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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4章 造化弄人

情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只能说赫连茹一陷进去了,彻彻底底,完完全全,她对于林雨寒的感情,真是旁观清,当局者也清。只是奈何一个心结难平,毫无心思,一个羞于启齿,不知所措。

与赫连茹一呆了这么久,而且也从黎山老母和赫连泽一口中听了那么多关于赫连茹一的事情,对于赫连茹一的性格和现在的状态,何琳也是多多少少,不,差不多完完全全能了解的。

一个从小被人宠到大的“公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受得还是端木龙仇那“仁义礼智信达雅”的教育,读的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这样的诗篇,对爱情自然是充满了无限的美好幻想和期待。

当然,最重要的是,赫连茹一从小能见到的男的,除了端木龙仇和赫连泽一外,怕都是些歪瓜裂枣。忽然遇见了林雨寒,这么玉树临风,这么高大帅气,什么武功、修养、品行更都是顶配,而且还在天山派最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力挽狂澜,更是不顾自身安危,多次对赫连茹一英雄救美。这么多偶然交汇,赫连茹一心中起了爱意和波澜那真是必然。

要说林雨寒特真实个奇葩,“灾难级别”的优秀,天使与魔鬼的完美结合,满足一切纯情或者不纯情少女、少妇以及少奶奶的所有幻想。天生便有“招蜂引蝶”的命,却丝毫没有“拈花惹草”的心,撩人于无影无形,自己还毫无察觉,等到想要补救,已然覆水难收。何琳之前也说过,林雨寒这种人,就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只要略微收起那冰窟窿一般,让人敬而远之的模样,再稍稍“播撒”那么一丁点儿温柔,那必是掷果盈车,看杀卫玠。

哎!何琳也只能惋惜,赫连茹一这么朵美丽无暇的雪莲花,奈何“遇人不淑”,怎会初开时就遇见了林雨寒。其实也不怪林雨寒,也不怪赫连茹一,只怪二人是有缘无分。一则林雨寒心中已有袁萱了,二来嘛,林雨寒不过几日便要走了。这一别,山高水远,天各一方。林雨寒绝对是不会回来了,而赫连茹一呢,亦是不可能去寻他。

然后慢慢的,二人这段共同的记忆也会在时间的洗刷下慢慢改变,也许林雨寒的记忆会是被逐渐冲淡,直到烟消云散,而赫连茹一呢,或许是被慢慢凝练,洗去现在的辛酸、局促、尴尬、伤心、失望等等,等等,只留下最为美好,最为珍贵的东西,而后一直珍藏在心中。

中间有一次,赫连茹一还来过客院,是来看杨诗涵的,顺便还带了好多东西,也许是出于礼数,也许是不想自己的窘境显得太过明显,当然也许,也是对林雨寒还存有那么丝丝幻想。特别是进门前,杨诗涵和何琳都明显看见赫连茹一有意朝林雨寒的房间瞅了一眼,奈何那时候林雨寒正好不在客院。之后没呆多久,赫连茹一便就借故走了。

其实这几天,骊山老母也从未放弃过撮合林雨寒和赫连茹一,只是做法没之前明显罢了。这几天但凡是饭点,黎山老母便就会差人来叫林雨寒去,其中有两次都叫了赫连茹一,就三人,黎山老母、赫连茹一和林雨寒,期间发生了什么,外人也不知道,但是庆幸的是再未出现过赫连茹一提前离场的情况。

其实说实话,也没发生什么,赫连茹一一直都假装平静,尽力掩饰住一切,而且也掩饰得很好,最起码表面上完全能看得过去那种。林雨寒的心思,赫连茹一也明白,其实她也不想说去苦苦纠缠,只是有些事情确实是控制不了的。

说来这一对儿,还真看得何琳和赫连泽一这两个吃瓜群众无比揪心。当然,另外一对儿,杨诗涵和绝无尘,更看得二人是常常唏嘘。

不知道这两个当事人是感觉如何?但就说何琳还有赫连泽一,这两个旁观者,看着杨诗涵的若即若离和小心翼,心中都是满满的酸楚。若是在念及之前绝无尘的崩溃,还有他们这一路而来的艰辛。杨诗涵还是这么好,绝无尘又是那么深情。想到几日后杨诗涵要是真的死了,别说是绝无尘了,可能赫连泽一和何琳都会跟着一起崩溃。

当真是造化弄人,“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有人说在这薄情的世界,深情便就是罪过,害人害己。这个说法,乍一听,的确很有道理,但是呢,完完全全是在胡说八道,因为有罪过,害人害己的,不是深情的人,而是这个薄情的世界,深情是对它的一种救赎,杀身成仁的救赎。

经过了几天的深思和考量,杨诗涵和何琳最终选择了寒冰血蛊,一则天山地界偏冷,二来这寒冰血蛊,顾名思义,其毒素对人血液环境的影响要比普通的金蚕蛊和赤炼金蛊都大。而选了寒冰血蛊,不仅选了寒冰血蛊,还选择了在赫连茹一所说的后山的那个冰窟和寒潭。

二人从赫连泽一手中拿到了那冰窟的地图,那地方离灵鹫宫不算远,但也不算近。故而那日天没亮,二人便就起来了,带着何琳一众给准备好的一切东西,然后二人便就上路了。

没错,就是两个人,别说丫鬟仆人了,就连个带路的都没有。何琳本来说,自己和林雨寒一起跟去,林雨寒可以从旁保护,至于何琳嘛,也能时刻观察杨诗涵的身体变化。但是直接被绝无尘拒绝了。

表面上看,是绝无尘的意思,但是能看出来绝无尘这么做一定是受了杨诗涵的叮嘱。

其实想来,那寒冰血蛊一旦服下,便就木已成舟,即便是何琳看出什么端倪,也是束手无策。这么多天,何琳也看出来了,自己虽然是五毒教的教主,但是那医术比之杨诗涵,还真是差得不止一心半点儿,若是杨诗涵都没办法了,自己又怎会有回天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