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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生死见真情

“我……”

“窗外的秋景不是依然很美吗?”

“可是我却不敢等了。”女子轻声说道,随即闭上了眼睛,林雨辰能明显感觉到女子手中的力道瞬间加重,而自己亦是完全不能呼吸了。

不好!林雨辰本想推开女子,可是那女子的内力实在是太强了,一边掐着林雨辰的脖子,一边搅弄着林雨辰体内的真气,林雨辰现在想抬起胳膊都难,更莫说是别的了。

一见这般,林雨辰急得连连给女子使眼色,可是女子却是始终闭着眼睛。

“小心!”林雨辰好不容易才憋出了这么几个字,可惜为时已晚。林雨辰的话音未落,便见一道白光,就似一道闪电一般,从林雨辰和女子之间一闪而过。

对,就是那小白龙。

女子感到了异样,如触电了一般迅速收回了胳膊,同时睁开了眼睛。两枚牙印——就在女子的手背上,清晰可见。

“你,你,咳咳,没事儿吧。”林雨辰握着脖子,看着女子,脸上写满了担忧,也写满了恐惧。林雨辰见过那小白龙的厉害,知道被它咬伤一口意味着什么。

在小白龙动手之前,其实已在一旁窥伺了很久,林雨辰也已经察觉到了,林雨辰想过办法制止,可惜……最终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这么一出惨剧在自己面前发生了……林雨辰死死地盯着女子,妄图会有什么奇迹发生……可那女子,却是异常的平静,悠悠地说道“结束了,都结束了,看来一切都是天意。”说着连退了好几步,终于还是一个踉跄摔在了地上。

“姑娘,姑娘!”林雨辰连声喊道,同时一个箭步扑到了女子身边儿。“姑娘,姑娘……”林雨辰就这么呆呆地看着女子,脑子里已是一片空白。

不过就是这片刻之间,女子的脸色已煞白如纸,看不出半点儿血色,眉头和两鬓更是结满了白霜。双手虽然未与女子接触,可是林雨辰已然感受到了那刺骨的寒气。

“姑娘,你别吓我啊!”林雨辰轻声说道。

许久,都没有任何回应……“姑娘,姑娘……”林雨辰一连喊了好几遍,可是那女子却始终是一动不动。

“姑娘!”一声厉喝,一把将女子搂入了怀中。寒气瞬间侵袭了林雨辰的全身,那脸,拿手,那胳膊,丝毫没有一点儿温度,不,应该说冰冷刺骨,当真是如同抱了一块儿千年寒冰一般。

“你别吓我啊。”林雨辰呢喃道,脑子里已然乱成了一团麻,不知道该干什么,也不知道能干什么,不觉已是泪流满面。绝望?崩溃?万念俱灰?……这种感觉无法言说,只感觉这个世界忽然凝固了,外面的熙熙攘攘再也和自己无关了,或者说自己已然被这个世界所孤立,所遗忘……窗外还是黄昏,可是屋内却已进入了永夜。

“我不能让你死,我不能让你死!”林雨辰哭喊着将女子越抱越紧,用自己的脸紧贴着女子的额头,同时不断揉搓着女子的双手。莫说是那女子,此时林雨辰也已被冻得浑身发抖,双手发木,嘴唇发紫,浑然已不知冷热为何物。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天都已经黑了,可是怀中的女子却是没有一点儿好转。林雨辰的眼泪已在脸上结成了冰,低头看着女子,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无助,感觉到了自己的没用,即便是当年中了金蚕蛊,进了幽灵贼府,即便是那日在杨府近乎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都没有这样的感觉。

也许是一根导火索,或者应该说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一段时间的迷茫和压抑一并涌上了心头,林雨辰有些喘不过气来。

第一次,这也是林雨辰生平第一次怀疑自己活了这么多年是不是在虚度,或者说自己这十八年活着和没活有什么两样,于自己是什么?于别人是什么?自己为什么要来到这个世界上,自己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又是什么?为什么而活,活着又是为了个什么?我给这个世界带来了什么?有一天,我若是就这么死去了,这个世界又失去了什么?

人活着和死去有什么区别?如果将人的一生简单归为生死,那人与蛇虫鼠蚁有什么区别?人与其他人有什么区别?如果没有区别,那为什么人要活着呢?

如果有区别,那区别是什么呢?取了多少老婆?生了多少娃?当了多大的官儿?赚了多少的钱?有多高的武功?似乎都是,又似乎都不是,似乎都有,又似乎都没有?

那我为什么要活着呢?我又是为了什么而活着呢?只是为了活着?

林雨辰抱着女子,两眼无神,犹似那无底的黑洞一般。脑子里忽而乱成一团麻,忽而却是一片空白,可是双手仍然在不停地揉搓着女子的双手和胳膊,就好似一台没有生命的机器一般,重复着这简单的动作……我是应该把你埋了还是怎样?我是应该陪你去死还是怎样?我是应该去樵州救我二哥还是怎样?

林雨辰将视线慢慢投入到女子身上,除了机械性地揉搓着女子的双手,不想也不敢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林雨辰不知道自己在维护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害怕打破什么。

手上的动作越来越轻,越来越慢,直到最后完全停住了,静静地盯着女子……“啊!”仰头一声厉喝,撕心裂肺,猛然一头扎在了女子的怀中“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死的不是我,为什么死的不是我啊?为什么?为什么?”林雨辰低吼着,哭喊着。忽而平静,忽而暴躁,忽而喜,忽而悲,忽而哀,忽而怒……不对!不对!

毫无征兆,却见林雨辰猛然一惊,犹如触电了一般忽然坐直了身体,抬起女子的右手,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强忍住自己现在激动而又复杂的心情,而后缓缓将手指搭在了女子的脉搏上。