怀里的顾晚荷吓了一跳,很快便冷静下来。
“这人是谁?怎么成了这幅样子?”
“去找郎中!快点!”信河绕过萧山,小心翼翼的把顾晚荷放在床上。
“郎中?现在我们能待在山城里已经不错了,哪里还能请的动郎中。”
他们和秦焘不和,本就让山城中的人不满,不过好在这件事并没有太严重,那些居民也以为秦焘依旧在城中。
只是对他们的态度却大不如前,现在他们去请郎中怕是有些困难。
“那人族里没有一个懂医术的人吗!”
萧山看着他紧张的样子有些怀疑,特意多看了几眼床上的顾晚荷。
“这人似乎从来没见过,难道是山城里的人?”若是如此,大可以把她带到医馆去,何必要多管闲事。
“她不是。”信河有些沉默,许久才回答道。
他真是越来越不正常了,萧山心里的疑惑加重,看向信河的眼神中带了一抹探究。
现在洪涛一心只想着他弟弟的事,也就只有信河还能说的上几句话,要是这个时候他再出了什么幺蛾子,那可真就完蛋了。
“既然不是我们的人,也不是山城中的人……”萧山猛然抬头,直勾勾的盯着信河,“她是鬼族的人!”
他现在心里对顾晚荷的身份很是肯定,虽然有些怀疑,可是看见信河那一瞬间的沉默,他心里了然。
现在几族之间关系复杂,他竟然还敢把人带回来,他还有没有一点理智。
信河心里一沉,没有否认。
“呵,你是不是被鬼通天逼疯了,还是你被下咒了,你知不知道她在这里对我们造成的危险有多大?”
“她已经看不见了,没有任何威胁。”信河替她解释道。
可他这一解释却激怒了萧山,他本就是妖族,不善隐藏自己的脾气,有话便直说。
听见信河的话更加生气,怒声道,“一个鬼族的女人就让你不顾大家的性命了吗?”
这话刚说出口,零零散散的人妖两族全部聚拢过来,目光如同一把利剑般扫在信河身上,恨不得把他扎穿。
人越来越多,萧山有一瞬间的懊恼,自己就应该和他慢慢商量,不应该那么激动控制不住自己。
“萧山说的是不是真的!你竟然带了一个鬼族的女人回来?”
有人发现了地上的鲜血,顺着血迹向房间里看去,发现了床榻上躺着的顾晚荷。
他指着房间说道,“看!那里有个女人!一定是她!”
信河一脚踢开准备进去的人,冷冷地扫了一眼在场的所有人,一字一句的说道,“不许进去。”
“你真是疯了。”萧山摇着头,一脸痛心。
原本他还有些懊悔,可现在看来他只想给信河一拳,让他好好清醒清醒。
信河心里也在不断地挣扎着,他知道自己那么做对不起大家,可他不能见死不救。
而且她和鬼通天已经闹翻,也回不去鬼族了。
“她的双眼就是被鬼通天挖走的,她已经背叛了鬼通天,对我们不会有任何伤害。”
信河的话并没有说服大家,反而适得其反。
就算她没有威胁,又怎知不是鬼通天早就已经预谋好的呢。
鬼通天诡计多端,所有人都相信他很有可能是已经算计好的,就等着他们上钩。
“她背叛了鬼通天只是挖了眼睛?怎么可能,鬼通天的性格谁不知道,他怎么可能容忍有人背叛他。”
萧山冷冷地说道,浇灭信河心中刚刚燃烧起的一团火。
他不能对不起那么多族人,既然信河不愿意让顾晚荷离开,那就让他来。
萧山一步一步向前走,每走一步就像是狠狠地刺进信河的内心。
虽然信河表面上依旧平静,可内心却早已经泛起一阵波澜。
“她是鬼族人这一点已经是大忌,再加上她从鬼通天的手里死里逃生,这就更不能留。”
萧山在他面前停下,直勾勾的盯着他,“你应该比我更清楚鬼通天是有多心狠手辣,如果你这时候还相信这个女人无害,那你就和她一起离开。”
他也不想说出这些话,可是他怕,怕信河和洪涛一样都有了羁绊。
作为一个优秀的领导人,不应该有可以阻止自己前进的绊脚石。
信河内心十分纠结,他为什么要把顾晚荷救回来,是因为第一次见面时看见那张与她只有三分相似的脸吗。
“我会送她离开,可是要在确定她生命不会受到威胁的时候。”
听到他这么说,萧山总算是放心了几分,信河也算是明白他的苦心。
他呼出一口浊气,表情也有些放松,想要走进房间里,却被信河一把拉住,冷冷地盯着他。
“你想干什么。”信河的双眼透露着怒火,仿佛在下一瞬间就可以和他直接动起手。
萧山皱起眉头,“我略为懂一点医术,虽然并不精通,可现在也只有我可以救她了。”
应该庆幸他以前对人族的东西颇感兴趣,要不然今天他就没机会救顾晚荷了。
信河一听,连忙松开手把他带进去,门立刻被关上,把外面那些嘈杂的声音隔绝掉。
萧山看着床上的女人,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
果然,鬼通天真是心狠,那双眼就硬生生的被挖开。
看着空洞的眼眶,萧山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仿佛被挖双眼的人是自己一般。
信河原本还在担心顾晚荷的伤势,可身边的萧山身体一颤抖,那胆小的样子真是和刚刚态度强硬的他相差太大。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你要是受不了,便移开视线。”
萧山仿佛没有听见他的话,深吸一口气,径直走到顾晚荷身边坐下,试探着她的鼻息。
许久,信河起身,道,“我记得干粮里还有一些止疼的药材,你我去帮她煎药。”
萧山还想说话,信河就已经离开,没有给他一点时间。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到一角拿出湿润的脸巾替顾晚荷擦去脸上的污血。
那两个窟窿实在太吓人,看的人浑身发麻,如果不是她的眼睛已经不在,萧山都要以为她根本就没有瞎。
他情不自禁抖了抖,脸巾不小心掉在了地上,他低下身下捡起脸巾,床榻上的顾晚荷突然开口。
“我为什么还没死。”她的声音无比凄凉,听起来格外心疼。
她现在没了眼睛和一个废人有什么区别,为什么不让她一死了之,还让她这么苟延残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